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至阳元气
红衣少女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心中起了疑惑。
因为这少年的元气气息，是极为纯粹的。
而邪魔外道他们的元气中，无不参杂着令人厌恶的腐朽、阴邪的气息。
而后她听见许墨说是赶考书生，心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是从何而来的，又是去何处赶考？”
“我是许家村的书生，此行是要去东边的天阳城赶考。”
许墨见红衣少女愿意罢手言谈，赶忙回答。
“村？”
红衣少女心头感到疑惑，随即问道：“看你只不过才十四、五岁，就算你天资聪慧，年纪轻轻便考得了秀才，那赴考不应该是去往东都吗？为何要去天阳？”
许墨将乡绅劝学乃至庙中遇邪祟等事，通通娓娓道来。
不过残魂神灵的存在，他还是隐瞒了，说成是一位偶然遇见的前辈高人。
至于其余的，因为他觉得眼前这红衣女子不像坏人，自己也并非她口中的邪道中人，身正不怕影子邪，所以他能坦然地说出。
而红衣女子听完他的解释后，也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番话。
“照其所言，他应该真的只是个寻常书生。”红衣少女心想。
“不过......”红衣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人、妖终归是殊途，你不应与妖怪勾勾搭搭，你现在出手将这蛇妖斩之，以证清白，我便饶你一命。”
许墨听言，勃然大怒：“你这姑娘竟如此不辨善恶，动亦喊打喊杀。他虽是妖怪，却未曾行过大恶，我们交谈甚欢，他还在邪祟手中救过我性命，乃是我兄弟，你叫我杀他？！”
红衣少女脸色冷了下来，寒声道：“注意你的言辞！”
“我言你二爷！”
“若非是村长爷爷让我出门在外要多与人为善，我他娘的会跟你讲那么多废话？敖兄就算是妖怪那又如何，这兄弟我是认定了，有种你就弄死我们，真当我怕你吗！”许墨怒道。
蛇妖敖九听其言后，蛇躯猛然一震，两只大眼睛中噙着热泪。
红衣少女皱眉：“你身为读书人，怎么满口秽言污语。”
“去他娘的读书人，善言善语是留给明辨是非之人的，而不是用来与你这等愚腐之人争辩！”许墨继续怒骂。
随后，许墨猛然地对红衣少女出手，用元气包裹着的双拳其势威猛！
方才他在骂这红衣少女时，就已经在悄悄酝酿元气，此时出手正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红衣少女微微皱眉，眼中对少年的攻势漫不经心，对这般胆识却带有几分赞赏。
许墨正怒在心头，没有留意到这些，他步下迅疾地冲向红衣少女，拳风呼啸而至。
砰砰砰！
两人激烈地交手，一次次的碰撞如雷霆爆响。
许墨拳风凶猛，招招势如雷霆。
但仅仅数息后，许墨就感到有些绝望了。
因为那红衣少女从头到尾都站着不动，泰然自若，一手背负，仅用另一只手便能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他所有攻击。
他拳中的元气也渐渐被耗费殆尽。
许墨迫不得已后退，与红衣少女拉开距离，胸膛急促起伏，一身汗水与鲜血交织，将白衫染成了血衣。
许墨将气息调稳后，便要想再次出手。
但红衣少女伸出手虚抓，掉落在几丈外的长枪，便重新飞回到她手中。
她背负长枪，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随之散发出，如汹涌浪潮般扑面而来。
许墨身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蛇妖敖九，也被吓得如小儿止啼。
“她方才不过是在戏耍自己，从头到尾都没用过真正的实力，否则一招不用便能让自己死。”许墨心惊。
他知道这少女强大，但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等地步，她芳年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六，仅比自己大了两岁！
红衣少女似笑非笑，说道：“既然你心胸如此宽广，敢与妖怪称兄道弟，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许墨问道。
“人之所以能区别于妖魔，是因为心中有秤，能辨善恶，明是非。但妖怪在野，便只能一辈子是野妖，野妖稍有贪恋，就容易滋生祸心，为非作歹。”
“你此行既然是去天阳城赶考，那你便带上他，让他一同与你考进书院中，去继往圣绝学，明辨是非善恶，习善行之道。”红衣少女淡淡说道。
许墨皱眉，“你见了妖怪都要喊打喊杀，我若是带他进城，岂不是让他去送死？”
“这不用担心，天阳城不同于寻常城镇，里面也有很多妖怪，我给他留下一道印记，可让他免遭于被人无故打杀。”红衣少女说道。
许墨朝被埋着的敖九投去眼神问询。
他本以为敖九会拒绝，但哪曾想，敖九竟是激动万分地说道：“真的吗？我对城里早已向往许久了！我听说有不少妖怪会利用化形之法，长居于人族城镇之中。”
说到此处，他又有些懊恼，说道：“可惜我不得化形法门，若是想凭修为化形，更是遥遥无期。”
许墨愕然，他还以为敖九是喜欢避世绝俗的妖，毕竟残魂神灵曾说过，他赖在那庙宇中一居便是十余年。
“那......在下便谢过姑娘了。”许墨拱手行礼。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方才不是还说，礼仪之道不是用来与我这等愚腐之人相争的吗？”
许墨没有说话，躬身拜得更深。
“行了行了，瞧你这呆头呆脑的模样，真是无趣。”红衣少女摆了摆手，“若非是这条蠢蛇莫名其妙的闯进来，本来我也懒得理会的。”
许墨怔了怔。
蛇妖敖九羞愧说道：“刚刚在上面误触了机关掉下来后，因我身子太软，就顺势一直滑落到了那门前。后面因为好奇心驱使，我开了门闯进来，便遇见了这姑娘。”
许墨恍然大悟，原来敖兄是这样落入她手中的。
“你们倒是友谊深厚，我拷问过这蛇妖一番，上面是否还有别人，但他竟然硬是不肯开口，装作不通人语，未开灵智的模样。”红衣少女缓缓说道。
难怪在刚见面时，这少女就问他“汝友可通人言否？”，那么敖兄掉落下来时的那些痕迹，应该也是被她抹去的，为的就是蹲守到自己。
随后，红衣少女轻轻拂袖，蛇妖敖九缓缓漂浮起来，落在了地面上。
接着，她又伸出芊芊玉指，虚画了一个许墨也看不懂的字，字在空中成形，飘向蛇妖敖九，淹没在他体内。
“这便是一道可入城的印记，里面还含有一门蛇妖一族的道法，可让你修至化形，你要好生修行。”红衣少女淡淡说道。
蛇妖敖九连忙拜谢。
红衣少女芊芊玉指抵在下巴轻轻点了几下后，朝许墨说道：“你伸出手掌来。”
许墨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伸出手掌。
红衣少女玉指轻点了下朱唇，她指尖冒出一点绿莹莹的光芒，随即，她便在许墨的掌心上，认真地写写画画起来。
许墨看不懂她在写什么，但掌心被她冰凉的指尖比划着，难免感到有些痒痒，他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将手收回来了。
过了好半会，红衣少女收回手指，“好啦。”
“因为你元气中所含的至阳之气很是特殊，切不可随意泄露，否则会遭来许多不明的灾祸。”红衣少女忽然神情严肃，“我方才为你刻下了一道法诀，能替你掩盖这股至阳气息和你身上的阴邪之气。”
“你身上的阴邪之气我便不深究是怎么回事了，但切记要小心对待，绝不能染上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