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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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黄名也没怎么搭理他,从椅子中站起来整理着桌子上的处方条子。“说实话这古道中人家也日渐的稀少起来了;有的早已搬到山下居住以免爬上爬下的,生活在这边不方便的古道中。还有的呢,房子太破旧不堪的又修不起水泥板房的人家干脆弃去搬进其它地方了。古道中段的水泥板房居住人家也由于太不方便将房子院子租给远郊来的打工的农村人住了。从解放后开始那古道中段的铺子就没有准私人经营的了。这改革开放后呢,这些人又回来再经营的了。那些来游玩的人那么多,开个餐馆旅店的……也比你天天替人把脉开方又不收钱的强……我们那边不是完工了吗,明天我让人来帮忙,把哥哥家的楼子重新修缮一遍……”“你别说这些,你们家买产权的钱,这个我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知道他的固执,又得了这个好处,周解放才出去。

那一日,黄葛兰回到学校,完全不知道家里面之后发生的事情,周末的时候回到家里。感觉这古道一片静谧。大家的脸色有些诡异。此时的周家已经仿佛正在置办新楼的家俬。在院子口碰到周燕,见到她连忙拉着她用惊诧的眼光望着她说:“你们家出大事了……我们去外面说……”两人走出去,坐在一棵树下面的石块上。“啥时候?我妈老汉生病了?”“不是……你们屋……”是你们家出的大事。你是装着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日本人……日本人父子……”“你是说田村一夫的父亲到我们家来了?”“是死了。”“死了?”“他们父子俩一前一后的死了……”周燕如数家珍地说了那天发生在黄家的事情。

听了,黄葛兰脑袋里一片空白。后来想到,这几天那个田村一夫是沒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周末也沒到学校来接自己。“那日本佬把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你了……你发横财了……”“什么横财……我原本还欠他几千块钱的学杂费沒还。”“我老汉说的人无横财不富马無夜草不肥……你可不要忘了我哈。”“你莫亂說”“啥子亂說?你我都是學法律的人。”“我還是先回家去吧。”“你老漢幾天都不坐診了,也不說句話,怪嚇人的樣子……你還是各人在外面去躲避幾天。”“也是。”

於是告別了周燕出了古道。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忽然想起同宿舍的鄧小紅來,之前聽她說在市區坐,心想先去找她,也知道她頭腦夠用,於是往河邊輪渡碼頭方向走去。

走过长长的沙滩,已经到了上轮渡的跳板边边。天空灰蒙蒙的。

随着人流上了趸船,那只咕咕咕冒着汽体的轮船还在江面上歪斜着船身往这面靠拢。不大一会儿,轮船靠岸了,咣当一声,一个水手将铁门拉开,船上的人群从趸船的狭窄的过道中涌出,排成一条长长的人龙走在有些左右摇摆的跳板上,往沙滩之上走去。这边趸船的木门才被拉开,随着人群她走进船中,她沒有去抢坐位,站在船边上的铁栅栏边上,仿佛陷入沉思之中。年轻的她遇到突如其来的事,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

下了船东问西问,总算是找到同学邓小红家了。那邓小红拉着她往自己家走:“只知道郊区有树木葱茏的院子,沒想到在市区里也有。”“你们古道,我去玩过。那是天然的林子。我们家里的树木大都是老早父母他们那辈人自己栽种的。”“你父母是老革命。也住私房。”“分过水泥楼房,沒要。”“不然怎么叫老革命呢。”“今天你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吗……不然你怎么会到家里来找我。”“也是……”“什么事?又是那个日本人。你不是说他巳经毕业了,还开了自己的画廊,我还陪你一起去过。”“他跳崖自杀了……”“为什么?”

两人一路聊着到了邓家的客厅。邓小红的父母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是我的同学黄葛兰。”邓红梅见到,站起来笑了笑。“你们就在这里坐。我们上楼去好了。”“我们上楼我房间里去。“哦。”

拉着她往楼上走。“你们家真好,还民主。”“他们都是离休的老人。反正也闲。“我父母也是老人,他们可不一样……”“我们都是父母年纪大生的孩子,我的哥都三十多岁了……”“比你大那么多?”“我妈生我晚……我哥在监狱工作。”“你们家真好。”“遇到什么事情了?那个田村一夫也没来找你了。”“就是他的事情……”“出了什么事吗?”“到屋里我慢慢地讲……”

