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信息素盲区
“你们是租户？”
姜芋托着来福枪靠在墙边，枪口垂向地面，必要时仍可随时举起开火。
时间来到午夜，一个小时前惊动整个大楼的枪声此刻销声殆尽，楼宇里静悄悄彷佛从未发生过响动。
四个人此刻在屋内的卧室里，屋内原主人一男一女坐在靠里的床上，住在29层女孩挨着姜芋坐在靠近门口。
“我们刚大学毕业还在实习，”女生开口小心回答道，“房子是租的。”
男的明显有些气急，嘟囔说道，“我靠，救人还用被用枪指着。”
“你说什么！”姜芋声音明显高了一些。
“我说！”男的虽然比姜芋矮一点，目测也有180身高，黑暗中声音里带着不忿，“我们救了你们，你们把我们当虫子！”
“今日不同以往，”姜芋不做解释抱着枪托，从随身书包里掏出根蜡烛，黑暗中望向窗户问道，“是遮光窗帘吗？”
女的连忙回答道，“是遮光的，正午的太阳都射不进来。”
姜芋把蜡烛和打火机递给身边女孩，“点上。”
29层女生接过点着，顿时泛着橘色光芒的火焰照亮整间不大的卧室。
尽管明知只是一根蜡烛，但是火焰破除黑暗的力量仍如照进心底一般，让在场所有人脸上紧绷的神情得以放松。
坐在床上的一男一女，脸色都有些萎靡，挂着因长期饥饿以及营养不良的菜色。
女的比较娇小，楚楚可人，典型的南方女生，眉眼里带着精明的气场。
男的五大三粗，铁塔一般，看着有点憨憨的，时不时瞟向姜芋的目光带着敌意。
挨着身边29层的女生换了一套运动服，被眼泪冲刷过的脸上带着粉底的痕迹，从顶层下来时还化了点淡妆？
“还是都先自我介绍下吧，”姜芋把来福枪靠在墙上。
“那我先来，”这会儿29层女生对于姜芋的救命之恩好感倍增：
“我叫黄珊珊，今年22岁，住在29层，省油化总公司的副董事长助理，平时喜欢画画、煲剧……”
“行了，”姜芋抓到关键信息，转过头朝一男一女问道，“你们呢？”
女的先说道，“我叫王晓敏，今年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里实习。”
说着指向身边男的，“他叫周远鹏，和我一样也是在同一家公司实习。”
“你们是情侣？”姜芋发现床头柜上有两人亲密照。
“怎么？”周远鹏粗重的嗓音，“你有意见？我们都说了，你呢？”
姜芋隐约闻道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酸臭味，类似食物发酵的味道，“我叫姜芋，住在楼上26层。”
“29层？”王晓敏首先反应过来，望向身材和容貌俱佳的女孩，“大平层吗？有钱人？”
“不不，”对于自己的角色黄珊珊并不避讳，“那是我干爹的房子，我只是住在那儿。”
对面的一对儿露出不同的表情，女的投来的目光意味深长，呆呆的男生则是表现好奇。
“啊，对了，”黄珊珊突然想起什么，“姜……姜哥，你带着来福枪，那楼上东哥现在怎么样？”
又冒出来个“东哥”？一对小情侣互相望了一眼，果然比较复杂。
“他死了，”姜芋直接说道，不过话锋一转，“不过在他屋子里存着很多大米、面粉和罐头。”
黄珊珊听到死讯当即捂住脸“呜呜”哭了出来。
虽然从29层吊下来时满心憧憬，但当自己在17楼敲了半天铁架也没回应时，下意识里已经接受“人不在”的可能。
反而是小情侣听到“罐头”的字眼眼睛都亮了。
周远鹏几步从床头转了过来，连带称呼都变了，“哥！你说楼上有罐头！”
“嗯，”姜芋指了指天花板斜上方的位置，“1704#，在你们正对的楼上隔壁有很多。”
“真的！”周远鹏咽了口口水，转身回头望向女友，“小敏，有吃的，有吃的！不用再吃过期螺蛳粉了！”
“螺蛳粉？”怪不得屋子里的酸臭味，这么一说确实是螺蛳粉的气味。
“嗐！”这会儿周远鹏也不计较了，“你不知道，哥，我和小敏被实习公司坑惨了，不过要不是这家公司，说不定这会儿我们早就饿死了！”
说着跑到靠墙的衣柜一把拉开柜门，里边竟然堆着一大半空间，上下两层，目测足足几十袋螺蛳粉。
周远鹏指着码放整齐的方便食品，“哥，你叫我大鹏好了，看到没，我把下辈子螺蛳粉都吃够了。”
“大鹏……”确实还是比较大一个，光从块头来说。
黄珊珊见一大衣柜的螺蛳粉忘了哭，奇怪的问道，“怎么这么多啊？”
大鹏一脸义愤填膺，“那家破实习公司是做电商的，干到快要破产了，也没钱赔工资就拿这些卖不出的螺蛳粉抵债，我和小敏一共分到200包，一包说卖20块，就是4000块。”
“……”资本家果然够精打算计。
这时听身后的小敏打断道，“行了，别说了，你不如想想怎么从楼上弄点吃的下来！”
黄珊珊接着好奇，“这……螺蛳粉不用煮的怎么吃？燃气不是早断了吗？”
“还能怎么吃？”大鹏眼里闪着泪花，“把粉泡软了和着酱包吃，半个月了，每天都是这鬼玩意！我还经常容易饿，一饿得吃好几包，经常边吐边吃，边吃边吐……”
“……鹏哥，”黄珊珊感觉有点反胃，“你别说了。”
“不过，哥，”大鹏凑了上来指着房间外，“我倒是发现屋外这帮超大号小强的一个弱点。”
“大鹏！”背后小敏忽然提高声调，“显着你了？是不？没看到姜哥带着枪？”
“也是，”大鹏讪讪退回自己女友身边，南方妹子气场果然足够强大。
反而是姜芋望着烛火摇曳下的满满一柜子食品包装，意识到些什么……
从到达17层开始，不止一次用第二视野扫描过相邻楼层，之前还没意识到，要不是刚刚大块头男生说起——好像确实是！
在16层滞留的蟑螂比起其它楼层是最少的。
“等等！”姜芋叫住大鹏，“把你刚才要说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