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三试探
“人思言有善恶二分，盖原初二元并存，诚者求善，伪者从恶....”
小昭粉唇微启，口中缓缓叙述着《乾坤大挪移》心法。
陆浔用心倾听，暗暗默诵。他的记忆力很好，等小昭一遍讲述完毕，陆浔也就将全篇心法口诀尽数记住了。
陆浔默默听完了一遍乾坤大挪移心法，烂熟于心，表面却装作没有记住的样子，只皱眉道，“我刚记住了一点点...你再背一遍。”
由不得他不谨慎，金书小说中但凡强求神功秘籍者，最终都自食苦果，吃尽了苦头。
就像西毒欧阳锋，就被郭靖、黄蓉诓骗着练了“九阴假经”，不仅是练的走火入魔，还把自己整成了疯疯癫癫的老疯子。还有电视剧里练了六脉神剑的鸠摩智，被段誉忽悠地像个傻瓜。
万一她心里和黄蓉想的一样，给他在某几个要紧处颠倒修改，增增减减，叫他越练越糊涂，走火入魔嘎了怎么办？
思虑到有这个可能性，陆浔对小昭说出的心法口诀心存三分顾虑，这才不由得下意识开口试探。
小昭嘲讽地看了陆浔一眼，于是又说了一遍，听着与前一遍并无差别，似乎并没有对前一遍的《乾坤大挪移》有所增删涂抹。
如果她是想故意误导人，胡诌着说神功秘籍，可能会随口将细节更改，改的多了，自己都记不清自己之前说的是什么都不一定，能重复一遍丝毫没有遗漏的可能性不大。
“再来一遍。”
陆浔佯作不堪造就，听完后依旧皱着眉头，似乎是还没有记住。
他道，“这乾坤大挪移好生复杂，我只不过记住了十之二三，要不你再说两遍？”
小昭只得又耐着性子，又说了两遍，依旧是没有半分错漏。
原来她并没有心中想着篡改乾坤大挪移，陆浔的担心实属多余。
要知道，小昭和东邪家的小妖女黄蓉不同。
黄蓉继承了父亲的“邪”，生性离经叛道，无多少善恶、正邪之分。性格除了三分正外，还有七分邪，心思百转，给欧阳锋九阴假经实属正常。
要不是黄蓉在后来机缘巧合下喜欢上了老实憨厚的郭靖，一心帮扶郭靖，为了迁就他性子才有所压抑，日后行走江湖，少不得承袭父亲，有个“小东邪”的绰号。
而小昭就显得“善良”多了，在光明顶让杨不悔纠缠欺负了好久，也没见她对杨不悔有什么报复行为，反而一直逆来顺受、唯唯诺诺。
后来被张无忌拯救，就死心塌地当张无忌的小丫鬟，充当个端茶倒水的绿叶角色。
小昭或许腹有机略，但很少用它去争取什么。
她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被需要，习惯了迎合讨好母亲黛绮丝。
为了母亲的爱，她就去学奇门八卦、波斯文字，去卧底光明顶，乖巧地当个卑微的、不知反抗的丫鬟。
被张无忌收留后，她又很快沉溺于张无忌温柔的关爱。
说不清是爱他，还是爱那一份温暖的光芒，继续当个若有若无，常伴左右的小丫鬟，想着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她将“张无忌”当成了另一个“黛绮丝”，为了获得他的爱，继续卑微下去，不吵不闹，甘之如饴。
在亲情中习惯了卑微的人，当她开始适应自己在社会上的角色后，都会习惯性扮演一个卑微的角色，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上。
这也是最受人欢迎的“女仆型”角色。
所以，在她真正更改身份，面对陆浔做出了屈从于他的抉择后，她心底里生出的不是与陆浔虚与委蛇，暗中施以手段加害，而是单纯的下意识屈从。
细而究之，陆浔和在光明顶上看她不顺眼，处处欺负她的杨不悔，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她不会伤害杨不悔，又如何会伤害陆浔？
即使因为心怀着对公子张无忌、对母亲黛绮丝的爱意，让她一时间难以自己，无法接受现下的局面，对他不假辞色，但她心里确实没有让他走火入魔、让他立即去死的想法。
“这家伙和公子比起来，怎么会这么笨？”
小昭口中复述着乾坤大挪移心法，望着一脸呆萌疑惑的陆浔，心里暗暗嘲笑。
当日张无忌只不过是看了一遍，短短时间内就将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第七层，虽然第七层有几句口诀张无忌不明白，导致第七层没有修到圆满的地步，但第七层本身就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没办法，小昭现在身陷囹圄，只能用“陆浔比较笨，就算他练了乾坤大挪移也练不成”“就算是练成了乾坤大挪移，也没办法练到第七层，打不过张公子”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背叛了张无忌的愧疚感略微削减几分。
小昭是没有害陆浔的想法，但陆浔对小昭充满了不信任。
一连听了数遍一模一样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后，陆浔还是不放心，又谨慎地飞快说了数句口诀的前半句、后半句，命令小昭不得思索，快速接下半句。
如此一问一答，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乾坤大挪移整篇口诀已经尽数默诵完毕。
“你先练第一层，别耍花招。”
末了，陆浔依旧伸手按在她的身上，真气探查着她的全身，淡笑道。
他终究还是不太放心。
“...我练就是。”
小昭此时再傻也意识到陆浔对她的不信任了，冷笑一声，当即盘膝坐了起来，按照乾坤大挪移第一层的心法开始闭目修行。
红、青二色组成的淡淡光芒在小昭的脸上来回变换，不到盏茶功夫，她就睁开双眸，结束了第一层的修炼。当然，只是照着练了一遍，并不是练成了。
乾坤大挪移第一层，悟性高的也得花上几年功夫，小昭还没办法在短短时间内修成。
小昭愤愤不平道，“我已经大致将乾坤大挪移第一层练了一遍，什么不良反应都没有，这下你该信了吧？”
陆浔方才小心地对着小昭的吐纳方式、真气流经与乾坤大挪移经文开始一一印证，确保个中并无错漏之处。
陆浔点点头，摸着下巴，“姑且算是信了。”
话是这么说，心底却暗暗叹了口气，要是他还会九阴真经就好了，其实最好是再用移魂大法来测一测小昭，这才算稳妥。
可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