二人进到屋里,走到窗户下面的书桌边,邓小红将她摁在凳子上:“你先坐着。我去拖条凳子进来。”

不大一会儿,邓小红拖了条凳子进来,挨着书桌边坐下来。

听了黄葛兰的事情,也是无比的惊讶。“那你准备怎么办?”“政府出面巳经解决了他们的尸骨。说是要送回日本去。他们老家在日本北海道那边。”“你与他接触,是当真爰上他了吗?”“这个说不上。我只是见到他老是到学校来骚扰大家,怕影响不好,所以跟他见了几回面。他带我到他住的酒店去过,也到他开的画廊去过。”“你们沒发生什么吧?”“什么也没有。”“我晓得了。说说他们的财产。”“依我老汉的心情,是不可能接受的。我听我们一起长大的周燕说,我老汉在出事的当日,就把那血写的遗书交到公安人员那里了。”“你看我,光急着听你讲事情,都忘了给你到杯水喝。你等到,我下去给你到杯水。”

邓小红转身出了门,下了楼,刚走到客厅,见到哥哥易军也回来了:“吃饭了没有?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我们已经吃过了。”邓红梅站起来迎着儿子问。“没有吃。”“我这就去做。”边往厨房走着说。

邓小红走过去到了一杯水端着:“哥,我今天不陪你了哟,我的同学在楼上我屋里的。”“你快上去陪同学。我陪老汉聊。”

父子俩坐在那里聊起来。父子俩见面都喜欢聊监狱里的事情,仿佛成为习惯。听儿子讲监狱的工作:“监区都有八个,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干警的家属宿舍与办公室都各在一个区域。分开的……”“我们那个时候监狱那个地方,上山几里路,到处是乱石沟壑。我们儿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嘛。你研究生学历,当初听说你主动去山峡监狱工作,那个时候就是苦。那里晓得现在这个年代,说变就变了,快得很……”

此时他的老母亲亲自在操厨,锃亮的不锈钢锅里咕噜咕噜冒着香喷喷的热气。“红烧武昌鱼,我的拿手菜。”他母亲从厨房里端着盘子出来,搁在饭桌上说。说完转身又去了厨房。厨房比较宽,一边是厨房,一半是饭厅。有座木屏风隔断,随着厨房的油烟机轰鸣声下来,桌子上几样翠绿的叶子菜,小炒牛肉,小白菜豆腐汤,齐整的摆放着。“军军,将就吃点吧。不要成天的只会工作,无论什么时候,一日三餐都要吃饱。”说完之后,转身上楼,走到女儿房门边轻轻敲了敲门说:“小红,你同学吃饭沒有?没有吃,下来一起吃吧。”听了,邓小红问黄葛兰:“吃晚饭沒有?”“没有。”“走。”拉着她一起下了楼。

黄葛兰在这里留宿,与邓小红住了两晚,周一又一起去了学校。因为不敢回家,便在易家暂时住了下来。这么一来二去的,易家人也晓得了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一个周未,大家坐在一起聊着:“这个事情呢,应该是等到公安那边,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有了结论才算了结。你有什么错呢。”“我也是这么认为。你就在我们家先住着吧。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邓小红的父母说。“我认为,你的这个事情,如果确定那日本老人写的是遗嘱话,你还要先去完成继承权。”易军说。“那么她要去日本?”邓小红问。“你们不是也在学法吗?”“我们不是才一年吗。葛兰,如果真的是你继承了这个财产,我们毕业了当律师,开自己的律师事务所。现在不是可以开合作律师事务所了吗。”“可以。”“你们年轻人就只想到各人。”“如果当真要去日本,我们一起去。”“让我哥也去。他比我们有经验。”“我看小黄呀,还是待你父母气消了,大家坐下来商量好了再說吧。”鄧紅梅說。“我看不如這樣,媽你們兩個老的陪我們一起去黃家,說不定還把事情處理妥當些。”“我到是想起來了,你父親是不是叫黃名。”“是。”“那就對了,之前你珍阿姨在古鎮當鎮長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還救過你嗎?”“你是說當年我與林飛在那裡撒《挺進報》被國民黨警察追著,古道中醫館的一個叫黃名的人幫助我們逃脫的,就是她父親?”“這不就是嗎。”“去吧,把林飛他們也叫上。”

這易家人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