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活牛
犹如一块巨石，土狗“嘭嘭嘭”从山坡上滚了出去。
一路碾压两米高左右的果树，直到消失到漆黑的视野外。
头顶雨渐渐转小，天边一角映出点点星光。
两个女生回到小屋，担心会不会有其它土狗钻出来，姜芋和瓦狗守在门边。
“哥，”瓦狗把螺丝矛在土里擦了擦，“这些玩意到底怎么长得这么大？”
姜芋没回答，一阵沁凉的微风拂过，地平线上露出一抹鱼肚白。
“再收集点水，”回头望了眼木屋的塑料篷布，有些地方凹陷积了雨水。
找了几个空瓶子，两侧山坡上还有不少土狗在啃食树木，发出一声声树干折断的“咔嚓”声。
姜芋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目之所及在清晨的微光中，远处的山沟下生长着一堆茂盛的古蕨。
蕨类植物原本最多只到小腿的高度，眼下长到几米高，枝繁叶茂。
不过却没有一只土狗感兴趣，反而从一棵到另一棵啃食着橘子树这种被子植物。
又过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起来，头顶乌云渐稀，下了半夜的雨，今天又是个大太阳天。
王晓敏和黄珊珊把几人东西收拾好，等天边开始发亮时，几人扛起背包朝着湖边别墅继续前进。
路过山坡底竟然没有发现被瓦狗捅死的蝼蛄尸体，倒是又一条长长泥泞痕迹通往一条掘出来的洞口。
大约雨伞大小的洞子，里边黑布隆冬深不见底。
“没死？”瓦狗大感诧异，“跑了？”
“蝼蛄也有一个类似蟑螂的螺旋腺体，”姜芋朝洞里望了一眼，“昆虫生命力顽强，要不怎么叫小强。”
“噢，”瓦狗也蹲下来一起盯着洞子，还把螺丝矛往里探，“怪不得，我说呢。”
“别看了，走吧，”姜芋直起身，“里边比你想象还要深。”
黄珊珊也好奇往洞子里瞅，“有多深啊？”
姜芋把肩膀来福枪提了提，“蝼蛄从成虫到霜降陆续死亡，短短几个月挖的地道足有一百多米，还是你们印象中末日前的土狗。”
“哇，”瓦狗联想了一下，指着洞孔说道，“那不是换算成这么大一只的，起码得按公里算！”
“差不多吧，”姜芋往不远处得高速路走去，雨下了一夜，倒是都是黄泥巴，一脚下去连泥带水没过脚踝。
瓦狗把王晓敏搀着往前走，想起土狗还觉得有些啧啧称奇，朝走在前边的姜芋问道，
“哥，土狗这么能挖山，要是能驯养一堆，是不是以后再挖地铁隧道什么的，可以不用什么盾构机了？”
走在最后的黄珊珊都听不下去了，“还地铁？我待会儿给你找家瑞兴呗？”
“欸，”瓦狗顺杆往上爬，“你能给我找到瑞兴，我就给你找家肯德基！今天是不是星期四？”
王晓敏听不下去了，朝着姜芋问道，“芋哥，我们会不会遇到既钻洞还像蟑螂一样吃肉的昆虫啊？”
“有，”姜芋突然回过身，一脸严峻，“蚁狮，如果你们发现有漏斗状沙坑，千万别过去！”
见姜芋说的慎重，黄珊珊和瓦狗停止打嘴仗，“哥，你说的是什么虫子？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希望我们不要遇上吧，”姜芋重复了一遍，“总之，见到莫名其妙的沙坑，小心不要靠近就是了。”
几人返回高速路，几乎都成了泥人，再加上浑身抹的润滑油，尤其是姜芋和瓦狗，一身的油泥，比之汽车修理工更甚。
回头望去，昨天傍晚见还是一片橘子树果园，这会儿只剩下倒伏在泥泞里的唯一几棵。
可以说一晚上时间果园被钻出来的蝼蛄吃光，天亮时又全钻回地洞中。
稍微整理了一下，几人又开始沿着高速路朝出口方向走去，大太阳升到半坡高度，热量倾泻。
距离出口剩下5km，走得快一些中午时能到。
眼下可能是一路上最有物资保障的时刻，平均每人身上五瓶水，背包里的食物支撑个2-3天没问题。
只要不遇见巨型蟑螂……
姜芋回到公路上时打开了第二视野，犹如天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原本藏在车底的虫子冲走。
前半段路程一只蟑螂都没有碰见，直到视野里忽然出现一片三角形——
密密麻麻重叠在一起，可能有十几只之多。
是在几十米外的高速路下穿涵洞，为了躲雨，像是几乎整条高速路的蟑螂全钻了进去。
姜芋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身后几人面色一惊，瓦狗小声问道，“哥，有情况？”
“那里，”姜芋举着太刀指着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的涵洞，洞口时不时伸出蟑螂特有的红色触须。
“嘶，”瓦狗也看见了，“怎么办？绕过去？”
先带三人往身后退了几十米，王晓敏和黄珊珊听到有蟑螂也是神情一紧。
螺蛳粉的酱料包用完了，能抹的只有还剩下半桶的润滑油了。
姜芋观察了下涵洞四周，迎着半面山陡峭的北坡，覆满各种杂草灌木，另一侧是是条原本干涸的河道，不过昨晚下了雨，从山顶冲下昏浊的水。
“不好绕，”姜芋指着涵洞说道，“绕路更危险，我们直接穿过去。”
那就全上“隐身”药水！
润滑油盖子被打开，先是让两个女生从头到脚全涂了一遍，接着是姜芋和瓦狗，最后剩下一些把背包，刀和来福枪又重新涂抹。
“我们需要再找点润滑油了，”姜芋让大家记住牌子，最好还是用验证过效果的。
第二视野开到最大，发现没有竖着的方块后，四人顺着高速路朝前走去。
随着距离涵洞越来越近，几人心跳满满开始加快。
刚才离得太远看不清，走到近前时发现，只见有无数条触须伸出来，根根两米长，迎空挥舞，随时感受着空气中流淌的气味。
而在涵洞上方的路面，应急车道撞了一辆加高栏杆的小货车，车身上喷着“星辉肉联厂”字样。
肉联厂，或者被叫做屠宰场更准确一些，小货车是往里边送牲畜的，加高了围栏应该是牛一类。
几人小心通过，原本有惊无险，但就在全都走过涵洞时，姜芋发现瓦狗脚步停了下来，刚要用眼神示意。
顺着一脸迷惑瓦狗视线，姜芋看见就在小货车的车厢里——
竟然有一头小牛！
一头活着的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