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台球高手

前两天我儿子邀我去打台球，我去了。虽然去了，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摸过台球杆了，心里很没底，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估计打不赢他。但我三十年前曾是个台球高手，所以我也不是太怕。开球之后，他确实打得不错，特别是掌握力度相当好，第一局我很快就输了。第二局我开始找回一点感觉，我赢了。随后就是一个赢一局的交替进行。大概打了十多局，平手。台球其实也挺累人的，虽然谈不上剧烈运动，但打的时间长了，一样出了一身汗。我喝着茶，看着儿子挥杆，脑海里出现了自己从前的样子。我儿子已经二十八岁了，我打台球的时候，比他还小得多。我不仅打台球，而且不当过台主，也就是自己当过老板，虽然只的一张台球桌。事情是这样的，我那时大概二十出头，当时台球很流行，我也是天天都在打，而且我们打台球都是赌钱的，当然也不是大赌注，挂个彩头，好玩。因为天天打，用心研究，勤学苦练，自然越打越好。我曾经在一个月内每天都赢，赢了大约几千元钱，考虑到我当时的工资一个月大概二百多元，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说真的，当时在我们那一块，我基本找不到对手。有一天，来了一个高手，当然，开始打球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一个高手。我因为自己打得好，就让对方十五分，打了几局，发现不对，就不让了，平打。又打了几局，我还是不行，他让我十分。最后打到半夜，他让我二十分，我仍然是输多赢少。打到天亮的时候，我把一个月来赢的钱全部输光了，还输掉了自己一年的工资。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强中更有强中手。这个高手，只要一拿起球杆，基本上就是清台，太厉害了。我估计他是丁俊辉的师弟，或者是沙利文的同门，反正是我在现实中遇到的台球第一高手，只要有角度，基本是弹无虚发。说真的，我输得心服口服。

遭遇这次滑铁卢后，我好多天没有摸台球杆。被打伤心了。然后我朋友小兵来找我，他提出一个建议，我们合伙摆一个球台，当老板。我算了一下，五毛钱一局球，九球，几分钟就得一局，一天三百局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日夜不停，那就是每天六百局，毛利润高达三百元。小兵家有空房间，我们俩一人出一千元买了台球桌和球杆，开业。然后就是一个管白天，另一个管黑夜，两班倒，象拉斯维加斯一样，永不停业。一个月下来我们赚了两千多元。但这个生意太累人了，特别是守晚上的台主，第二天还要上班，吃不消。所以没搞两个月，就不太认真了。但台球桌还在，我没事就在那里练球，所以球技是相当精进，顺便继续当台主，捡两个小钱。有一天，我和小兵正在练球玩，来了一个小伙子，相当精壮，是个肌肉男，他没有球伴，就点名让台主和他打，有点砸场子的意思。小兵球要差一点，所以我就和他打，此人球打得一般，但很用力，打得球经常飞出球桌，然后又有一个不好的动作，每打出一个好球就要来一个反身踢腿，一下把脚板踢到墙上。如果是在练武场所，他这个动作是相当不错，但这是在打台球，台球是绅士运动，就样做就有点无聊而且低级。我年轻时没什么耐性，就说了他一句，这样不文明，把墙搞脏了。这小子当场就和我反目，要和我单挑，那时候就有这种无聊的人，输了钱就想打架。于是我们就从打球变成了打架，结果当然没有例外，我说过，我单挑没输过。现在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我只要适应一下，仍然相当厉害，无论是打球还是打架，都是如此。说实话，如果我认真打球的话，我感觉儿子应该打不赢我。但考虑到他是坐办公室的白领，运动比较少，我从鼓励他多运动的角度出发，不能把他给打伤心了。于是我开始放水，最终结局当然是儿子小赢一点。但下次我准备不再让他，让他真正见识一下我的实力。除非他去认真苦练，否则我敢肯定，他打不赢我。因为台球，我是下过苦功的。任何技能，如今你真正下过功夫，一生难忘。下一战，我会让宋瑞源很久难以忘怀。我现在都有点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为此，我又把高手的打球视频找来观摩观摩。打台球其实很简单，熟能生巧而已。世间的事，大多如此。

今天听一位兄弟说，有一种写作软件，可以帮我写出很好的小说。他听说我在写小说，所以向我推荐这东西，据说是谷歌那边发明的，厉害得很。我不要，我说我写的东西都来源于自己的经历和想象，任何软件也无法代替我的大脑。如果真有软件能代替我的大脑，那也太可怕了。我不信。就算真有这种东西，我也不要，因为它抹杀了我的写作乐趣。写作，对我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生乐趣，我不能让它被剥夺。就如打台球一样，如果发明一种机器人，打球精准，百战百胜，没有任何人能打赢它。那我就永远也不会和它打，因为它剥夺了我打台球的乐趣。总之，任何剥夺我乐趣的人和事物，我都敬而远之。又比如下围棋，听说这个世界上最利害的棋手都不是电脑的对手，我感到深深的悲哀。不是悲哀人脑不如计算机，而是悲哀电脑剥夺了人类下棋的乐趣。几千年来，下棋一直是人类重要的智力娱乐活动之一，现在又少了一个，可悲。其实，细想来，人类有趣的智力活动本来就不多。这也是科技进步的悲哀。

写到此处，已经有十七万多字了，离我原定的目标只差两万多字。按照惯例，我准备又一次细读一遍我的作品，我要审视一下它的可读性和有趣性。说实话，这本书里有我的人生经历和思考，有经验有教训，有知识有文化，有传统有梦想，有快乐有悲伤，有美丽有爱情，有真实有虚幻，以我现有的写作水平，我大概只能写成这样。由于阅历有限，尽管自己已经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但仍然担心质量问题。所以要慎之又慎，又细读一次，边读边改，以期更好。你想，如果它连我都感动不了，怎么可能感动别人？所以重读几遍很有必要，当我感觉此书能感动我了，那它就将要面世。想到我两个多月前开始写第一个字时激动的心情，我自己都感动得不得了，现在终于成功在即，三百多页的书稿真真实实地摆在面前，真的，很有成就感。比赚了三万块钱更有成就感。当然，如果你出三万元人民币买它的版权，我可能会同意。不是因为作品廉价，也不是因为我写得不辛苦，而是因为我实在太穷了。不仅是我穷，据我所知，没有成名的作家，大都很穷。我觉得，应该设立一个作家基金，给有希望的当代作家提供一笔创作经费，让他们可以免去生存之忧，这样，或许可以多出几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甚至可以带来一个文学复兴的美好时代。这就叫花小钱办大事。这比花几百万、几千万去捧红一个漂亮或帅气的演艺明星有意思得多。把全社会的注意力吸引到文学上来，为此花点小钱，难道不应该吗？不值得吗？当然，捧红电影明星我也不反对，电影也是艺术，而且我也很喜欢。但文学是电影的基础，应该得到更多更大的重视。就算美丽高大如迪拜的哈利法塔，没有强大的基础，也是不行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