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鸡鸣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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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赵米丽

爷爷听到我不去上学了,拍着床板骂我,说我半途而废,再坚持半年就可以去城里上大学,便能离开这个穷山沟了。

我含泪告诉他,我不想失去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如果没有他,就算是我以后住上高楼大厦,娶一个城里的老婆,子女成群,我也不会原谅自己,一辈子都会生活在痛苦之中。

爷爷颓然倒在了床上,老泪纵横,哭着骂自己无能,对不起死去的儿子儿媳。

不过,从那爷爷没有再和我提过上学的事。

仅靠家里的那几亩薄地筹不够爷爷的药费,于是我便想做放山人。

一开始爷爷也不同意我做放山人,怕我和曾祖、我爸一样,死在山里。

最终他拗不过我,还是同意了,也就是在那天,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本小册子,交给了我。

小册子只有九页,页面发黄残缺,布满了虫蛀、水浸、火烤的痕迹。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有些地方字迹十分模糊,不可辨认,还配有图画,不过画工拙劣,歪歪扭扭,不结合文字很难看出画的是什么东西。

九页纸共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形”、“貌”、“气”。

这竟然是一本风水秘笈,不过只是残本,缺少了大部分内容。

我们张家并非风水世家,我也没听说过祖上谁会看风水,便问爷爷这本小册子是从哪里来的。

爷爷告诉我,曾祖当年是被一个拜把兄弟带到东北来的。

当时那个拜把兄弟说,带他和另外一个拜把兄弟到关外发大财。

原来,那个拜把兄弟祖上是阴阳风水师,知道一个辽国大墓的墓址,想带他们两个去盗墓。

他们虽然找到了大墓,两个拜把兄弟却是都死在了里面,只剩下曾祖一个人逃了出来。

而这个小册子,就是曾祖的那位拜把兄弟临死前交给他的,让他有机会还给自己的家族。

当年兵荒马乱,曾祖没有再回过关里,也不知道那个拜把兄弟家里是不是还有人,便把这事给放了下来。

曾祖大字不识几个,完全看不懂小册上的内容,只是从拜把兄弟那里学到了一些看山形地貌的法子,知道山里哪个地方的地气足,能养出大棒槌(人参),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把头。

“成子,你比我们的学问深,应该能研究透这本书。”

“如果能挖到几根大棒槌,卖点钱娶个媳妇,爷爷死了也能有脸去见你曾祖和你爸妈了。”

爷爷抓着我的手,沉声对我道。

从那以后,我便成为了一个放山人。

不过,我都是一个人进山,从来不与别人拉帮。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没人愿意和我一起进山。

人们都说,我们张家祖上一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得罪了山神爷。

如果和我们张家的人一起上山,就会被山里的“矮骡子”盯上。

“矮骡子”,是我们这里对山魈的称呼。

传说它长得很像小孩子,动作迅捷无比,十指如刀,可以划破人的身体,吸食血液,吞吃骨肉。

不放山时,我便研究那本残本,粗略掌握了根据山川形貌、天地气机看风水的本事。

有了这个本事,我放山时的收获自然便比别人多上许多。

只是相对于爷爷治病的花费来说,我放山赚的钱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鬼使神差般,我开始留意山里有没有风水绝佳的所在。

一般来说那些地方会有大型墓葬,如果能从里面淘点东西出来,那我就可以带爷爷去京城,把他的病治好了!

我在网上也经常搜一些关于古代墓葬的资料,还加了很多古董买卖的群聊,想着也许有一天自己就能靠这个发笔大财。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赵米丽。

赵米丽是在米国的华人,祖上也是闯关东来到关外的,后来辗转去了米国。

她说自己很喜欢华国的东西,问我能不能找一些市面上见不到的老物件卖给她。

当时我还有些警惕,怕她是钓鱼的。

聊了几个月确定她不是官方的人以后,我便说会替她留意一下,如果有好东西就联系她。

这件事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没想到又过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三辆悍马越野车开进村里,停在了我家门口。

小山村的人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贵的车子?大家不顾零下三十度的气温,纷纷举着手机围着越野车拍个不停。

车门打开,从前面的那辆车里跳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长腿女人,一身洁白的羽绒服,一头利索的金色短发,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大大的墨镜将她的脸遮住了一半。

与她一起下车的,是八个身材魁梧的黑西装男人,一水的板寸,动作麻利,似乎都有过行伍经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穿中式棉服的中年人,和一个穿着火红羽绒服的女孩子,年纪和她差不多,不过是黄皮肤黑眼睛,相貌甜美。

“敲门!”

女人指着我家的大门,对穿红羽绒服的女孩子道。

女孩子点了点头,正要敲门,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各位,你们找谁?”

白羽绒服的女人这才注意到我,迈动大长腿向我走了过来。

一股香味袭来,我忙掩住鼻子。

“你就是张成?”

比我还要高出半头的女人盯着我的双眼,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

我点了点头,皱眉道:“没错,你是哪位?”

金发美女伸手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两个水汪汪的眼睛。

“我是赵米丽!”

我与她对视了一眼,心头不禁一阵狂跳。

她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可能不心动。

我把赵米丽带进家里,中年人、红羽绒服女孩子也跟了进来,那八个黑西装男人却是分成两排守在门外。

赵米丽站在院子中间,扫视一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张成,你们家怎么这么穷?”

俗话说,人穷气短。

我站在她的面前,很难挺直腰杆。

“我现在穷怎么了?谁敢说我以后就不能像你一样有钱?”

我看向门外的那两辆悍马车,不服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