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尽2(花语五部曲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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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系皇后媛贞被奚落 隐语朗泽稚娟悟深机

朗昆从梨容发上拔出玉梨簪,梨容情急之下,抬手阻拦,两人都握住了簪子,此时,朗昆猛地一抽,扬手对地上一甩——

梨容的眼睛跟着一转,眼光诧然间一悚,落到地上,四处寻找,痛心,明明白白地写到了脸上!

然而,并没有出现令她坠心的“当”的一声。

他扬手一甩,袖袍挥动,不过虚晃一枪,簪子,仍在手中。

她意识到,上当了,仰起头来,看着他。眼光里,已经有了些戒备。

“你很紧张?”他玩味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复问一句,漫不经心地斜视她一眼,目光锐利,飞速扫过她的眸子。

梨容一惊,忽然从情境中清醒过来,她顿时醒悟到,这也许,是他在试探她,她应该,小心地,不要被他看穿才行,自己刚才,已经犯了不止一个错误,先是迷恋于他的爱情,然后,又是因簪子而显露心迹,接下来,要更加小心才是。

她不能再有所犹豫,当断不断必然会让双方更加痛苦;她不能让一切都前功尽弃,让自己对爱情戛然而止的决心受到动摇;尤其不能,让朗昆发现自己真实的心意,而让自己的计划成空。

她冷静下来,警觉地注视着他。

然而,好像已经是晚了,他似乎,已经敏锐地嗅出了什么味道。

“你还爱着我的,是不是?”他矍铄的眼光,玩味的话语,自信的语气,满含着调侃,根本没有把她的防备当成一回事,只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戳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梨容知道不妙,今天的计划全然毁在自己的手里。事到如今,她虽然心虚,却只能硬撑下去,依旧冷着脸,不做声。

他盯着她的脸,没有找出什么破绽,缓缓地凑近,仿佛靠近了,就可以发现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脸越凑越近,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从他鼻腔里,呵出来的气流,暖暖的,带着他特有的味道,一样的温和,也一样的强势,给她莫名的压力,却又让她无端地向往。

她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姿势,不让自己眩晕,她不但要抗拒着他的来袭,同时还要跟自己内心处出的激流搏斗。她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不知自己能够撑多久。因为此刻,她最想做的,不是拒绝他,而是,什么都不去想,只偎依在他怀里。那种美好的感觉,此时散发出来的诱惑是无可比拟的,足以在瞬间摧毁她。

而她,坚持着,倾尽全力,坚持着。

他越靠越近,终于就要贴上来。

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背心开始渗出毛汗,冷不丁,唇上轻轻地,就被他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

“喜欢么?”他挺直了身子,涎着脸笑,颇有几分无赖:“喜欢我这样亲你么?”

“还是,像刚才那样——”他扬起下巴,挑逗道:“恩——”

她愠怒地,斜他一眼。

“死撑着等我去亲,难得的一次,”他嘻嘻地笑着,说道:“这样儿,真是挺傻——”

她愈是恼火地剜了他一眼。

笑容渐渐散去,他的面容,恢复了沉静,望着她的眼睛里,甚至有了些阴郁。

这对她,是太具杀伤力,她忽地,心跳起来,对他的不舍,对他的爱意,顷刻间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她的心,抽搐着,却猛地,别过头去。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心软,千万不要放弃!

她这里思想斗争激烈,那里,朗昆一言不发,抱紧了她。

她浑身一震,想拒绝,刚起念,却听见他绵软的声音,柔柔地唤:“梨容——”

她的四肢即刻变得软弱无力,只留得一声叹息在心底,她终于明白,自己,始终抗拒不了,她真的,可能永远都做不到。

他的脸,贴上来,他的唇,摩挲过来,吮吸着,似乎要攫取她的所有。他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身外的世界仿佛都不存在,所有的杂念都烟消云散。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斗争,停止了思维。我保证,我发誓,真的,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尽管,尽管,她也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又是在自欺欺人。

终于,他松开了她,轻轻地将簪子,插回她的发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他太了解她,就如同她懂得他。她不会因为自己不够关心病中的她而生气,她对他,从来都没有过分的要求。她不会因为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对她的忽略而不满,因为她原本就比他,更注意场合。她不会蓄意撒娇,更不会莫名骄横。

所以,她今天的态度,如何会变,变得如此之快,他是觉出了蹊跷的。这其中,总是有原因的,她却不肯说。

为什么不肯告诉他?是难以启齿,还是,无从说起?但总归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绝不可能。

朗昆一惊,到底是什么事,这样隐晦,又这么严重?

