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世的问题
马车行驶得很快。
比前次在黑夜时还快。
简直可说风驰电掣一般。
夏亚吹着风也看着周围的建筑。
等穿过一个桥洞后，街道风格和建筑风格有了不小的变化。
街道变得狭窄，建筑的密度也在增加，自带院子这种少了很多。
另外街道上渐渐也多了行人。
马车再次从中横冲直撞起来，同样引来一堆人的叫骂。
夏亚开口。
“他们进不了那里吗？”
老车夫回道。
“他们想进，先要找到门，或者能上到像我这样车夫的车，感到车费值了吧？”
夏亚回想了下过桥洞时的感觉，是有点神术和魔法的味道，只不过他并不精通那些，所以也不理解，再问。
“那森林又是？”
老车夫回道。
“那除了要看到，还要有票。”
“什么票？”
“通行。”
“我没有呀。”
“或许在那树眼中，你本身就算是了。”
“那树？”
“别说你进去那么久，没见到！”
夏亚沉默，想着那棵参天大树。
“那是什么树？”
“应该是世界树的幼苗，这些事你问艾莎最清楚不过了，你们关系那么好。”
“其实我和她的关系有些复杂。”
车俩慢了些。
“有多复杂？”
“我说我对她很多事都不知道，你相信吗？”
“什么事？”
夏亚默了默。
“过往。”
车辆再慢了些。
“什么过往？”
夏亚顿了顿。
“所有。”
车辆停了下来，老车夫转头，满是震惊。
“你对她一无所知？！”
“那她怎么看上你的？！”
“就凭你这张小白脸？！！”
质问三连。
夏亚四顾了下，没人。
“不是脸的问题。”
“那是什么？”
“可能是我这个人本身。”
老车夫一怔，反身，继续开车。
“你脸皮是真的厚。”
“你不否认这点？”
老车夫默了默。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你知道我是谁？”
“黑发黑瞳加那张漂亮得像个娘们的脸，还有那把剑，想不知道都不行。”
“你认识老盖？”
“西诺亚王国的剑圣，老家伙们都知道。”
“魔女呢？”
“西诺亚王国的首席法师，快死了的老家伙们都知道。”
夏亚没有再开口。
老车夫开口了。
“你从迷雾之森走出，不去找灭了你们的帝国麻烦，来这里有什么用，这里是诺亚王国的旧都，可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你想让我走？”
“没错。”
“因为艾莎？”
“不是。”
“那为什么？”
老车夫顿了顿。
“你在冒险之都这里要面对的敌人，远比帝国内多得多，也麻烦得多。”
“艾莎虽然开口保你，但也保不了你一世，而且你在那没住几天就出来，大概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实话说吧，这里没人会跟你走，无论是复辟王国，亦或找帝国报仇。”
夏亚想了想。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们祖上听说就是给你们驾车的。”
“听说？”
“我不认，别忘了你欠我车钱呢，小鬼！”
夏亚笑了。
“如果我说我和西诺亚王国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老车夫也笑了。
“你先去把黑发染了和戴上假瞳再说吧。”
夏亚奇了。
“我在中央广场以及那树林里也见到个黑发黑瞳的妹子，难道她也是西诺亚王国的人？”
老车夫更奇了。
“你怎么觉得她不是，还有你都知道魔女了，难道她没和你说过她徒弟的事？如果你年纪比她大，叫一声妹妹也没错，血缘关系想来也差不到哪去。”
夏亚心说魔女连她孙女都没说过，更别提上面徒弟了，还有，妹妹？他突然想到那晚看到的一句旁白，默了默。
“好吧，就算她是，为什么她留在这没事？”
老车夫再次把车停下来，并再次用震惊也奇怪的目光看着夏亚。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
“我知道什么？”
“你们家只有男的拥有继承权呀！”
“按遗传学概率，女的也可能会生下黑发黑瞳的孩子吧。”
“遗传学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对其他人，包括现在帝国的王室来说，都是金发金瞳或金发蓝瞳什么，但你家的绝不可能。”
“千年多以来，无数例子说明，你们家外嫁出去女的，所生的孩子及后代，没一个是黑发黑瞳的，就像刚举例的帝国王室，他们家也娶过不少你们家纯血，可看有哪个是黑发或黑瞳？”
“反过来，你们家娶他们家，就能生出黑发黑瞳的孩子。”
夏亚无语了，既感到贵圈真乱，也因为那离谱而无法反驳的说法。
老车夫见到他沉默，而后也意识到。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是的。”
“那你来冒险之都到底是干什么，不会只是想过来看一看吧，如果是，我带你兜一圈，你就离开怎么样？”
夏亚默了默，看着老车夫。
“就不能是我来这里，只是想当冒险者？”
老车夫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就不掩饰一下身份？”
“因为你刚说的我之前都不知道呀。”
老车夫咽了咽口水。
“剑圣和魔女就一点都没和你说过？”
“没有。”
老车夫彻底怔住了。
许久。
“你为什么想来当冒险者？”
夏亚看着他。
“你之前说祖上给你所认为我的祖上开过车？”
“是，但你别想赖账！”
“而我祖上很了不得？”
“算是。”
“所以开车想来也不是普通的开车，你祖上的身份应该也可以。”
“算可以吧，听说还出过将军。”
“那你现在为什么是冒险者？”
“祖上是将军关老头我屁事！”
“不，按你之前的话，你祖上应该一直留在这个城市，也就是千年迁都时选择留下，甚至可能还是转行当冒险者的人。”
老车夫看着，不，现在是盯着，紧紧盯着夏亚。
“你从家里记载知道的？”
夏亚摇头。
“我猜的。”
老车夫喉咙有些干燥。
“真的？”
“真的。”
“你想说。”
“用你的话，我祖上关我屁事！”
“你知道西诺亚王国王族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吗？”
“没兴趣。”
老车夫看了夏亚许久，最后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一句话？”
“什么话？”
老车夫干裂的嘴角动了动。
夏亚瞪大眼睛，
并沉默了许久后。
夏亚接了几个字。
车夫沧桑的老目变得浑浊且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