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嫌疑对象
钱润如和詹姆斯不相信苏联真的会解体,当然没有李蒙这样的强大信心。但是他们仍然比较看好李蒙的文章。
詹姆斯这边没问题,每两天发一篇,到11月份就能发完。
在李蒙的坚持下,钱润如也妥协了。《太平洋周刊》的中文版文章,每周发两篇,到明年三月份发完。
钱润如和詹姆斯在港岛,先回去了。
马清泉的报社在尖沙咀,就跟李蒙一起乘天星小轮来到尖沙咀。
“马兄搞掂了《太平洋周刊》和《东华早报》,想吃什么?我请。”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吃龙虾怎么样?”
这个家伙还真不客气啊。
李蒙来香江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也没舍得吃一顿龙虾。
但话说了出去,还要他写文章吹捧自己,也不得不忍痛割肉。
“没问题,吃完龙虾,咱们去洗三温暖。”
“三温暖就算了。”
还行,这家伙还没那么贪心,能给我省不少钱。
“吃完龙虾去夜总会。”
李蒙心又凉了。
“好,咱们吃完就去。”
老马你个王八蛋,都三十来岁,就不怕死在小姐肚皮上?
去一趟夜总会,我今晚庙街的生意就泡汤了,两千来块没了啊。
饱汉子不知恶汉子饥,这两千来块,够我在内地差不多一年赚的呢。
不远就是酒楼,两人进去坐下,李蒙就让马清泉点菜。
马清泉倒也不太狠,点了个龙虾,两个菜,外加啤酒就完事。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吃龙虾,是特意给你点的。你们北方没有海,今晚就让你尝尝龙虾。”
马清泉好像挺贴心的样子。
谁说北方没有海?黄海、东海不是海么?
中国的海岸线很长,北方也有大量海鲜,还是冷水海鲜,吃起来比香江的海鲜味道好。
一个记者,竟然对内地地理情况都如此无知,也不知道他这个记者是怎么干的。
李蒙也没有辩解。
香江这种人多了,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西方自由世界的一员,从心里瞧不起内地,也不屑去了解内地。
在媒体对内地的抹黑下,他们眼里的内地,简直就是个邪恶的地方。
像马清泉这样自以为同情李蒙的人,都算是好的。
不过,同情归同情,花起李蒙的钱来却不客气。
吃完饭,就去夜总会。
“人活着就要及时享乐,到夜总会见见世面,保证你在内地没见过。”
你个二货懂个鸟,我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个破夜总会就算世面啦。便是内地,此时也有歌舞厅、夜总会好不好?
就是一帮井底之蛙,土鳖。
此时人还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卡座,要了啤酒和坚果,两人就又喝起来。这边刚开喝,就过来两个小姐。
“我不要,留下一个陪我兄弟,就你吧,叫什么名字?好,海伦,你陪着他。”
李蒙说道。
“老土。”
另一个小姐骂了一句走了。
“哈哈哈,李老第,到这里就放开点儿。三家报刊用你的文章,加上算命,你已经发财啦,何必苦了自己。海伦,我兄弟靓不靓?今晚你跟他过夜。”
“别别别,我还是处男,不想破身。”
“处男?哈哈哈,还是处男?海伦,你可不要放过他啊。”’
嘻嘻哈哈,吃吃喝喝,人渐渐多了起来。舞曲响起,马清泉和海伦去舞池跳舞,李蒙一个人喝啤酒。
一男一女搂着从卡座边走过,李蒙就觉得有点儿异样。灯光闪烁的瞬间,看清了两个人面庞。
哇擦,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一个是高火旺的情人,卖给李蒙保险的Marry。
另一个人是庙街上给人择日的麦礼辉。
麦礼辉在庙街算命这些人中,是唯一一个开私家车去的人。
香江的小汽车普及率不高,因为地方狭小,当局限制私家车的规模。车价高,油价高不说,牌照费和停车费也很贵。比较起来,买车不算太贵,但是养车成本很高。
所以,能购买得起并且养得起车的人,基本上都算是有钱人。
麦礼辉择吉赚不到多少钱,跟睇相乌的收入水平差不多,在榕树头这些人当中算是少的。
麦礼辉有私家车,他晚上在庙街赚的钱,都未必够他养车的。
那么他的钱从何而来?
是他家里有钱,还是他另有财路?
Marry跟高火旺有关,那么高火旺跟麦礼辉有没有关系?
陈敏曾经说过,庙街算命的人中,就有伪钞集团的内应,这个人是不是麦礼辉?
如果是,麦礼辉在其中处于什么段位,扮演什么角色?
麦礼辉不是天天都去庙街,他经常缺席。在庙街的时候也比较低调,不主动招揽顾客,显得比较随意。生意不太好也不着急,似乎心态上很放得开,显然是不依靠择吉的收入生活。
Marry跟麦礼辉一起出现,让李蒙感到很意外。
在李蒙的印象里,Marryj就是个轻浮、无脑的女人,现在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卖保险可能只是她的掩护职业,她的实际身份显然没那么简单。
舞曲还没有停,李蒙出了夜总会。到了一个偏僻无人地方,拿出大哥大,拨通了陈敏电话。
陈敏很快接了。
“这么久没联系,有事么?”
“我在尖沙咀蓝色巴黎夜总会这里,看见庙街上的麦礼辉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怀疑这个麦礼辉就是伪钞集团在庙街的同伙……。”
“好,我知道了。如果他们走了,你就通知我。”
通知你可以,但是你最好快点儿来,他们如果走了,我可不管。
跟踪是不会跟踪的,他们很可能还有同伙儿在外面接应。甚至到这里来,也可能是跟人接头的。夜总会这里的老板、经理、侍应生、顾客中,都可能有他们的人。
线人费虽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李蒙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暴露,白白送了小命。
舞曲结束了,马清泉回来,海伦没有回来。
“海伦呢?”
“陪别人去了,钱已经给了,不用管她,咱们喝酒。喂,你唱歌么?要不点歌儿也行。”
“不会唱歌,也不花那冤枉钱点歌儿。别人点,跟着听不就行了?”
“哈哈哈,你个老土,若不是我知道,谁能想到你这样的老土会写出苏联解体这样的文章来。”
“我从内地来的,穷啊,怎么舍得乱花钱?要不是为了请你,我是舍不得花钱到这种地方来的。”
李蒙既是哭穷,断了马清泉以后找自己消费的念头,同时也是实话。今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确实舍不得把钱扔在这种地方。
想起父母还在家里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家乡还很穷,自己这样花钱,李蒙就有一种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