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难以救赎
众人都是一脸奇怪，纷纷朝窗户那边看去。
女人面色苍白，神情惶恐地道：“你们都没看到吗？”
“没有啊，什么东西？”一个人奇怪的问。
“人，人啊！人掉下去了！”女人大声叫道。
“什么？”
楼下立刻传来一阵汽车的报警声，众人纷纷涌向窗前！
此时窗户是打开的，最前面的人探头出去一看……
下一秒，那个人立刻回头叫道：“有人跳楼了！”
“跳楼了？”
众人都将不禁瞪大了眼睛！
“我看看！”立刻有个男的将头探出窗外朝下面看去，两秒钟之后，他猛然回头，一脸惊慌的道：“真有人跳楼了！”
众人一下子把窗前围拢了。
“那不是刚才那个大爷么？”
“对啊，刚才他就在我们中间啊！怎么时候走掉的？”
“没注意啊，大爷竟然跳了！”
“他什么都没了，这边肯定一点钱也要不走，不跳楼能怎么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害人啊！”
“出人命了！”
众人纷纷转过头，怒指周阳他们，叫道：“都是你们害的！”
此时周阳也是懵逼了！
竟然有人跳楼了！
而且跟公司有直接关系！
这下可闹大了！
一时之间，周阳脑门上的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
然而，此时比他出汗更多的是程尧！
程尧满头都是汗，脖子，后背，手心，也全都是汗！
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已经没了。
输掉一切之后，老大爷选择结束自己仅剩下的东西——生命。
程尧默默走进电梯，跟随人群一同来到一楼。
不过他已经没脸去看老大爷的尸体了。
他默默走到电瓶车前。
就在这时候，背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爸！”
程尧猛然转身，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十分急迫地朝老大爷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这个中年女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普通，身材也有些臃肿，只看背影，看不到长相。
程尧在原地驻足，等看到中年女人跑到尸体边确认老大爷已经死了的时候，顿时痛哭流涕，放声大哭！
与此同时，一个小孩子也顺着她的路线跑了过去。
这个小孩子看起来才四五岁的年纪，手里拿着一个才吃掉尖尖的冰淇淋。
他一跑一颠地往那边去，嘴里喊道：“妈妈，爷爷怎么了？”
程尧目送小孩子跑到母亲跟前，然后母亲便立刻抱住小孩子，用手捂住小孩子的眼睛放声大哭。
她没有告诉小孩子什么，她不忍心说。
可是小孩已经什么都看到了。
此时已经有人打了120，不过老爷子是从四十九楼顶掉下来的，肯定没救了，女人抬头忘了一眼几乎可以杵进天穹的高楼，低下头抱着孩子，缓缓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算给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老爷子的儿子打个电话。
刚打完电话，她便注意到一个人走到身边。
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她并不认识，神色看起来十分复杂，而后年轻人便伸出手，将手里的一沓钱递向她，说道：“大姐，老爷子的丧葬费，我来出吧。”
“你？”中年女人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她发现这个年轻人还穿着外卖工装。
他一个外卖小哥，这是做什么？
“老大爷也是走投无路，你们别怪他。”说着，程尧指了指楼上，说道：“刚才我到十楼送外卖的时候，看到大爷说他连房子都抵押了。”
这下，女人立刻抱紧了孩子，埋怨道：“我这个公爹什么都不爱好，就爱好投资，这下好了，倾家荡产，把自己的命都搞没得了。”
“这里是四万块钱，够丧葬费了吧？不够的话我再去借点。”程尧语气诚恳，一脸惭愧地看着女人。
女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说道：“我公爹的丧葬费有他儿子来出，跟你没关系。”
“收下吧，对不起，其实我真的付出了所有努力，对不起……”说到这，程尧一时语塞，便把钱放到地上，转身走了。
女人其实听不懂程尧刚刚在说什么，她只是感觉这个年轻人好像很好心的样子。
平白无故给她四万块钱……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
这四万块钱几乎是程尧的全部家当。
存在银行都没几天。
他刚才全都取出来交给了女人。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为自己的无能和弱小感到羞愧。
骑上摩托车离开的时候，刚好对面开过来一辆120救护车。
接下来的时间，程尧一直都在很困顿的情绪中度过，他找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打开一瓶啤酒，开始思考人生。
重生之后他一直在逃避，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全是被沉江那一天的。
他能清楚记得自己被溺毙而亡的前一秒。
那种即将死亡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
而对于死亡的恐惧，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是，今天的事情对他刺激也很大。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自杀了。
清盘应该还没开始，但是如果大盘反弹之后再来一波下杀，他的那些产品净值杀到清盘线，是毫无疑问的！
最近之所以有止跌的迹象，是因为上面不让卖。
这种强干预是无法持久的。
如果不能立刻出台强刺激政策，那么，再次下杀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不让卖，大盘止跌，就很容易回暖，但结果也只是放散户走，基金都闷死在里面，就像是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程尧捂着头苦思冥想。
就算他想做点什么，阻止清盘的发生，那也要有好办法才行。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这个情况，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程尧下意识掏出手机，打开手游。
然后他便注意到，现在早就已经收盘了。
大盘如期在下午两点左右出现大反弹，整体走出一个长下影锤子线。
这样的超级反弹在这个位置，通常来讲有止跌的意思。
说明跌不下去了。
但问题是，这不是市场行为，而是行政行为。
行政干预，机构禁止卖出，国家队爆买，才做出了这个效果。
那么，效果如何是存疑的。
毕竟国家队不是无限金钱。
如果市场情绪持续低迷，还是会继续跌。
国家队出手，目的也只是阻止发生系统性风险。
系统性风险一旦出现，便如同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会引发连锁反应，后果十分严重，到那时候，重挫经济，引发动荡，都是可以预见的！
为了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每当出现这种风险的节点，国家队必然会出手。
那么……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呢？
这时候，电话响了。
还是孙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