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腐化废墟的曙光
脱掉军装外套，明羽给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扎了一针从箱子里取出的VX-I型注射器。
每一位从军部调往前线基地的初级指挥官，随行物品均是统一的三件套：
除去象征身份的文件、用以自卫的特制枪械外，新人礼包里还有用于超越恐惧的疯狂——异虫基因提取物，或者说：来自恶魔的礼物。
和身为血肉之躯会被疼痛影响战斗力的人类相比，虫群从骨子里就刻有癫狂。
普通士兵想要战胜它们，那就只能比对方更残暴。
从箱子里找出藏在夹层里的长方形纸盒，趁着药效发挥前的空隙，明羽笑了笑，将最后一根香烟叼在干裂的嘴唇边。
外界他不知道，但在军部，这玩意儿属于管制品，每月只有士官才能领到。
点火，听着下方声势浩大的异虫进行曲，明羽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烟圈。
攥紧拳头，他有种不是错觉的错觉：自己体内仿佛正无穷无尽的涌出力量。
“用了这玩意儿，就算能活下来，未来也等不到自然退休的那一天。”
“不愧是恶魔的礼物，玩得就是一个刺激。”
双手放在先前组装好的火神炮电机按钮上，对于军部的黑科技，明羽从不去深究。
就像他不知道科研部是怎么弄出战斗人型这样的跨时代产物，这挺手提火神炮，他也不明白那群学士们哪来的灵感与技术。
总不可能是考古吧？
“咚、咚、咚！”
五感被大幅强化下，明羽骤然发现，脚下的碎石块突兀陷入颤抖，耳边更是响起令人烦躁的脚步声。
空气中，此刻也传来那股该死的腐臭味道。
显然，随着异虫大军的冲刺，整栋废墟正发生微小变化。
将弹链缠在自己精壮的身躯上，浑然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明羽，轻松提着20MM口径的6管机炮，主动朝楼梯间走去。
数十秒过去，当他等得不耐烦时，第一只撞在枪口上的，恰恰又是之前摇人前来开团的食尸虫。
“来了？刚好，那就别回去了。”
单手摁下扳机，明羽毫不犹豫，对着异虫胸膛就是一通扫射。
刹那，十数颗子弹贯入食尸虫前胸，强劲的力道甚至把目标掀飞倒地。
数息后，赶来的异虫践踏着同伴肢体，顶着火力压制，疯狂向上涌。
而这，便是一场血战的序曲。
......
三十分钟后，距明羽发射求救信号的数百米外，一架黑色直升机划破长空，闯入不属于它的领域。
“曙光小队已抵达南崇废墟外围，重复，已抵达废墟外围。”
“指挥官，收到请回答！”
机舱内，头戴银色降噪耳机的少女操纵摇杆保证飞行稳定的同时，更尝试与新来的倒霉蛋进行通讯。
等待片刻，见无法取得联系，在她身后，其余两名荷枪实弹的小队成员面色不一。
“芬妮，根据基地传来的情报，那名新人指挥官机体指标正不断下降。”
“54秒前，实时数据已经降到35.1%，救援已经刻不容缓。”
面色肃穆，头戴红色贝雷帽的黑眸少女向背对自己的驾驶员冷静说道。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华，别这么严肃嘛。”
“行动失败，大不了洗去记忆后重新分配到其它基地继续消灭虫子。”
手指勾住耳边发丝往后撩拨，三人里体型最为丰腴的成员如同摆烂一样，说了句打击士气的言语。
和她那头灿烂的金色卷发相比，这个人从里而外散发着颓废气息。
“诶？橘子前辈，你？”
顺着队友的话，芬妮不由联想到任务失败自己被回收部那群冷血无情的成员进行返场操作，顿时背后一凉。
好不容易才从学院毕业，她才不想从头再来。
“别怕，怕也没有用。”
“因为废物指挥官导致人型被牵连的案子，卷宗都不知道填满了多少次审判庭里的焚烧炉。”
满不在乎的爆出猛料，橘子低下头，开始检查起手头里的特制步枪。
掉进怪物堆里的指挥官，明明可以无声无息的自生自灭，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要求别人来救他呢？
你的命是命，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
“橘子，我们人型的使命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服从命令。”
“命令的内容也许有疏漏，但绝不会存在错误。”
知晓这次救援行动九死一生，华能理解队友的不满。
但理解归理解，身为战斗人型，她们的宿命便是如此。
通过掌上的五边形个人终端，华已然发现小队离坐标位置愈发接近。
“芬妮，朝反方向发射诱饵弹，随后对下方进行清理工作。”
“橘子，打起精神来，和我准备降落。”
丝毫没有因为街道上无穷无尽的虫群而动摇信心，华以队长的身份，准确下达指令。
“是，队长！”
浑身因紧张而一颤，芬妮赶忙启动曙光直升机的火力系统。
按照华的吩咐，她锁定另一头的建筑废墟后，立马发射出一枚装有信息素的诱饵飞弹。
这东西造价不菲，但效果非常，足以吸引走方圆数公里内的绝大部分异兽。
数秒过后，原本还在围堵废墟大楼的虫群就像是听到母巢呼唤般、齐齐争先恐后奔向另一头，仅有少部分异虫无动于衷。
“空对地导弹申请发射，队长！”
“申请通过！”
见状，得到华的开火许可后，芬妮果断摁下仪表盘上方的红色按钮，一次性发射出四枚机载导弹，对废墟下方进行火力压制。
待完成清洗工作后，芬妮立马驾驶直升机停在废墟天台上空。
“行动。”
轻轻拍了一下橘子肩头，华打开舱门，直接从空中跳落。
叹了口气，橘子也有样学样，降落在废墟天台。
没一会儿，两人便在楼道口找到了浑身染血的明羽。
于尸体堆积起来的血肉泥墙内，她们的新任指挥官两手拿着异虫残肢作为武器，宛如战神般屹立不倒。
“指挥官......”
刚想过去会合，华就被失去理智的明羽提起虫子大腿进行袭击。
“这家伙之前绝对嗑药了。”
“斯巴达克出来的，确实没有孬货。”
有队友作为牵制，橘子以惊人的速度绕至明羽身后，朝对方脖颈补上一记手刀。
瞬间，浑身气势比异虫更为残暴的明羽径直倒下，落在华的怀抱里。
单手扛起明羽，二人迅速跑到天台。
一前一后，她和橘子原地飞跃，回到数米高的机舱内。
“撤离，以指挥官目前的状况，撑不了多久。”
“芬妮，立刻返回基地。”
“这次允许你超速。”
把明羽外衣脱掉放入尾部的维生舱内，华看着对方身上新添的无数伤痕，顿时明白，小队的新指挥官不一定是个优秀的士官，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而站在一旁的橘子，心里也默默改变了对新人的评价：这家伙不是懦夫，是个莽夫。
正当一行人松了口气，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时，直升机内部却突然发生剧烈动荡。
抓住座椅防止被甩飞，华还没起身，便听见芬妮的哀嚎：
“不好！队长，咱们被下方的腐化植物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