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哼歌（二合一）
风山。
灵兽交易会。
每年一次，已经延续几百年了，原本是一些御兽修士交流心得的聚会，后来吸引了众多修士到此，形成传统。
此时，山上已经出现许多修士的身影了，地上摆摊的，多是售卖虫豸鸟雀，扎圈形成围栏的，是体形高大的灵兽。
“哒哒哒”
山道上，四五匹红血马走出，姿态轻松，马背上载着人，是两个少年，气度不凡。
“来得不晚，但好位置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
崆鹤登高而望，看着灵兽交易会现场，一些显眼的位置，已经被占了。
这让他略感焦急。
“那边。”
陈天手指着，在青石松柏下，有一空地，位置不错。
“唏律律”
崆鹤看了，也觉得好，两人领着红血马，来到松柏下，算是入驻灵兽交易会了。
等了一阵，可以说是无人问津。
很多时候，有修士从他们的马圈旁边走过，匆匆一瞥，又扭头跑去别处了。
“道友，你看看我这红血马。
这种情况，和崆鹤预想中的不一样，他见着一个黄衣修士，又和之前的人一样，匆匆一瞥，就待离去，不由将人叫住了。
“你都说是红血马了，太寻常了。”
黄衣修士又看了一眼红血马，摇了摇头，没甚出奇的，灵兽交易会山的奇鸟宝兽，才是他们的目标。
“我这不是寻常的红血马。”
崆鹤强调道。
“每个货主都这样说，新人或许会被唬住，但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对此，黄衣修士嘿嘿一笑，很油滑的感觉，向着崆鹤摆了摆手，离开了这里。
“不识货啊。”
崆鹤有些生气，这些修士太武断了，没有一双停下来发现美的眼睛。
果然，陈天才是他的知己，仅是一眼，就看出他的红血马不同凡俗，一阵赞善。
“呦呦呦”
一声鹿鸣，空灵而旷远，立时吸引了众多修士。
它身躯修长，没有一丝臃肿的感觉，鹿角枝丫优美，眼神灵动，当真是灵韵非凡。
“好神俊的白鹿，飘逸出尘，当个坐骑绰绰有余了。”
黄衣修士的眼神，变得炽烈，这白鹿符合他的要求，一看就知道是珍兽，仙气飘飘。
“跟脚是角马鹿吗？这种灵兽的血脉极限是炼气四层，但它突破极限了，有炼气五层的修为，值得投资。”
灵兽交易会中，有许多内行人，看出白鹿的跟脚，本不该有炼气五层的修为，但突破了血脉桎梏，百中无一。
“好吧，光是提升了血脉等级，但修为境界没跟上，无法让人眼前一亮。”
松柏下，崆鹤看到了白鹿，第一感觉就很不俗，主要是炼气五层的修为，太过耀眼了。
它的红血马，血脉上限提高了，但修为依旧是炼气一层。
可话又说回来了，血红马是方家的，又不是他的私产，怎么可能砸修炼资源去提升灵兽的修为呢。
“那去溜溜。”
陈天提议道。
有龙驹气韵的红血马，因为修为不起眼，导致明珠蒙尘了，但当它奔跑起来时，自生异象，将没人可以忽视。
“好。”
崆鹤点头，利落的翻身上马，脚下轻踢，红血马如一道红光般飞闪而出。
马蹄阵阵，呼啸纵横，骑在上面的少年，衣袍猎猎作响，发丝乱舞，一双眼神却是格外的有神。
这一刻，那个意气风发、马踏灵林的少年郎，又回来了。
放马跑山，如履平地。
此番动静，将众人眸光吸引过来，但看到是一匹红血马，又是炼气一层的玩意，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唏律律”
似是知道众修的心思，红血马发出了嘶鸣，如萧音绕着青山，久久不绝。
它的体魄，微微泛着红光，四蹄脚下，飘逸出丝丝缕缕的云烟，好似能腾云驾雾般，眨眼就翻过了一个山头。
“这是红血马？！”
见到这一幕，在场修士的眸光，再也无法挪开，变化后的红血马，像是某种名驹。
他们终于看清了，红血马的血脉，发生了变化，不能以等闲视之。
“若是如此的话，未必不能购买。”
不少修士心动了。
“唏律律”
绕了个圈，红血马回到了马圈里，但不再是无人问津，而是有一股人潮，朝着这边汇聚。
这让崆鹤暗喜，总归是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了，不枉他这段时间的操劳。
