第53章 年不好过
香江最近有很多人心情不好，估计年都要不好过了。
证券交易所里，每天都挤着一群人，祈祷着金价止跌，赶紧重新涨起来，其实他们无论是在交易所，还是在家里，都不会影响金价的涨跌，只不过是来交易所寻找不着边际的安全感罢了。
事实上，交易所非但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只会让他们更加地恐慌，尤其是舍不得割肉的，每天都要挨上一刀。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金价往下流……
高价位入场的资本开始了新一轮的炒作，财经频道、期刊、报纸上，五花八门的专家纷纷下场，为黄金造势。
舆论的轰炸下，还是有些效果的，尤其是最近几天，黄金跌幅明显小了些，甚至中间还有一天反弹了，略微涨了几块钱。
“不管跌多少，只要跌了，我就赚了，再说了，这才开始没多久呢，下一轮的大跌还没开始呢。”
秦川完全不在意，金价暴跌是必然的，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黄金都很难在市场上抬头，“你忙着，我去给家里发封电报。”
到了邮政，秦川先给家里发电报，说明今年过年不回去，接着又给陈雪侞发了一封，也说了下大致情况，最后写了一句，想她了，让她洗白白等着。
“也不知道这娘们在干嘛呢？”秦川暗暗叹了口气，刚跟陈雪侞确定了关系，耳髻厮磨还没够就被迫分开两地了。
要不是资金都压在期货市场上，香菇创汇的项目也没落地，秦川都恨不得现在就买一张机票，直接飞去四九城。
年关越来越近，秦川他们入乡随俗，照着这边的风俗置办年货，等到腊月二十八又开始大扫除，香江这边叫“二十八，扫邋遢”。
除了大扫除，还要“洗白白”，就是用柚子叶和黄皮叶洗澡，把之前一年不好的东西洗去，以焕然一新的姿态迎接新一年。
腊月二十九贴春联，年三十除夕夜，香江跟内地一样，也是吃团圆饭，这边叫围炉，起源于古人皆围着炉子吃饭。
四九城，沙井胡同十八号院！
尽管只有母女两人，陈雪侞还是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的年夜饭，其中最不能少的，那肯定是饺子了。
“小静，新年快乐！”
陈雪侞给自己倒了杯酒，给女儿倒了一杯果汁，“跟妈妈干一杯，妈妈祝你身体，快乐成长。”
“新年快乐，我也祝妈妈身体健康，永远年轻漂亮。”
陈静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饮料，砸吧砸吧嘴说道：“要是秦川哥哥也在就好了。”
“你就这么喜欢你秦川哥哥？”陈雪侞好笑道。
“那当然了，秦川哥哥对我最好了，嗯，比爸爸都好，他来了之后，咱家都跟着好起来了呢。”陈静一脸认真地说。
“行了，赶紧吃吧。”
陈雪侞揉了下闺女的脑瓜子，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想起了秦川发来电报上写的内容。
琯溪县，小河村！
闽南人的年夜饭是不兴吃饺子的，张秀芬准备十几道大菜，鸡鸭鱼肉一样不缺，从未有过的丰盛，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只是她的兴致一直不是很高。
逃荒到这边快二十年了，啥苦日子没过过，但即使日子再苦，一家人都是团团圆圆的，今年家里起来了，还住进了大院子，日子红红火火的，围炉偏偏少了一人，这不闹心嘛。
秦晓宁是看出来了，给俩妹妹使了个眼色，俩丫头会意，频频跟老娘撒娇，顺带着要红包，少了还不行，必须得是大红包。
被俩丫头这么一闹腾，张秀芬的心情也好了些，频频举杯，给公公婆婆敬酒，等吃完了年夜饭，才开始给孩子们发红包。
红包到手后，俩丫头一溜烟地跑了，先去村里新开的小卖铺买了好几串鞭炮，一个个拆下来放。
相比老家的热闹，秦川这边就冷清多了，就四个大老爷们，除了拼酒把自己灌醉，这个年过得是一点滋味都没有。
秦川是重生后第一个春节，他们三个是退伍后第一个春节，都想着回去跟家人一起过年呢。
尤其是秦川老家，过年热闹着呢，跟别的地方还不太一样，他们是除夕围炉，初一还要围炉，初九也要围炉，元宵还要再围炉，等过完元宵节，这年才算过完了。
过了年夜，大年初一这天，秦川把人都叫起来，反正闲着没事干，不如去逛街，街上还是很热闹的，有舞龙舞狮之类的。
“你们去吧，我有事出去下。”
段二虎撂下一句话就跑了，搞得秦川一阵莫名其妙，最后还是武胜利说道：“二虎谈了个对象，约好今天去逛街呢。”
“就谈上了？咋谈上的啊？”
秦川愣了下，另一边，颜青山也瞪大眼睛，“驴粪蛋子，这小子可以啊，下手可真快，他对象是哪个？”
武胜利笑道：“之前他不是在档口干销售，老板的闺女也在档口干活，一来二去就谈上了。”
