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迷雾
许墨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灵儿姑娘...我......”
元灵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一道黄光飞来。
她站起身，伸出手掌接住那道黄光。
黄光散去，其模样是条金色鲶鱼。
它漂浮在元灵手上，嘴巴一张一合，咕嘟冒出一串泡泡后，便转身化作一道黄光离去。
“许君，抱歉。方才是灵儿失态了。”元灵满怀歉意说道。
“灵儿姑娘不必如此...是我不好......”许墨磕磕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元灵笑靥如花，柔声道：“希望许君莫要介怀于心。方才父王传讯，祂已经回来了，想邀许君相见，不知许君现在能否与灵儿一起去觐见？”
许墨赶忙起身，“自无不可，请灵儿姑娘领路。”
元灵温柔一笑，落落大方地在前引路。
许墨紧随在后。
途中，元灵忽然顿了顿脚步，绵言细语说道：“许君称呼灵儿时......能否不用再喊姑娘二字？”
说完，她脸蛋变得有些红扑扑，脚步隐隐变得急促。
许墨怔了怔神，应声道：“好。”
......
龙宫，中堂大殿。
“父王，难道真要因为那莫名其妙的道人一句话，就将小灵嫁给一个寻常人族吗？”
一个身着青色华丽长袍的青年男子，站在玉阶下问道。
坐在上首，执笔提书的湘河龙王，闻言后放下笔，淡淡说道：“天机门神算子的传说，已经流芳世间万年。青儿，你不能如此无礼。”
“此行你不是带着神算子所赐的信物，去了阴廷吗？”
“结果如何？”
“我没能面见阴廷天子，”青年男子取出一枚漆黑阴冷的令牌，“但是，有阴神收下道人的信物后，阴廷天子派鬼神赐予了我这枚令牌。孩儿愚钝，看不懂是何物。”
龙太子元青走上玉阶，将令牌递上长案。
漆黑的令牌如玄冰般阴冷，正面潦草刻着一个“皇”字，背面为一座仙宫雕纹。
湘河龙王拿着令牌看了片刻，缓缓道：“这令牌，乃是取冥河神金所铸。其作用，正是册封你为阴廷皇子，也证实了神算子没有欺我们，他之所言无虚。”
“你先回族祠大殿中，安定神念。待数日后，我再找个良辰，给你塑一座金身。即时，你便能携着此令，到阴间成为阴廷皇子，化为一尊阴神了。”
湘河龙王示意他来接回令牌，但龙太子元青站着一动不动。
“你想干什么！”湘河龙王眉头一皱，龙威浩荡。
龙太子元青身躯一颤，咬着牙说道：“以牺牲小灵以让我苟延残喘，这等事...我......”
“我宁愿魂飞魄散！”元青激动万分。
随着他心神剧动，他的神魂也一阵动荡，在体外忽隐忽闪，几乎要脱体而出。
而他的躯体上，也浮现出一块块青紫的尸斑，面色惨白如尸。
湘河龙王顿时大惊，连忙运出浩浩神元，帮他稳住神魂，怒斥道：“此事如何，还轮不到你做主！”
良久，在湘河龙王的神力下，元青的神魂重新在体内稳住，身上的尸斑也渐渐消散，但惨白的面色，在短时间内却是难以恢复。
龙太子元青扑通跪下，泣声道：“我被邪气侵染，本就该死，烟消云散了便是。但我不想连累父王和小灵啊！”
“哼！”
啪嗒。
湘河龙王将令牌摔到元青跟前，怒道：“事已至此，你遵命便是！”
龙太子元青泣不成声，长跪不起。
等过了片刻，湘河龙王怒火渐渐平息后，见其泣声长跪，于心不忍，便板着脸说道：“你又安知此事对小灵来说是福是祸？”
元清停下哭泣，目光不解地望向湘河龙王。
“那日，我让她去河上邀那渡河的人族少年来龙宫作客，本意也只是想见见，神算子所说的少年心性好坏如何。但是小灵竟是对他一见倾心，遂掀起浪涛，将那少年强行带了回来，我对此亦是无可奈何。”
元青闻言，顿时大惊，猜疑道：“是不是那卑鄙的人族，施展了什么妖法，将小灵迷惑了？”
湘河龙王摇了摇头，道：“那少年不过是养元初境，即使身躯强横如妖，也不过是第一境罢了，若真有什么手段，瞒不过我。”
“山河神族，其灵本性就是如此，若遇所爱之人，一见便倾心。你当初不也是因此，为了一个妖女而莫名遭了灾祸？”说到此处，湘河龙王冷笑一声：“但你比之小灵的做法，却是下乘，还有何资格说此话？！”
龙太子元青愧色难当，叩首道：“是孩儿不孝。”
“可是，父王您也说了，那人族少年不过是养元境。所谓的神算子，却说他能为我们担下这份祸劫，就不怕他所言有诈吗？”龙太子元青忍不住问道。
“你年纪尚浅，不了解天机门，有此疑惑是正常的。但你只需要记住，万年以来，天机门历代神算子现世不过一掌之数，而每次现世，都寓意着世间有大乱将起。在三百年前，人魔现世，文武帝于天阳斩魔，之后气数已尽的大昭再度兴起，其中便有天机门的影子。”
湘河龙王顿了顿，缓缓道：“而就在昨日，小灵带回来的那少年，带来了一个消息......人魔再度现世！”
龙太子元青满脸震惊，道：“如果这也在神算子预料之中，那么这天机门......到底是为何而存在的？”
湘河龙王叹了口气，说道：“那些还不是我们所能揣测，不必多想。”
“所以，你只需遵我所言去做便可。小灵既然心倾那少年，且那少年心性又纯善，那便是难得可贵的缘分。”
龙太子元青重重叩首：“是，孩儿谨遵父王之命。”
元青捡起地上的漆黑令牌，临走前，含泪道：“还请父王不要将我已死之事告知小灵，让她徒增伤悲。”
湘河龙王点了点头。
待元青走后，空旷的中堂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良久，湘河龙王长长叹息：“吾子遭劫，神算现世，教我救子，不得已借道于阴廷......”
“此世间迷雾重重，尊为神灵，亦难堪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