“道友，你太厉害了。”
“小小的红血马，都能培育成优良品种，技术高超啊。”
数十名修士，围绕在马圈边上，越看越是惊奇，这等品相的红血马，潜力上已经不输炼气三四层的妖兽了。
这育兽师，真是一个难得的大才。
“道友，这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一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中年人，站在马圈边上，越看越喜欢，看向崆鹤，不问红血马的价钱，而是深究血脉改变的方法。
“不可说。”
这是机密，即便灵兽交易会上能够交流养畜经验，但越线得厉害，很冒昧，崆鹤眉头一挑，严厉回驳了过去。
“鄙人是青鸟兽园的园长，很有诚意的。”
中年男子不以为意，他麾下有上百灵兽，财力雄厚，是一位大财主，对于散修之流，有一种俯瞰之意。
这种姿态，让崆鹤不喜，淡淡道：“这些红血马是方家的，你去和方家谈。”
中年男子一惊，没了前头的高傲，收敛了气焰，像是一头夹着尾巴的狗。
“方家？七大修仙家族的方家？！”
他小心道。
若是他知道的那个方家，那么对方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点死。
“走吧。”
崆鹤摆手，不和这等人物计较。
明明是不待见的举动，但中年男子却是没有一丝的不满，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
陈天和崆鹤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自家竟也有一日借着方家的威势压人，确实好笑。
“道友，这样一匹红血马售价多少？”
一位瘦瘦小小的修士走了过来，其貌不扬，但之前引发轰动的白鹿，就是他培育出来的。
“这我不清楚，就是一个养马的。”
崆鹤摇头，红血马是方家所有，他不打算卖掉，就是来彰显成果的。
不过，他对白鹿主人很热情，想要和对方交流一下培育灵兽的经验。
“抱歉。”
瘦小修士拱了拱手，失望而去。
“我又不是空手套白狼。”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崆鹤愣了一下，对方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有点逃避的样子。
“风山？灵兽交易会？原来是他！”
陈天也觉得奇怪，脑海中闪过“风山白鹿”四字，蓦的想起了一些东西，对于瘦小修士的离去，有一个了解了。
原来，这位并没有什么培育灵兽的心得，白鹿之所以能够打破血脉桎梏，是在灵珠山，采集到了魔血草。
这是一种异草，能够提升灵兽的血脉等级，受到御兽师的极大追捧。
就他所知，灵珠山上的魔血草，将会迎来在灵兽交易会的七日后，迎来一个大爆发。
到时，山野中会蹿出许多魔血草，可以去收割一遍。
灵珠山魔血草属于未来发生的事情，不可预知，但风山灵兽交易会上，白家培育出了特异红血马，却是流传了出去。
当某一修仙势力上门交易时，白家是懵的，笑着拒绝了，然后火急火燎的，查处一番，最后锁定了养马司。
方菲来了。
她看到了破旧的草屋边上，崆鹤和陈天两人，神色平淡，没有一点没被排斥的落寞。
“你来干嘛。”
陈天有所察觉，回头一望，见是方菲，缓缓走了过来。
“是你俩吗？”
两人当面，方菲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许是怕陈天迷糊，她又将求购红血马之事说出。
“是我俩。”
陈天说道。
这件事，根源在崆鹤，他不想要摆烂了，想要做出功绩，向白家证明自己，并掌控权柄，打造一个他理想中的白家。
“你俩真的是人才，方家没选错。”
水落石出了，没什么意外，白家许多人，对陈天和崆鹤都有印象，是有本事的。
两人落魄，不是本事的原因，而是性情太傲了。
“……”
