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水阴草
敖九心中怪怪的，读书人都是这般凶猛的吗？
还是因为他虽是秀才，但还是少年，所以肆口无忌？
为了验证心中想法，敖九出言试探：“阿墨，你杀过人吗？”
许墨愕然，不明白小九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答道：“这自然没有。”
他想了想，道：“不过，村长爷爷说过‘恶人如畜，任人宰之’。”
“阿墨好像...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敖九心想。
毕竟，寻常人家的少年子弟，哪有在言杀人时，如宰牲畜的？
敖九有些心猿意马，“你村长说得好有道理...民风真淳朴......”
许墨听到夸赞，腼腆地笑了笑。
“小九你稍后为我护法，我用元气为这位老先生恢复生机。”
许墨将船帆收起，免得在救人之时，楼船乱荡，迷了方向。
他从书箱中取出一段极为细微的红绳，以元气化爪，携着红绳从老者腹部窟窿深入心脏，将红绳缠绕在心脏上。
许墨抓着红绳，运转起体内元气。
但就在他要用红绳渡气过去，为老者恢复生机时，猛然停下。
“差点忘了，自己体内除草木本源外，还有火属本源，若是这部分元气，也渡入老先生心肺中，恐怕会被活活烧死。”许墨心中嘀咕。
而后，他运转元气，双手环抱胸前、掌心相对，一股元气渐合，凝聚成旋。
元气旋缓缓转动，一青一炽二色相交，许墨双掌拍合，而后分开，元气被一分为二，左掌托着的元气碧光盈盈，右掌元气炽光灼目。
“奇怪，按理说元气一分为二，火属元气理应会变弱才是。”许墨心疑。
他手上的草木本源元气，碧光盈盈中，含有几分白浊，那是因为他草木天资上品，草木本源在元气中占了八成，余下那几分白浊则是无用清气。
奇怪的便是，在蕴火属元气中，不见一丝清气，其内灼热无比，色如昼日。
许墨望着两股元气，沉心思索。
“火属元气精纯无比，不含一丝清气，显然是小仙姐所说的至阳元气。而木属元气中，只蕴了八成余本源，灵儿也并未说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墨心头茫然。
“可惜灵儿不在，或许她会知晓是为何，当时又只顾跟着她习学医道，虽学了这分化元气的法门，却未曾施展过。”
他心中叹息一声，暂时埋下心疑，不再多想。
许墨抓起红绳，将元气渡入老者心脏，助其恢复生机。
许墨体中元气随着时间流逝，如流水沿着红绳汇入老者心脏之中。
但眼前这老者的生机，寂灭得远比所想要来得严重。
他体内元气耗去了大半，老者的心脏却没有一丝复苏的迹象。
许墨将余下元气悉数传入老者心脏之中，但未有何明显效果，老者心脏仍然干瘪。
他只得暂且停下，意识进入识海之中，恢复元气。
当元气恢复好之后，他便又将元气渡入老者心脏，助其恢复生机。
如此周而复始，许墨已经忘却，他恢复了多少次元气，只是从白昼到黑夜，一刻未停。
皓月当空，夜空星斑点点，月光洒在河面上，水波粼粼。
汪洋之中，清风徐来，船影晃动。
扑簌...扑簌......
老者心脏微微一颤，许墨耳目非凡，闻见了此声，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抽出几根银针，手疾眼快地将老者所有的经脉封起。
老者微弱的心跳瞬息止住，整个身子插满银针，僵如石像。
许墨长长吁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在旁观侯已久的敖九，见许墨停下，连忙凑上去，将烤鱼递给他。
“阿墨，你吃。”
许墨没有客气，接过烤鱼，狼吞虎咽地吃下。
且不说他已经一整天未吃东西，为了帮这老者恢复生机，无论是对他的元气还是心神，都消耗极大。
许墨三两口，便将烤鱼连骨头一齐吞咽入肚。
“阿墨，还吃吗？还有好几条。”敖九问道。
许墨笑了笑，道：“先不用了，有些口渴，我顺便去洗个身。对了，莫要动这位老先生的身体，我还未能将他救活。”
说着，他便将湿漉漉的衣衫解开，纵身一跃，从船上跳下河水之中。
只听噗通一声，许墨落入了河水之中。
敖九出于担心，便趴在栏杆上，朝河中看去，他正在咕噜咕噜饮着河水。
许墨抬头望见了敖九，便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没事，同时大声喊道：“我到河下摘株药草。”
说完，他便埋入水中，往河底潜去。
敖九不明他要摘什么药草，伸着头看去，只能隐约见到河下有个人影游动。
而许墨之所以要潜入河中，摘取一味药草，是因为他修为不足，无法仅凭元气让老者的生机复苏，唤醒神魂。
他便想到了借助有招魂之效的东西，先将老者意识唤醒，再慢慢助其恢复肉身生机。
可惜他身上没有此类药草。
好在，有种生长在河底的“水阴草”，会在夜中浮现，它便有滋阴招邪之效。
其属虽然与‘招魂’有所出入，但只要合以一些医方，也能达成相似之效。
所以他就顺势而为，深入河底，去寻摘这种药草。
河下暗流涌动，此时又是黑夜，许墨视线免不了要受助，只能极力睁大双目，朝河底小心翼翼游去，寻找“水阴草”。
过了片刻，许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一会，敖九依旧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盯着水中，以防意外发生。
“咦，阿墨不是深入河底了吗？”
敖九瞪大了眼睛，望见河中忽然出现的一个白色游影，在朝河底游去。
敖九皱着眉，望了片刻，突然大惊，失声叫道：“糟了，那不是阿墨，河里还有别的东西！”
“阿墨！阿墨......”
敖九朝河中，一连喊了几声，但河下没有丝毫动静。
他心中发凉，随后显露巨大的蛇躯本体，一头扎入河中，去寻许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