他是这样爱她,他知道,她也是同样爱他,可是,是什么,让她痛下决心,执意回避他?他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她的彷徨,她的痛苦,还有,她的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难道,是害怕伤害到我么?

什么事情,会因为我们的相爱而伤害到我?!

朗昆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梨容啊,傻瓜,有什么事情,是身为男子和皇子的我扛不住的,要借助你孱弱的肩膀,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我?这岂不是对我羞辱?!

他明白,梨容既然不肯开口,那从她那里,是得不到答案的。他一路走着,直接就出了前院,高喊一声:“牵我马来!”

侍卫连忙近前,递过缰绳,低声问:“殿下这是打算去哪里?”

“回宫。”朗昆一跃上马,挥鞭就走。

我要回宫,我要知道答案,我绝不能让梨容,再继续这种痛苦的生活!

佩兰进门的时候,梨容还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小姐……”佩兰小心翼翼地叫道。

梨容这才用呆滞的眼神望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佩兰担心地问。

梨容无力地摇摇头,沮丧地说:“我,很没用……”

佩兰默默地走过来,揽住了梨容的肩膀,她知道,小姐爱得那样深,说收手就收手,怎么能轻易做得到?可是,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慰梨容。

“佩兰,我尽力了,”梨容求援地拉住佩兰的手,激动地说:“我真的尽力了,可是,我为什么做不到?每一次,我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绝不允许,可是,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每次我都忍不住,都要违规,我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佩兰难过极了,她低声道:“没有人会怪你的,小姐,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不要把自己逼得太苦了。”

是啊,没有人会怪你的,除了你自己——

可是我要是不去做,那朗昆,以后该怎么面对啊——

梨容再也控制不住,埋下头去,呜呜地哭起来。

稚娟坐在房里,无所事事,眼睛,一个劲地瞟着门口。

她拨弄着蜜桃,心里嘀咕着,也该来了呀,怎么还没完呢。

正想着,忽然宫女来报:“公主,有客求见。”

她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一想,却不对劲,如果是六哥,不会是这样通报啊,于是一下焉了,说:“宣。”

进来的,是媛贞。

“是未来的皇嫂啊,”稚娟打趣道:“怎么不去看二哥,反而来登我的门?!”

媛贞脸一红,解释道:“皇后娘娘差我来问问,公主住得惯不,还有什么需要没有?”

皇后娘娘!哼,猫哭耗子假慈悲。稚娟不屑地想着,嘴里却说:“谢娘娘关心,挺好的。”

说完这几句客套,屋里就静了下来,稚娟不太想搭理媛贞,媛贞也觉得无趣,可是皇后娘娘交代的,还是要办。

“不知娘娘这次指派的女伴,公主满意不?”媛贞探询道。

一听这话,稚娟的心里就转开了,看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次来寺里祈福,我这公主是来作陪的,真正的主角,应该是梨容才对。不过,就是猜不出,这皇后,是安的什么心?容姐姐当然是好,可是,皇后这么看重她,我就偏不能说她好,不然,中了皇后的下怀,不知她又会对容姐姐起什么坏心思。

稚娟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一般般吧,还过得去。”

媛贞愣了一下,她实在是领会不出,稚娟对梨容,到底是认为好,还是不好,因为这个回答,太过于含糊。

她只好点明了问:“公主觉得她怎么样呢?”

“恩,”稚娟佯装认真地思索了一阵,说:“还行吧。”

这下媛贞傻眼了,这怎么去跟皇后回话呀?!

稚娟偷偷地看媛贞一眼,暗暗好笑,心想,皇后这个眼线,找得可真是糟糕。她转念又一想,那么喜欢拈花惹草的二哥,配个这么憨傻的老婆,倒也合适,不然,精明点的,还不吵死他?!

