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敢死队
埃尔文将木材丢入黑色的火焰中，火光照耀下是他了无生趣的脸。
那只名叫小黑的蜥蜴在他的脚边打着转，时不时吸一口燃烧火焰，这场景看起来颇为新奇。
但对于看了不下百遍的埃尔文来说，感到无趣是必然的。
时间久了，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魔术师，还是个饲养员，亦或者只是个负责管控烧火的伙夫。
小黑在他脚边打着转，时不时亲昵地蹭蹭他的裤脚。
但随后它金色的瞳孔闪动，鲸吞般一口气将所有的黑色火焰吸入腹中。
埃尔文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遍布伤口的食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
教了这么多次，让他不要一次吃完，这家伙就是不长记性！
他正要发作。
小黑却已经一溜烟地朝外面跑去。
“你这家伙，给我站住！”
埃尔文“蹭”的站起来，追上前去。
却在拐角看见小黑撒欢似的在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脚边打转。
“额，莫兰大人。”
埃尔文颇有些尴尬地收住脸上的怒意。
莫兰有些无语地看着脚边这只贱兮兮的蜥蜴。
这家伙真的是龙族吗？
他现在不仅有些怀疑，请问现在退货还可以吗？
这家伙...好像是大了一圈...
莫兰抱起小黑，对方那金黄色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盯着莫兰，看起来颇有几分可爱。
感受着手上沉甸甸的重量，莫兰点了点头。
“埃尔文，干得不错。”
埃尔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确实不了解自己在做什么，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自己饲养的是一条龙。
这也不能全怪他，试问历史上那条龙的名字叫小黑？
这样的名字，实在没有办法和威严的龙族联络起来。
别的龙都叫诺顿.康斯坦丁，尼德霍格，耶梦加得。
这条却叫小黑。
比起威严的龙族，倒像是给看家护院的小狗随手取的名字。
莫兰将小黑放下。
它好像也明白这里谁是老大，完全抛弃了先前对埃尔文的亲近，忠诚地向莫兰摇尾乞怜。
莫兰按下心中的嫌弃，开口问道：
“我叫你办得事情如何了。”
埃尔文正色道：
“莫兰大人，我已经试过了，这黑色火焰遇水不灭，见风则长，沙土铁块，皆能烧融，甚至连莉莉丝大人的防御加护都能烧坏，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无坚不摧了。”
“嗯。”莫兰微微颔首，进而开口道：“那这东西你有办法轻量化携带吗？”
“我倒是有些想法...只是担心...”
“大胆地去做吧。”
莫兰拍了拍埃尔文的肩膀，莫兰的信任，竟然让埃尔文没来由的安心，毕竟这是他长久没有感受到过的东西。
关于那本书的事情，他倒是也听梅格说起过。
宅子里不是没有人因为好奇而翻过那本晦涩难懂的书，而真正能够拿出成果地却只有埃尔文一人。
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钦定的意味。
究竟是那本书选择了埃尔文，还是埃尔文选择了那本书，就不得而知了。
......
佣兵们的营帐离得很近，尤其是莫兰将佣兵们的指挥权放给娜奥米后，他们之间的走动也变得更为频繁。
沃尔夫推开房门的时候，娜奥米正坐在木桌前，对着眼前复杂的地图枯坐。
她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智者有所谓预感。
大脑在冥冥之中已经收拢了能够收拢的信息，并在潜意识之中做出了最佳的判断。
但人往往难以发觉自己内心真实所想。
而有的人则可以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再加以行动。
娜奥米绝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否则她既不会有着灰蝶的赫赫威名，也不能让整个夜刃佣兵团对她一个女人唯命是从。
“不对，这不对。”
她喃喃着，说出的话语却让旁边的沃尔夫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不对，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大战在即，指挥官如何撑不住压力变得疯疯癫癫，那绝对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娜奥米没有理会沃尔夫的话。
而是意识到什么般，眼睛闪过一抹骇人的精光。
“人数对不上。”
“兽人劫掠的根本目的是求生存。”
“他们的土地没有足够的食物养活全部的兽人，因此才要劫掠周边的国土。”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每每初冬时便进犯，又要在严冬彻底到来时撤回，因为他们的部落根本没有一条补给线能供给他们继续打下去。”
“如此数量庞大的军队，人吃马嚼，粮食够他们往返吗？”
“照你的意思，他们根本没法带着这么大的部队进攻啊...”沃尔夫语气中带着疑惑。
“很简单。”娜奥米如同解开谜底般说道。
“只带来时的粮食，不带去时的粮食不就好了？”
“打赢了开疆拓土，打输了......”
“少供养一支不事生产的队伍不说，同时还能打人族一个元气大伤，如果李斯特领未能从之前的大战中缓过来，战果会更大。”
“怎么可能！”沃尔夫惊叫道，“六千心甘情愿赴死的士兵？你确定这真实存在？”
娜奥米冷笑一声。
“不像我们这些偷奸耍滑的人类，那边的家伙脑袋长在肌肉上，喊上一句为了部落，酋长能一下子让那些绿皮杂碎去任何一个地方送死。”
“当务之急，是让领主去把那个女将军接回来，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我们接应。”
......
“什么？领主已经派人去接应了？”
娜奥米一拍桌子，卓娅一脸嫌弃地看向娜奥米。
“领主大人如此英明，怎么会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
“他早就安排亨利引一队士卒前往接应。”
娜奥米有些慌张道：
“既然如此，先前出兵的意义何在？”
卓娅指了指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领主大人说，对方的探子能飞到城墙外一次，就能飞到城墙外两次。”
“出兵是演给那些兽人看的，不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娜奥米摸索着光滑的下巴，眼眸低垂，心中竟有一股别样的挫败感，让她感觉异样新奇。
“有趣，这领主实在是有趣...难不成他能预知未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