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图影，纸之道
但云泽虽快，却最终还是慢了一分。
只见幽毫山面部竟然腾起一道妖异的蓝色火焰。
“嘿嘿嘿……我在幽冥地府等你！”
幽毫山嘶声冷笑，眸光仍旧锁定着李寻，不曾有片刻移开。
顷刻之间，他的整个肉躯化为了一道纸人之躯，而后被诡异的蓝色火焰包围。
很快就燃成了一团耀眼夺目的火团。
此时，云泽右手才堪堪闪过，却只是抓住了一抹飞灰。
“自燃……”云泽摊开手掌，黑色灰烬袅袅腾上虚空，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很显然，连一向古井不波的新安府首席银牌捕快，此刻也是有些动怒了。
他本想利用这次审问考验考验四位铜牌属下。
一方面是想打压打压张成这波人。
另外一方面则是想观察观察李寻，是否能堪大任。
所以并未完全封印幽毫山，给这厮留了一些施展扎纸匠手段的机会。
本想着自己能掌控一切，不料却玩脱了……
竟让重要人证直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杀了。
这一下，连立在牢房外患得患失的张成等人都是看呆了。
老大……您这是……玩大了啊……
李寻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牢房，眼中透出了一丝古怪之色。
不过却不是因为云泽现在的尴尬处境，以及幽毫山的自燃。
此时此刻，无字命书忽然凭空浮现在眼前的虚空里。
哗啦啦自行翻过一些书页，而后定格在了刻画着食气鬼小荻的那一页上。
接着墨色自行透出纸张，笔走龙蛇。
在标注着“食髓之味”的食气鬼小荻的图影右侧。
缓缓勾勒出另外一道图影。
这图影，赫然也是一道人影，只是却像是剪纸剪成的一般。
无论是样貌还是动作，都和方才自燃的幽毫山一般无二。
【纸之道】。
很快，图影下方，出现了三个字的标注。
“原来这第二道图影，却是来自于幽毫山。”
李寻注视着眼前的无字命书。
两道图影集齐后，这页纸还能容纳一道同样大小的图影。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再集齐一道图影，就能再度开启无字命书了。
正想着，却被云泽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这线索是李寻找到的，便由李寻负责，去查那剑云山庄、红粉骷髅吧。”
这时，云泽已然从玩脱的尴尬之中回过神来。
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悲，却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说话间，眸光落在了李寻身上。
张成、王栋和仇九等三人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敢说什么。
“属下遵命！”
众人都是拱手称是。
不过三人看向李寻的眼神里，却多少有一些怜悯和幸灾乐祸。
毕竟连三境的幽毫山都自杀了。
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由我负责……”李寻忽然明悟了。
敢情幽毫山的套路却是在这里！
将审问之功拱手送给李寻，看似是给李寻送了一个前程。
实则乃是想将李寻推入火坑啊！
若是幽毫山真想报复李寻得话，便极有可能会将李寻引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这个危险，便是云泽在侧，恐怕亦是难以制止。
就像方才云泽同样难以制止幽毫山自杀一样。
所以，幽毫山方才所招供的“剑云山庄、红粉骷髅”，也有一定可能并不是诡杀案幕后主使的线索。
而是一个足以置李寻于死地的所在。
而云泽这个老狐狸，很可能也想到了这一层。
所以才顺水推舟，将李寻给扔了出去。
反正所有的属下，对于云泽而言，都不过是自己的进身之阶而已。
之前的铜牌队长童宽被食气鬼杀死，云泽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比起忽然冒出来的李寻。
云泽其实更器重的，还是张成、王栋、仇九这种老人。
想通了其中关节之后。
李寻心里倒是平复了不少。
无论是哪个世界，趋利避害都是人之常情。
正想着，云泽却已经走了过来，重新坐回了椅子：
“对于剑云山庄和红粉骷髅，你们怎么看？”
李寻和张成等人纷纷立在云泽下首，心里各自猜测。
仇九首先回应道：“云头儿，李寻方才会不会听错了？整个新安府并没有剑云山庄这种去处啊。”
王栋跟着附和道：“是啊，该不会是那贼厮临死前胡说八道吧？李寻到底还是没有审出有用的线索啊。”
张成却是沉思一阵，谨慎地道：“至于那红粉骷髅，理应是邪祟一类，咱们还是要谨慎。”
几人的猜测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话锋中，却是或多或少地藏着些对李寻的质疑。
李寻循着前身的记忆。
无论是府城新安府，还是现在众人所在的昌邑县，确实都没有剑云山庄这么一个去处。
至于红粉骷髅，倒是容易理解一些。
从字面意思来看，或许是一位类似于食气鬼的邪祟。
云泽面无表情地听着，听三人说完，视线一扫，落在了李寻脸上：“李寻，你以为呢？”
李寻其实也没有头绪，闻言短短沉思，道：“属下和三位队长的意见一致，不过属下方才确实听得很是真切，幽毫山的的确确说得乃是剑云山庄、红粉骷髅。”
“诡杀案中的一个线索乃是淫惑秘药，现在可以证实的是，幽毫山便是此秘药的拥有者。”
“而诡杀案的真凶，很可能是淫惑秘药的制造者。”
“所以，接下来的侦查方向，还是应该以淫惑秘药入手。”
云泽先是眯着眼睛听着，到了后来，终于眉头一皱，睁眼看向张成、王栋和仇九三人：
“你们三个怎么看？”
张成、王栋、仇九更是没有头绪，闻听李寻所言，也都是豁然开朗。
“李寻所言极是。”三人异口同声道。
云泽这才微微颔首，起身道：“既是如此，便由李寻带队，你们三个从中配合，继续从淫惑秘药入手吧。”
说着，云泽转过身来，看向李寻道：“李寻，若是有什么需要，你现在便可提出来。”
本是客套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云泽便打算走人。
李寻心里蓦地一动，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多谢大人的信任和栽培。”
“方才张队长曾言，那红粉骷髅极有可能乃是邪祟一类。”
“属下修为低微，若是再遇上幽毫山这类妖人，恐难以自保。”
“所以……属下斗胆，想向云大人求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