想到这里,她憋不住笑出了声。

媛贞奇怪地望着她。

稚娟说:“未来皇嫂,我给你讲个笑话如何?我刚才,就是想起这个笑话才笑的。”

媛贞点点头。

“从前,有一只鹦鹉,很会学舌,听到过一次的话,就能学得一模一样。这天,主人两口子吵架,老婆情急之下,就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这主人一见老婆气成那样,很心疼,就连忙好声好气地安慰老婆,又是端茶又是端点心地哄。这鹦鹉一见,原来说这句话有这样的功效啊,它就记住了。过了几天,主人又是因为一件事情生气,这鹦鹉自作聪明地认为时机到了,于是对着主人大叫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结果主人一气之下,一剑就把它刺死了。主人说,你想死,我成全你。”

稚娟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媛贞:“好笑不?皇嫂。”

媛贞的脸一下通红,她回答道:“好笑。”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稚娟仍旧是笑。

“我,我忽然有些不太舒服,还是先告辞了。”媛贞匆匆行了礼,带着丫环走了。

稚娟得意地抓起一个蜜桃,心满意足地咬下去,说:“一个字,甜!”

媛贞出了屋子,身边的丫环紧走几步,追上去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媛贞说。

啊?丫环吃惊地望过来。

媛贞淡淡地说:“那地方,真让人憋屈,出来好受多了。”

丫环这才小声嘀咕道:“公主讲的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亏得她了,还笑那么开心。”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笑话。”媛贞说:“她笑,是因为对她来说,确实好笑。”

丫环又听不懂了。

媛贞默默地叹了口气,她不能告诉丫环,公主的笑话,分明就是指桑骂槐,谁让她充当了皇后的传声筒,尽管她也不情愿。而公主之所以笑,不是因为笑话本身,而是因为不软不硬地挫伤了她,因此而得意非凡。

她的处境,真是尴尬。

媛贞苦闷地走出了后院,却停住了脚步。

丫环小声问:“小姐,我们去哪里?”

“回去吧,回家去。”媛贞低声说。

丫环轻声地提醒一句:“不去宫里么?皇后娘娘……”

“该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的,今天,就先回去吧。”媛贞直愣愣地说,有些不高兴了。

媛贞的马车刚刚拐上岔道,从另一个方向,就疾驰而来几匹快马,直奔归真寺而去。那当头的,正是朗泽。

“稚娟!”朗泽风一般卷进屋子,稚娟正吃完了桃,在洗脸洗手,见朗泽进来,淡淡地问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看你啊。”朗泽说。

“那就谢谢二哥了。”稚娟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看我?你当我是白痴啊。

朗泽环顾四周,装作随意地问:“怎么没看见你的女伴呢?”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也来得太快了点吧。稚娟的手还放在铜盆里,嘴边已经忍不住泛起了冷笑。原来如此,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有些不舒服,休息去了。”本来是想说梨容病了,话到嘴边,稚娟就变了说辞。二哥既然是冲梨容来的,自己可不能给他创造什么由头,那里,还有个六哥呢。容姐姐,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都跟六哥更配的,况且,稚娟喜欢的,也是六哥,人嘛,总是会有些私心的。

“那,”朗泽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正中下怀,笑着说:“去看看吧。”

“看什么呀,”稚娟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家已经休息了,这时候去,多不方便啊。”

朗泽哑了,支吾道:“不方便啊……”

“哎呀,来日方长嘛,你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稚娟假意安慰道,然后忽一下转移开话题:“你怎么会到寺里来的?”

“我,我,”朗泽灵机一动:“母后差我办点事,我想既然出来了,就来看看你吧。”

稚娟心里哼一声,也不点穿,只说:“是皇后娘娘专程派你来看着我吧。”

“你又误会了不是?!”朗泽说:“别对母后有什么成见,这次,她可真是为了你好。”

“那倒是,总归是出了宫,可以呼吸一下自由的新鲜空气,”稚娟说:“真得谢谢母后,有这个心呢。”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一句,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你可不能单单只为这个谢母后啊。”朗泽深有意味地说。

稚娟瞪圆了眼睛,笑道:“还有什么好事要谢谢她呢?”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天老爷,该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所谓的“好事”吧?!

朗泽细眯起眼,问:“你对这个女伴,感觉如何啊?”

稚娟张嘴欲说,偏要逗他,说:“就不告诉你!”

