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助农贷款
陈贺松到村里好几次了，采摘香菇的头一天就带着一群领导过来参观，还亲手采了不少香菇，村里有不少人都认得他，见他问起，也不敢隐瞒，就把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
“这算哪门子事？”
陈贺松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不是耍无赖吗？明明自家有钱还要朝人伸手，摆明了是要占便宜的。
同时，对秦川愈发欣赏了。
这年轻人是真不错，搞出了香菇产业不说，赚了钱也不忘本，知道照顾乡邻，可见心性也是不坏的。
不过像这种事儿，陈贺松可没打算插手，耍无赖又不违法，村里的事儿自有村里解决，人家是同宗同族的，自己一个外人胡乱插手，传出去就成以势压人了。
再一个，听里边的吵架声，这个村支书也是个强势的，应该能把事情解决好，自己没必要多管闲事。
“你俩跟我走。”
陈贺松带着两个年轻人就往外走，径直到了秦川家，秦川正在门口看着香菇呢，一眼就看到了。
“陈叔，你们怎么有空过来？”
秦川迎了上去，打量了一下两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比较黑，脸上有一点高原红，身上也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给你送两个人过来，他们俩是我侄子，陈永诚和陈永信，以后就跟着你学习种香菇了。”陈贺松介绍道。
“来的正巧，过些天就要开始第二茬催菇，两位兄弟以后就住知青点，跟着技术队学习正合适，吃饭可以在我家，他们刚过来，不一定能适应技术队的伙食。”
“不用那么麻烦，他们来学技术的，又不是来享福的，真要说起来，技术队的伙食，比他们在老家还好呢。”
陈贺松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满地的香菇问道：“你们家的香菇都采摘了吧？这一茬收了多少？”
采菇的头一天，陈贺松就带着整个“香菇种植推广工作组”过来一起采菇，用实际情况给大伙打了一针强心剂。
如今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展开，已经有好几个村子确定要种植香菇，连材料的预付款都交上来了。
秦川也收到菌种预付款，存折上都多了好几万，“都采摘了，八百多斤呢，平均一根菌棒四两左右，今天再晒一下就干透了，这两天就拉到合作社卖掉。”
“基本达到你在计划书中提到的预期产量了。”
陈贺松点了点头，对两个侄子说道：“永诚、永信，你们都看到了吧，好好地学技术，明年也把香菇种起来。”
“三叔，我们一定好好学。”兄弟俩急忙点头。
“陈叔，到家里坐吧。”
秦川把人领进门，麻利地泡上茶，“两位兄弟，喝茶，陈叔，还没问过你老家是哪儿的呢。”
“在云滇呢，大理，听过吗？”
“大理古城，苍山洱海，哪能没听过呢，不少书里都写过呢，以后有机会，肯定要去看看。”
“风景确实是好，以后有机会去了，就让他们哥俩接待你，带你好好逛逛古城，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陈贺松说道。
“那可说定了，还得尝尝你们那边的菌子，我可听说了，你们那边的菌子才是真的多，品种也丰富。”
对于云滇人吃菌子，秦川还是后世才了解到的，看到最多的新闻就是他们吃菌子中毒之类的。
但谁也不能否认，云滇菌子种类是真的多，有个夸张的说法，说是走在云滇的林间小道里，空中都弥漫着菌子的香味。
这些野生菌，很多都是价值极高的，只是这年头价值还没被发现而已，秦川记得，一直到八几年，鬼子商人在云滇发现了松茸，然后才开启了云滇菌子出口。
“秦川兄弟，等季节到了，来我们老家，保证让你天天吃菌子，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陈永诚笑道。
“那咱们可说定了。”
“说起来，我们老家也有不少好的菌子，要是能够人工培育出来，也能把经济带动起来。”
陈贺松叹了口气，随即岔开话题，“我刚从村委会那边过来，里边吵得厉害，听说是你给村里捐钱了？”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这是被借钱借怕了。”
秦川也不隐瞒，把母亲被借钱的事儿说了一遍，“家里其实已经借出去不少了，都是困难户，可有些人就想着占便宜，甚至都打算不还钱，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一样米养百样人，到哪儿都一样，我回老家时，也有好多人求办事的，根本没想过，我在这边任职，哪能管到老家去。”
陈贺松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你这事儿，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肯定有不少想种香菇，又没钱种的，你说县里要是弄个助农贷款，这些人愿不愿意借钱？”
“只要利息够低，肯定有人愿意借的，不过陈叔，咱们可以换一个思路来，把材料赊给贫困户，那不更实在。”秦川提议道。
“你这个思路可以。”陈贺松眼睛一亮，赊账给困难户，连利息都不用算，但财务上，却是有利润的。
材料进出价格，木屑还是自己生产的，都是有利润的，完全能够抵消掉利息，减轻农户的压力。
而且赊账出去，还能绕开银行系统，操作空间更大，“这事还真得操持起来，但也不能太早，得等预售做完了才能展开。”
秦川点了点头，又提议道：“菌种也能加在里边一起赊，等贫困出菇了，还钱了，你们再把账结给我就行。”
“你这算帮了我们大忙了。”陈贺松点头，这样一来，财务上就不用再拨款出来购买菌种，能省下不少事儿。
“这算帮啥忙，我也有得赚，无非就是回款慢点而已。对了，陈叔，我这也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呢。”
“你小子赚得盆满钵满的，能有什么事？”陈贺松讶异，自打认识以来，秦川还是第一次开口相求。
不对，应该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去存钱被人给逮住了，打电话求自己去捞人的。
“我想去趟香江，给香菇出口躺躺路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村子愿意种植香菇，秦川的确赚了个盆满钵满，存折上就好几万，随着种植推开，往后会越来越多。
但香菇种植上，还有一块更大的肉可以吃，那就是销售。
按照正常的流程，农户种出香菇，合作社直接收购就完事了，秦川是插不上手的，他也没有销售的渠道。
想要插手香菇销售的唯一办法就是做外贸，变成创汇项目。
秦川了解后世的数据，国内每年出口的鲜香菇都在百万吨以上，香菇干也有几万吨的规模，市场需求非常庞大。
现在人工种植香菇又处于起步阶段，全球市场都缺货，正是有货不愁卖的黄金时期，这块肉要是能吃下来，利润可能是卖菌种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你要出去了，说不定还真能搞成，证件这些东西我都能帮你办理好。”陈贺松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从香菇种植开始，秦川就拿出了整套可行的方案，后来又看着他是怎么赚钱的，就知道这是个经商的人才。
让他出去闯一闯也好，成了皆大欢喜，即便没做成，也没有任何损失，无非是花些时间办证而已。
“陈叔，您再批点外汇呗，咱们的钱在那边又不能用。”秦川嘿嘿笑道，这年头要出去难，要外汇更难。
“你小子想啥好事呢，我还想要外汇呢。”
陈贺松没好气，国内就那么点外汇，各大机构都在抢，这些外汇只能花在刀刃上，他一个贫困县的县官能有啥办法。
“陈叔，您不能让我光着裤兜出去吧？”秦川傻眼，存折里的钱是不少，拿到香江又用不了，总不能过去乞讨吧。
“反正我是没辙，实话告诉你吧，去年我们申请出去考察，外汇都批不下来，还能批给你个人使用？”陈贺松耸了耸肩，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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