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惨烈
方家的队伍到了落雾山后，很快就拆分成了十个小队，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十一长老则是孤身前往青岗寨，想要镇杀匪首。
筑基境的速度很快，已经能够做到踏空而行，根本不是先天境的修士可比。
“御空而行，令人神往！”
方原在赶路的时候，曾试过踏空而行，但维持的距离很短，还要在极快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筑基境则不同，彻底脱离了地面的束缚。
方原所在的小队有些特殊，包括他在内，有四位先天境，皆是以他马首是瞻。
“我这里有几张易容的面皮，大家都戴上。”
眨眼间的功夫，方原的手里就多出几块黄白色的“脸”。
“这不是少家主上次在郡城外斩杀的那些匪寇吗？”
有弟子拿着一张“脸”，眼睛转动，似是有些熟悉，记忆顷刻间涌上心头。
“难怪少家主上次要留下那些匪寇的尸体！”
很多弟子露出恍然之色，暗叹方原的布局深远。
“那为何不只是割下头颅，不是更方便吗？”
有人不解，低声嘀咕，顿时迎来很多人惊诧的目光。
“割下头颅带回去，看起来省事，但尸体留在那，他们的死讯迟早会曝光的。”
如此，他们易容，将再无意义。
方原看了眼出言解释的弟子，眸子微动，聪明的人，脑子就是好使。
“你叫什么名字？”
见方原问起自己的名字，方言受宠若惊，连忙抱拳回道。
“我记得他上次没有跟我们一起历练。”
“这小子运气真好，能得到少家主的看中。”
“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方言的文采斐然，头脑灵活，但在武道成风的方家，并没有多被重视，世道便是如此。
“大家按照印象里对那伙土匪的印象，尽量选择体态相似的面容。”
不多时，方家这边面相俊秀的年轻弟子，摇身一变变成凶相外露的悍匪。
“还请三位执事在暗中随行。”
方原没让执事易容，毕竟上次斩杀的青岗寨五当家等人，只有一位先天境。
“我们的衣服太扎眼了，等会去一个村落，换一些粗布衣袍。”
众人穿梭在落雾山中，有弟子拿着地图比对，试图找出距离最近的村落。
但第一次出来历练的方言却直接指出了前行的方向。
“那个方向有炊烟升起，肯定有人生活居住。”
方原颇为赞许地看了眼他，这让不少弟子心生羡慕。
“这个村子……”
还在村外，众人就看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
黄土地上浸着一滩滩的血水，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还有面黄肌瘦的老人抱着孩子。
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场硝烟过后的悲痛之状，无声地哭泣似是在众人的耳边回荡。
“过去看看。”
方原沉默良久，打破了寂静，缓步向前。
走近了去，惨状更显清晰，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尚未烧尽的房屋木炭味，以及来不及掩埋的尸体。
“老人家，村子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有弟子见不远处有个瘦弱的白发翁，想要过去询问情况，但人家并未理睬。
白发翁见人一直在耳边念叨，神情愤怒，推搡了下弟子，喝道：
“我烂命一条，你们想要就取去，一群天杀的东西！”
方原见两人即将起冲突，伸手拦住了弟子，给方言使了个眼色。
“老人家，我们不是强人，乃是来自郡城的强者，特意上山剿匪。”
方言缓缓开口，语气温和，还拿出了一些干粮放在他的面前。
“你们当真是要剿匪的？”
白发翁的神色动容，转瞬就激动起来，语气急促道。
但看到这些人不像好人的“脸’，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眼神闪躲。
方原打了个响指，一股强大的气势赫然降临，来者身着灰衣，脚不沾地，目光炯炯。
“见过仙师！”
见状，白发翁旋即向着方原和执事所在的位置跪拜下来。
尽管他不知道修炼体系和境界，但总归是阅历丰富，能确定来人的实力强劲。
白发翁在将村子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后，拿着干粮，小跑到个木屋前，给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喂食。
小女孩明显是饿了很多天，脸色苍白，只能就着水吃下去。
“青岗寨的这群土匪，太他娘的不是人了。”
“妈的，一定要给他们杀个干净。”
得知事情经过，方家弟子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手刃青岗寨的土匪。
相比而言，方原身后的三位执事就要平静很多。
前不久，这个村子遭遇了青岗寨的土匪血洗，财富被敛空。
有反抗的村民就会被无情杀害，甚至连房屋都一并烧掉，行事乖戾，毫无顾忌。
白发翁的儿女都死在土匪刀下，他当时带着孙女在外面，躲过一劫。
从他口中得知。
方家矿地主动出击对付落雾山游荡的土匪，本来是件利好的事情。
但奈何。
这些土匪被逼得太紧，抢夺过往行人和商客都容易被伏击反杀。
故此，他们就目光放到了偏僻的村子，劫取生活物质和钱粮。
“你们这么好的衣服，和我来换作甚，这可使不得。”
白发翁哪里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以新换旧，闻所未闻，连连摆手。
“如果是杀匪需要，你们不嫌弃，我送你们一些就是。”
最终，方原给老人家留下一袋银钱，数额不多，但足以救济活下来的村民，半月有余。
“多谢仙师大恩！”
老人看着方原等人渐行渐远，眼眶有些湿润。
低头望着手中的钱财和食物，以及留下的新衣服，神色很是恍惚。
离去的路上，方原的脑海中还交织着刚才的一幕。
他自认为不是大善人，但也见不得太多的人间疾苦，特别是在修士眼中，宛若蝼蚁的普通人。
生来都是一条命，但却分出了高低贵贱。
前世，他又何尝不是那芸芸众生的一位。
“老天既然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那自当是快意恩仇，随心所欲。”
方原深吸了口气，感觉念头无比通明，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连精神力都要强大了一分。
很快，易容过后的众人来到青岗寨所在的山下。
现场有兵刃相接的声音，还时不时有人低喝，战斗很是激烈。
显然，方家其余小队的人，已经和青岗寨交手上了。
“大家注意，又有青岗寨的土匪过来了！”
“杀，杀光这些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