陈天沉默，方家确实没吃亏，他俩吃亏了，跳入了赘婿大坑里，一辈子的污点。
气氛，一下安静了。
方菲想等陈天说话，看他心意，但没等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再道：“族里的意思是你低个头，认个错，将来保你一个长老的位置。”
这是极大的优渥了。
即便是方家族人，在议事厅中发表不当言论，也会遭受到处罚，前途受阻。
之所以让陈天回来，是看重他的才华，确实是上上之选，若是能谨言慎行，低调谦虚，将来一个长老之位，不会吝惜了。
“不了。”
陈天拒绝得很快，快到方菲触不及防，她想过陈天会拒绝，但绝不是这般的干脆。
“你……真不考虑一下，有了家族的支持，你的道途会很顺畅，不至于坎坷。”
她本人，是希望陈天低头的，这样做有利于道途，也会对她形成反哺，提升家族地位。
“不考虑。”
陈天依旧拒绝。
这三个字，险些乱了方菲的心态，她想不明白，明明结果已经很好了，陈天为什么还要拒绝。
以赘婿之身，在将来庆丰谷中，领一个长老位置，已经是极大的看重了。
“什么改变心意了，和我说一声。”
她失望而去。
“什么意思？”
道侣重逢，一番交谈，崆鹤不好意思凑上去，但等到方菲离去，又跑过来探查情况。
“方家让我俩低头……”
陈天说道。
话只说了半截，就被崆鹤打断了，道：“绝无可能，你……”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怀疑之色，你小子不会屈膝叛变了吧。
“没答应。”
陈天硬气道。
“好。”
这一刻，在崆鹤眼中，陈天的形象无比高大，一个方家长老的位置，都能果断的拒绝。
他没有选错人，这些日子在养马司的奋战，是值得的。
自从和方菲谈不拢，风山灵兽交易会红血马的惊艳亮相，成了一个昙花一现，哥俩又被遗忘了。
崆鹤不在意，继续研究红血马的血脉升级，陈天则是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
灵珠山。
此地谈不上灵气充沛，是以少有修士履足，此时却是星星落落的，散布着人影。
山上有一人，如果陈天在这的话，那么会觉得很有缘分。
“是否已经探究清楚了？”
白野偶然经过灵珠山，察觉到一丝异常，很机警的，调了一些修士，一同探索。
“此地不知什么原因，冒出了一些魔血草。”
探索队伍的头领，站在白野的身边，很恭敬，这位族中的天才，天赋才情，都是顶尖，还有一种运气。
例如，此次发现了魔血草。
经过他们的探索，灵珠山中分布着四五十株的魔血草，成长原因未知，像是在地底积蓄够了力量，突然冒出的，现在慢慢趋于平静了。
“魔血草，能够提升灵兽血脉之力的异草。”
白野脑子一转，知晓了魔血草的用途，第一时间想到了族中的灵兽，可以提升血脉之力了。
“公子，是否将魔血草收割了。”
探索队伍的头领，也是一样的心思，想将魔血草进行收割，带回去给族中灵兽服用。
“不要闹得风风雨雨的，遭人觊觎。”
白野有别的想法，让探索队伍回去，道：“调遣一些灵植夫过来，修筑药园，细水长流才是正理。”
不管是什么原因，灵珠山适合种植魔血草是不争的事实，他要修筑一座药园，为白家再开一源。
“公子，英明。”
众修说道。
而后……
这支探索队伍回去了。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两日，灵珠山会处于一个平静的状态，等灵植夫到来，才会热闹起来，修筑出一个药园。
夜里。
灵珠山来了一个青衫少年，看着脚下的魔血草，随手给采了。
“怎么有修士的痕迹？问题不大。”
陈天看到了山上，有一些人为痕迹，但观察了四周，几乎没有修士，就一道隐晦的气息，在某个山洞中萦绕。
这应该是某个闭关修炼的散修，他就不去打扰了，待会动作轻点。
“嗖”
月光下，陈天身形跃动，无声无息，手上动作却是利落，富有节奏的，一上一下，每次落地，都能采上一株魔血草。
收获很大，他都想哼歌了，但怕打扰到山洞中清修的修士，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