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云起日落的夕霞
“养寇自重？”
歪头，A1目不斜视看着自家指挥官，少女对这个答案充满困惑。
她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会制造异兽用来伤害人类本身。
异兽，不应该是他们的敌人吗？
“养寇自重。”
关掉笔记本屏幕，明羽用肯定语气再次念出这个词语。
见自身副官似乎难以理解，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份复印件交给对方：
“虽然昨晚赫卡忒她们从卡戎基地找到的资料不多，但已经够用。”
“上午出发前，我对这份实验数据还将信将疑，并不认为克莱西斯具备相应能力。”
“可那头半机械改造完成的异兽领主，无疑是最好的佐证。”
“或许对那群吸血鬼而言，除了人型，它们还需要拥有更多的底牌。”
“即便，有人为此会付出难以描述的代价。”
目光快速扫过纸质报告，A1的呼吸微微一滞。
从卡戎基地的实验记录中，少女第一次意识到，哪怕异兽看上去残暴，但相比科学疯子，依旧略逊一筹。
除去对异兽的实验，项目中还有针对人型的各类研究。
这也就罢了，A1早就清楚，除了自家指挥官，上层是不会把她们当人看的。
但在纸张背面，她竟然发现有关人类和异兽的因子研究记录。
那群疯子貌似想让异能变成可控，将异化因子移植到人类身体里。
可人类的血肉之躯排异性极强，兼容性哪能比得过人型的义体组织？
毫无意外，所有关于异化因子的实验，全都以失败告终。
数百人就这样因为因子崩溃成了死亡数据里冷冰冰的一部分。
至此，A1已经麻木。
那些人连同类都能用来进行生物实验，养寇自重貌似也再正常不过。
“指挥官，你的仁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谢我干什么，这只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道德水准。”
......
日落前后，明羽和黑来到基地外的农场进行视察。
得益于新鲜异兽尸骨的培育，位于种植区域中心的异稻明显比其余植物长的更快。
仅仅数日过去，血色幼苗已经破土而出，高出同期作物一大截。
如此迅猛的势头，让明羽很是看好这一项目的前景。
只要肥料到位，埃奎斯未来的储备粮便算是有了着落。
“黑，如果我没记错，之前军部曾经推行过能量电池，用来代替口粮帮助人型进行能源补充。”
停在种植区域边缘，明羽看着于风中摇晃的嫩苗，思绪却不由发散。
“指挥官大人，很幸运，那份不切合实际的方案已经失败了。”
“除去人型们抱怨新的食物毫无口感并且质量参差不齐外，最重要的则是，相关负责人发现得不偿失。”
“比起廉价谷物，能量电池这一新项目很是超前，成本完全控制不住。”
“或许在未来，我们才能见到它重新回到餐桌上。”
站在明羽左侧，黑条理清楚进行回答的同时，更不动声色用身体替对方挡住迎面刮来的风沙。
与性格直来直往的暴躁老妹相比，她这位姐姐，完全就是另一个极端。
“算了吧，那东西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咽下去的。”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谁会愿意放着好好的正经食材不吃、转头尝试味同嚼蜡的黑暗料理。”
“哪怕是罐头，感觉都比这玩意儿有用。”
围着农场区域绕圈，两人不时闲聊，颇有老夫老妻的神韵。
也就是负责种植工作的人员已经下班，否则基地明天绝对会散播出许多类似霸道上司与娇羞秘书的小故事。
片刻，等工作完毕，明羽挑了处迎风坡和黑席地而坐。
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荒漠，他换了个话题：
“黑，你觉得异兽是从哪儿来的？”
“军部也好，学院也好，所有资料都坐实一点：”
“它们几乎是一夜之间凭空而现。”
两手抱着膝盖，黑看向远处绚烂落幕的夕阳，语气幽幽：
“异兽是从哪儿来的，我们并不关心。”
“驱除它们，永远是人型的宿命。”
“不过，指挥官大人，你拉着我来到这儿，应该不是想讨论那些破坏气氛的怪物吧？”
语落，少女偏过头，眼里饱含温柔，目光似水静静平视对方。
在落日余晖关照下，黑的无瑕脸庞散发着绯红色光芒，看上去就如熟透的果实一般，相当诱人。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慈大悲的告诉你：”
“虽说最近确实有些忙，但身为指挥官，我也得抽出空来进行私人关怀。”
“鹰的情况好一点，那家伙吃不得亏，整日精力充沛，现在当个新人教官玩得不亦乐乎。”
“反倒是你，经常把事儿藏心里默不作声，弄得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四目相对，明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逗弄，就像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一样，目的是引起自身注意。
相反，黑则从明羽的眼里找不出认真以外的东西，对自己的关心，对方是坚定不移的。
“指挥官大人，你很犯规哦。”
指尖慢慢划过明羽的嘴唇，黑主动凑了过去，让两人之间不再有距离。
良久，少女方才选择分开，整个人红光满面，结束用物理手段禁止对方发言的违规举动。
“这样就好，不需要考虑太多。”
“我和鹰不同，她喜欢挑起指挥官大人你的注意，其实是因为害怕。”
“她的内心深处藏有恐惧，担心有一天你会抛弃我们。”
“习惯了这样心满意足的生活，她已经回不去了。”
坐到自家指挥官的怀里，黑面贴面，轻柔的与对方完成相拥。
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少女得理不饶人，持续进行言语压制：
“指挥官大人，你其实很坏。”
“对我们这么好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对别人也这样？”
“不过，这样的指挥官大人，才是真正的指挥官大人。”
“谁让我们已经认定你，只要你不背叛，我们又能反抗什么呢？”
“指挥官，答应我，不要做那种事，好吗？”
面对黑真诚的坦白，明羽果断用行动代替心动。
暮色降临前，两人就这样心贴心的小憩，坐看风吹日落。
直到，某个暴躁少女急匆匆的跑来：
“你这家伙挺能藏啊！”
“答应我的签名......？！”
眼见情况不对，鹰挠挠头尴尬一笑：
“那个，你们继续，我应该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