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纯爱战士让人绝望
“你的事情办完了？”
方舟内部，符华摆弄着于柏珍藏的虫箭。
“一些个人的私事，你也知道上层的权力来源于下层的簇拥，我虽然利用【鬼王】的位格控制了高层，但他们的利益突然转变，可能会让他们被原有的利益阶层所抛弃。”
于柏神色坦然，好像一直都在干正事，“而如果他们被原有的利益阶层所抛弃，那么他们最大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这是个需要小心运营的工作，要让他们承认大家有共同利益，才能够调动本世界的积极性。”
单靠武力压制也不是不行，但有点难度。
混合恶鬼世界也有把整个世界给核平了的能力，让他们单方面的强行承认被统治的事实，并不是毫无风险的。
符华陷入了沉默。
崩坏文明也是个超凡文明相对发达的世界，后期的琪天大圣更是能够做到跨星系的武力打击，这类文明其实很难意识到民众的价值。
但符华还真的懂一些。
因为早期的逐火之蛾真的就是这么一种环境，在世界崩坏之前，逐火之蛾的内部还在进行某些常规的人类活动——为了权力而彼此进行斗争。
后续奥托的做法也是如此，他把女武神的付出牺牲和人类大义绑定在了一起，鼓动女武神不要回避牺牲。真的做这件事情是逆熵，天命鼓吹这个理念，偶尔有这种行动，比如幽兰黛尔带队女武神去全世界镇压崩坏。
然而第二次崩坏时期，逆熵主动联络合作奥托就去闭关了，几乎是明牌说我不在乎人类的存亡，你在乎你就先去送，让我收集数据。
符华并不否认于柏的说辞，因为这个说辞很正当。
最重要的是，于柏还具备强行武力威胁的能力——包括了军事力量和随时可以撤退的能力。
随着他夺取了【鬼王】的位格，本世界原本提供空间通道的那个替身使者已经变成了【碧蓝世界】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符华并不看好真的有人会为了反抗而选择把星球一块送走，大多数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决断的。
“最重要的是长生有望嘛。”于柏两手一摊，“其实很多人都隐约知道【长生药剂】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具体的配方。”
鬼舞辻无惨当年也没有把这东西扔向整个世界的决心，他真有这种觉悟，后来就不可能成日在东京内当太上皇了。如果蹲在无限城，外界的人总归会率先妥协的。
他还是觉得，长生是一种珍贵的东西，不能够真的让全人类都拥有鬼之始祖的寿命和力量。
力量在他这里其实很重要，但放眼当时的世界，大家虽然也考虑过是否要把这种药剂批量投放，制造恶鬼军团。
但后来还是长生更加引人注目，力量相比之下，不如长生的一根。
力量会被这么评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鬼舞辻无惨，他作为【鬼之始祖】被干翻了，这种力量体系自然也抬不起头来。
率先得到药方的人立刻进行了利益联合，然后开始封锁药方的存在。
为了垄断长生，这些人当年的做法连今日已经算是非人种的于柏都觉得不太人道。
“当时的情况是高层隐隐有些抗拒，他们刚刚把鬼舞辻无惨打成了狗，被迫交出自己珍藏的【长生药剂】，后手就要给对方当狗，大家下不了这个决心。”
“现在就没有这种情况下，当时服用【长生药剂】转化为鬼的人虽然不多，但也占据了相对的高层。”
“而现在我既然能够利用这种能力对鬼进行统治，这份【药剂】自然可以对内部进行更大范围的公布。”
于柏耸了耸肩，“特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能够拥有和使用这种权力的人很少，如果人人都是长生者，那长生的价值就低了太多。”
“现在很多原先根本得不到【长生药剂】配额的人都可以获得长生了，他们当然要感谢我。”
符华在内心里调高了对于柏的戒备，对方此刻轻描淡写地随意总让她想到一个老朋友。
“恶鬼吃人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符华认真地问道。
“慢慢解决，看科学家们什么时候能够拿出人肉的替代品。”于柏认真了一些。
符华对人类的看重决定了他这个时候不能够随意回答，至少态度看上去要是很重视人类的样子。
“你不必担心，这个世界上拥有获得【长生药剂】序列的人甚至不可能过千，而这个世界每年死去的人是这个数字的上万倍都不止。”
于柏停顿了片刻，轻声说道，“但你应该知道的，随着他们变成了鬼，他们需要的可不是那些自然死亡、病死的肉质，他们不会接受这样的劣质品。”
“劣质品？”符华挑了挑眉，“你的说法和我的一个老朋友更像了。”