秦川嘴角微微抽搐，替那老板默哀三分钟，“二虎可以啊，打几天工就把老板的闺女拐走了，这是要连人带店铺一锅端啊。”
武胜利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有可能呢，那家就一个闺女。”
“回头我得叫他虎哥才行。”
秦川朝着段二虎远去的背影拱了拱手，又道：“胜利，你也学着点，找个有钱的媳妇，能少奋斗三十年。”
说说闹闹，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七，香江这边开始复工了，颜青山、武胜利和段二虎又投入工作中，拿着表格满世界地转悠，丰富着表格里的内容。
但晚上回来时，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好，秦川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跟人起冲突了？”
“老子战场上杀人，手都不带抖一下的，会怕跟人起冲突？”
颜青山掏出香烟，自顾地点上一根，吐出烟雾时，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都碰见有人跳楼，驴粪蛋子的，有一个就落在我跟前，差点没把老子砸死，那个人也摔了个稀烂，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那家伙……”
秦川脑补了一下画面，胸口一阵发闷，赶紧踢了颜青山一脚，“停，别再说了，我晚上还没吃饭呢。”
颜青山叹道：“你说这些人咋回事？全都搁今天跳楼，这才刚开年呢，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大不了重头再来呗。”
秦川问道：“你没看新闻？”
颜青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甩手掌柜，我们哥三可是整天在外边跑呢，哪有时间看新闻。”
秦川没应他的话，直接把电视打开，没一会就找到相关报道，大年初七，也就是新历二月二十二，黄金市场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暴跌，仅一天时间就重挫一百四十五美刀。
接着新闻又报道，今天有好些个人因为炒期货亏了个底朝天选择跳楼自杀，有些被劝下来了，但还是有好几个跳了下去。
“亏了钱就自杀，不至于吧？又不是活不下去了，香江这边收入又不低，再不济去工厂打螺丝，也能养活一家三口。”颜青山难以理解，这世上吃不起饭的，还有大把的呢。
“换成是你，也未必能扛得住，他们可不是只亏了本钱。”
秦川向后靠了靠，叹道：“很多人炒股炒期货，都是把房子车子抵押出去的，甚至还借了民间贷，一旦亏了钱，立马就背上一屁股债，这种反差，很多人都没办法接受的。”
颜青山愣了一会，默默地走到电视机前，换了个频道，“我总觉得，这股市也好，期货也罢，就是邪门歪道，打死我都不碰，老老实实赚钱才是王道。”
秦川掏出烟，给大伙分了，自己也点了一根，“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这样想也是对的，要是正儿八经做生意就能赚到钱，确实没必要搞这些。”
颜青山反问道：“那你呢？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什么都想插一杠子？我原本想着，你带我们来香江，是要踏踏实实做香菇生意，结果你把活儿都甩给我了。”
“能者多劳嘛，香菇生意交给你，我放心的很。”
秦川缓缓吐出烟雾，笑道：“至于我嘛，只要不违法，我又觉得有搞头，那就得抓紧时间捞钱。”
颜青山白了他一眼，“钻钱眼里了，你那些期货，还不交割嘛？”
“还早着呢。”
金价经历了这次暴跌，但每盎司还有六百多美刀，远远没有到触底的时候，而且经历了今天的暴跌，市场情绪低迷，很多持有者都在抛售黄金，金价肯定还要走低的。
就如秦川说的那样，金价持续走低，几乎看不到上涨的希望，香江几乎每天都有人从高楼上跳下来。
颜青山对此都有些麻木了，再不关心期货市场，每天带着武胜利和段二虎早出晚归，按照表格做好详细的记录，一直忙碌了到三月底才终于完成市场调查。
秦川拿着市场调查，仔细地做好评估，“可以把公司运作起来了，明天我要去交割期货，你跟我一起去，银行那边都有资源，之前就跟她们谈好的，租用办公室、档口和仓库这些业务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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