“为什么?”朗泽认真起来。

“谁叫你平日里总是欺负我!”稚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朗泽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平时我欺负过你不假,可是这次要不是我,你也别想出来放风,这么说来,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你必须无条件地告诉我。”他强调道:“梨容的事。”

梨容的事?!稚娟一怔。朗泽,是认识梨容的,早就认识。他唤的是梨容两个字,而不是似乎是熟识,而且,还有几分亲昵在里面。

她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眼前又浮现出梨容对朗昆冷冷相对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有了疑问。难道,梨容对六哥的态度,是因为朗泽?!难道,梨容心里真正爱着的,是朗泽?!她左思右想,就是觉得不对。虽然对梨容的了解并不深,但她敢肯定,依梨容洁身自爱的秉性,是绝不会爱上放荡不羁的朗泽的。

可是,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中规中矩的小姐因为图新鲜而爱上吊儿啷当的浪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二哥和六哥都爱上了梨容,可是,梨容爱的,究竟是谁呢?

稚娟想着想着入了神,直到朗泽撒开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朗泽不满地说:“我问你正事呢,你却开小差。”

“我不正在想怎么回答你么,”稚娟也不满地回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现在想好了,可以说了?”朗泽正了正身子。

稚娟马上接口道:“不错,我觉得她挺好的。”

朗泽盯了她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没了?就这一句?”

恩,稚娟装傻。

朗泽似乎有些失望,喃喃道:“只是不错?你觉得她挺好?!”

“不然还咋的?!”稚娟反问一句,又冷不丁补上一句:“你们咋都这么关心她?”

“你们?!”朗泽猛地一惊,紧张地问:“还有谁问起过她?”

“皇后娘娘派了媛贞来问过。”稚娟老实地回答,却将六哥对梨容的关心隐去了。

哦,那倒是正常的。朗泽心里寻思着,看样子,母后并没有骗我,她的确,是采取了行动。这样一来,朗泽倒是放心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除了母后,还有别人问起过她么?”

他的话里,是有所指的。稚娟哪里会不明白,她马上就意识到,朗泽顾忌的是朗昆,那么说,朗泽是知道朗昆也喜欢梨容了,那,朗昆知道朗泽喜欢梨容么?

稚娟心里虽然想法挺多,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憨傻的样子,无辜地摇摇头。

“真的再没有别人了?”朗泽再追问一句。

“没有了。”稚娟两手一摊,看着他。

朗泽嘻嘻一笑,显得放心了。

“你老是这样问梨容干什么?”稚娟忽然说:“你要是不告诉我,以后就休想从我嘴里掏出一点点情报来。”

朗泽沉吟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作为交换,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还有,必须保密。”

稚娟忙不迭地点头。

朗泽想了想,又问:“你,喜欢梨容么?”

如果喜欢,会怎么样?不喜欢,又会怎么样?稚娟无法猜测出朗泽的意思,因此,她没有回答,只瞪了眼睛,望着朗泽。她想,这应该只是他的引语而已,回答与否都不重要。

果然,朗泽见她久久不答,终于,还是自己开口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朗泽说得很慢很慢:“她做你皇嫂,如何?”

“那当然是好!”稚娟高兴地拍手,心里却凉了半截,皇嫂?做二皇嫂么?为什么不是六皇嫂?!

朗泽不置可否地一笑,愉悦道:“她和媛贞,谁更好一些?”

“那怎么比啊,”稚娟说:“媛贞可是钦定的正妃,梨容再好,也没法比啊。”

“那可不一定,”朗泽笑得意味深长:“任何事,皆有可能。”

稚娟笑道:“管他了,反正又不关我的事,来来来,吃桃!”

朗泽又问了一些关于梨容的事情,就离开了。

一路回宫,他是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母后的安排是让他满意的,欲速则不达,他愿意付出多一点的时间来等待,直到美人入怀,直到江山在握。既然母后说到做到,他也不能,让母后给看扁了,接下来,他的计划,也要逐步推进。

不管是梨容,还是江山,他都要得到,他要证明给世人看,他绝不会输给朗昆!

稚娟坐在房里,她一直在想朗泽的话。

她终于明白,朗泽为什么要说“可是这次要不是我,你也别想出来放风”,是的,一定是朗泽要皇后这么做的,明里是公主祈福,实际上是考察和调教梨容。而皇后的安排,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不但派了皇后自己身边的老嬷嬷,还叫媛贞来打探消息。看来,皇后对梨容,也是相当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