“我的意思是，要来监督他们么。”于柏发出了邀请，“让他们接受管束，阻止背后身中八枪的自杀事件的发生。”
“人类不会喜欢有这么一个人，站在他们的头上决断他们的生活。”符华没有答应。
“你的感官对我而言，要比他们所有人的好恶来的重要。”于柏毫无迟疑。
符华的第一反应当然不是恋爱邀请，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敏锐了。
他怎么知道我有一种强度的美的？
“我一个人和一个世界的对比，在您眼中我是更贵重的一方？”符华轻咳了一声，“承蒙厚爱，但还是容我拒绝。”
她对自己倒不至于有多么蔑视，还是很清楚自己的价值的。
但和一个世界的权力者相比，那就根本没有可比性了。
大概是因为鬼之始祖的权柄太过于稳固，所以对方下意识轻贱了这些人的价值吧。
符华这么想到。
“真是让人失望的回答。”于柏叹息道，“这么认真地邀请，客人也还是选择了拒绝么。”
符华的价值，确实谈不上很大。
主要崩坏体系的排他性还是挺离谱的，正常的成年男性准备介入剧情基本上是去了就死。
早期的剧情都是奥托一手安排的，作为一个没有被安排出场却想要往琪亚娜身边靠的角色，一多半会被他立刻人道主义清除。
后期的剧情想要参与必须得依靠实力，但崩坏世界的力量来源，要么是从人变律者再到变成拥有律者力量的人，要么是依靠类似【融合战士计划】之类的东西，博取崩坏的力量。
而崩坏能对没有崩坏能抗性的人，杀起来真的是太快了。
你没有崩坏能抗性，无法接受这种实验。
我就是为了获得崩坏能抗性，才来接受这种实验的！
一个漂亮的循环就出现了。
哪怕是人工圣痕计划，挑选的也是崩坏能抗性不太够但意志坚定的人。
不够跟没有是两种情况，异世界没有崩坏能，那里的人怎么会有崩坏能抗性这种东西的。
符华身上除了【神音】演变而成的【太虚剑气】之外，就只剩下了她自己的武力值。
【太虚剑气】就算了，这东西本地天才从小开始练，到最后能够练出点东西的人都不多，而且几乎就绑定了女性。不能说不好，就是没法练。
倒是她这个人···
于柏压下了微笑。
符华身上最明显的缺陷是，她没把自己当成过胜利者。
前文明不断的失败，来到现文明后的举动又让两位老朋友和选中的天才姬麟一块打出了GG。
连番的失败让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深信自己绝非是那个能够带领文明取得胜利的人，所以把希望全部放在了后来者的身上。
未来、希望···为了这些东西，她不在乎发生在自己身上，或是发生在少数人身上的牺牲。只要既得利益者是多数人，她总是愿意接受的。
这也是奥托驱使她，愿意让她来监视琪亚娜的原因。
他当然不觉得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可以让这位神州的仙人不讲道理的站在自己这边，他只是很清楚，这种少数人身上的牺牲，她总是会说服自己，让自己大局为重。
谁是大局？
当然是天命了。
在符华的眼中，奥托当然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个能人，能够带领文明走向胜利的强者。
客观地说奥托还真的是这样的一个阵营领袖。
可后期符华崩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熬夜波比一样难以理解现实的扯淡，熬夜波比薇古丝觉得佛爷酷毙了，于是选择跟着佛爷做坏事，最后突然发现这个鸟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惹来了这么多的对手居然不是为了统治世界，而是为了复活他的老婆，熬夜波比当场就抛弃了佛耶戈。
你在玩什么啊？就这么点野心，谁还能跟你玩啊！
符华早年跟着奥托做了这么多丧良心的事情，自己都不在乎成为奥托的实验品，为了挖掘前文明的遗产，甚至把自己的记忆展露给了奥托。最后她猛然发现这个混账做出来的各种计划，为此而做出的各种牺牲本质上都不是为了战胜崩坏，只是为了复活某个女人，她也急了。
大家做实验把战胜崩坏当主要目的，你搁着把实验的副产品拿去战胜崩坏，主要目的就是复活一个妞。
纯爱战士让符华崩溃了。
拉拢符华的机会是有的，她没什么主见，只要是战胜崩坏有关的事情，她都很容易接受。
但她不好骗。
她见过了奥托这样的人就很难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奥托坏，但奥托不菜。想要争取对抗崩坏的正统，必须要在她的心中有压过奥托加天命的分量，否则她还是会选择率先簇拥奥托。
和胜利相比，个人的私欲谈不上太大的问题。
至少对于这个时期的符华来说，她还没有觉得奥托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