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婚事背后的隐情
等贾珏磨磨蹭蹭走到荣庆堂门口，又被拦住了。
到了如今，还敢有拦贾珏的丫鬟？
怕是没有，那想必就是老太太的令了。
一个容颜姣好，杏眸微张的丫鬟正张开双手，不让贾珏进。
清丽的脸蛋儿上满是犹疑，正是贾母的首席大丫鬟鸳鸯了。
贾珏昂着头从上到下打量，直到看到少女微微凸起处......
鸳鸯白皙的脖颈泛红了一些，连忙把拦贾珏的手收回，抱紧自身。
贾珏坏笑道：“鸳鸯姐姐，你到底是想拦我呢，还是不想拦呢？”
鸳鸯自从调来贾母处，就深受贾母信任，有些容易引起两房争执的活计，贾母都是派的鸳鸯处理。
可以说出了这个门鸳鸯就代表着贾母，又因他处事公正、掌权却不骄肆，人人都认为她慧智兰芳，暗中称她为金鸳鸯。
可此时，金鸳鸯却低头压着声音道:“爷.......老太太不让你进......你还是先回去吧。”
“等老太太消气了，我托人给你带个信，可好。”
贾珏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鸳鸯你开得甚么顽笑，老太太怎么可能生我气。”
“二爷你小声点......”
“必定是你整日陪在老太太身边起了异心，想独占老太太的宠？”
“好呀，我们正经孙子都见不到祖母，倒像你才是亲孙女。”
“姑娘小姐和宝二爷都在屋里呢，老太太只说不让珏二爷进。”
贾珏：......
“这是老太太在生二爷的气呢。”鸳鸯补充道。
贾珏抽了抽面皮，却也不嘘，大声嚷起来：“胡说，那可是我亲祖母，都是早上吵架、晚上和好的，怎么可能生气到现在。爷可警告你别拿鸡毛当令箭。”
里屋传来声音：“鸳鸯，别理这小子的混话，让婆子把他赶走。”
鸳鸯回头称是，然后准备好生劝一下珏二爷，不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一回头人没了！
哼，谁能不让小爷进来，轻轻松松。
没人能离间贾珏和贾母的祖孙情，贾母也不行！
见到贾珏进来，贾母当着面把宝玉抱入怀中，意思很明显，没你的份。
贾珏扭扭嘴，都多大了，谁还稀罕往贾母怀里钻。
贾珏随手提起地上的小女孩：“宝宝乖，让二哥看看是探春乖乖还是惜春乖乖。”
说着就往贾母坐着的榻上走去，与贾母并肩而坐。
也不理会贾母，开始逗弄起惜春来。
两人怀里都抱一个小孩，这一老抱一小，一小抱一幼的场面弄得周遭婆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惜春和探春也笑了，贾珏也笑了。
贾珏进来不过十几息，就轻松瓦解了贾母营造出来的肃然氛围。
可谓是贾·强制·其乐融融术。
贾母左看右看，默默叹口气，气氛都到这里，也只能跟着笑了。
贾母苦啊，想生气都不能。
..................
“你那个老子又是怎么回事。听说他还打了琏儿，却又是为什么。”
“许是琏二哥做了什么事让老爷不满意吧。”
纵使贾珏心向贾琏，但在封建主义的铁拳下，贾珏是不能说贾赦有不好的地方。
“怕不是琏儿有事让他不满意，怕是对我不满意。”
“这要是打出什么痕迹，下个月迎亲岂不让人见笑。”
“没事！”贾珏拍拍胸脯，“到时候我顶上。我娘说我是最乖的，保证不给国公府丢人。”
“你也要去？”
贾母是知道贾赦跟王家不对付的。“你爹能让你去？”
贾珏一拍脑袋：“对哦，还没问大老爷，那我可能去不了了。”
“宝玉要不你担这个责任，那可是你亲舅舅家，到时候蓉侄儿也要去，可你还可以照顾他。”
宝玉虽然没什么脖子，但摇头却很快：“不去，不去，我就在家里和姐姐妹妹们顽。”
贾母也连忙挥手：“宝玉不能去，你要去就去吧。不用问大老爷了，就说我让你去的，让他有不服只管来找我。”
老太太的心思大家都懂。
自从贾珏出生，大房和二房斗争就没断过。
往常在贾母的偏心下，王夫人还是能稳稳压住刑夫人的。
王夫人也很识趣，将府内的事交由珠哥媳妇，外面的事交由大房贾琏，棘手的事请由贾母发落，这才勉强安稳这些年。
可到现在望着面前这个看似纯善的孙儿，即使是当了半辈子国公夫人的贾母也不敢断言以后了。
作为一个母亲，最担心的无非是子女不和......这不是能用孝道和地位压下去的。
二房抓住了这个时机提出了亲上加亲。
这一下就顶到老太太心坎了，王熙凤嫁进来了不仅是大房儿媳妇，还是王夫人侄女。
有这么一个人在既可以弥补与王家的嫌隙，又可以有效阻止府内争斗。
但国公府的嫡长子与王家女联姻其实是有些委屈的，何况王熙凤是王子腾侄女，虽也是嫡出却另属一脉。
因此贾琏娶王熙凤这件事，大房是极力反对的。
无论是邢夫人还是贾赦，两人对于这桩婚事都极为不满。
本来子女婚事应该由父亲全权做主，哪怕是老太太也不该过多置喙。
可老太太这次用孝道的名头强行压下来，贾赦抗争不过，面上屈服，心中是大为不忿的。
不好对老太太怎么样，就把气撒在了贾琏身上。
忧思完的贾母一回头，看见贾珏一副轻松不关我事的样子，有些不适便找茬道：
“你可仔细点，你在族学里的事我多少是听说的，哪天等你父亲腾出手来收拾你，可别往我这里跑。”
贾珏先是一愣，然后感慨，老太太终归是管了几十年家的老太太。
邢夫人不知道的事，贾赦不知道的事，二房不关心的事，她居然都知道。
贾母关注贾珏的反应，也是有些叹服心里嘀咕道：若是旁的孙子，听见我抓住了他的错漏早就诚惶诚恐开始请罪了。
可这个小子，第一时间居然是找谁告的状。
“可别忘了，你是太上皇指定给端坷郡王伴读的，太上皇虽禅了位，可说过的话依然作数，你不学无术是其次，要是在天家面前丢了贾家的脸面，可没这么好过去。”
“别学你那兄长，要成亲的人面对老子还是唯唯诺诺的。”
“像你这样小仗往府外走，大仗往我这里跑就挺好的。”
这到底是在说我孝还是不孝......
“放心吧，我不跟琏二哥学，我跟珠大哥学，老太太等着瞧我十四......五......六......十六岁进学吧。”
听到贾珏提起贾珠，贾母黯然神伤。
“怎么，珠大哥还没好？老太太还是多派些人过去吧，书院那边的人都是些书呆子，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珠大哥。”
“上次书院来信，只说感染风寒，到现在却愈发病重了，府里请的名医去了一趟又一趟，现在也不知如何了。你珠大嫂子已经赶过去服侍了。”
“还有你扬州的姑姑，来信也说身子不好，想见一见家人......”
贾珏了然，这次娶亲这么急怕是也有一丝冲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