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拔网线
于柏最担心的两个变数都没有发生，净化者的被捕本应该会带来某些特殊事件的发生才是，但没有。
大概是大眼萌过的还算轻松，或者找到了机会给塞壬传递信息，所以塞壬并不急着有什么动作。
和鬼舞辻无惨一样的举动。
他们都希望能够试谈未知，如果埋下的棋子能够生效，他们的进攻欲望就会变得相对淡薄。
于柏放任大眼萌在总督府活跃，只要她不想着伤害舰娘，于柏本身对她并没有什么限制。
“不过这样真的好么。”维内托瞥了一眼正在“骚扰”舰娘们的净化者，少见地叹了一口气，“就这么放任她到处乱跑。”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了她，虽然大眼萌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她站在塞壬的阵营里，而塞壬和我们天然敌对。”
于柏轻声说道，“也差不多该做出这个决定了。”
他和大眼萌这段时间也算私交甚笃，做出这个决定却也不需要什么犹豫和迟疑。
“不要不要！”
大眼萌的背影僵硬，下一刻便快速地跑了回来。
她当然能够听到的，不要距离于柏太远，这是她需要遵守的潜在规则。
除了于柏以外，没有单个的舰娘能够制住突然爆发的净化者。
“你是什么品种的渣男啊？我这么讨好你的，每一次的讨好你都没拒绝，到了最后你就给我来一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了她’？啊？你是个人吗！”
大眼萌掐腰瞪眼，水汪汪的眸子中满是委屈。
这当然是伪装的，于柏不动声色，只是看向了维内托。
“她这样就有污蔑我的嫌疑了。”于柏否认叫屈道，“我不是这样拿钱不办事的坏人。”
大眼萌的说辞总有一种被于柏吃干抹净之后不认账的委屈，但于柏真没有。
他是想开了，但也不至于在两个即将誓约的舰娘面前做这种事情。
“你听到了净化者，我家的指挥官不是这种人。”维内托瞥了她一眼，“但我们接下来要去别的世界，你确实需要做出选择了。”
“是选择完成同调，还是被干脆杀死。”
碧蓝的指挥官并不是个摄像头，他是真的有干涉舰娘作战的能力，一如【誓约之戒】可以强化舰娘的属性一样，这些规则于柏不太理解，但他愿意承认并且遵守。
这些和舰娘交互的特殊力量是维内托带上誓约之戒后，于柏方才觉醒的。
难度想想是蛮怪的，想要获得指挥官的特殊力量首先就需要成为指挥官，而成为指挥官的前提是被企业她们承认的特殊价值，这份价值如果仅限于碧蓝世界的人类，显然也只有这些特殊能力···于柏没走过后者，但他也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这才获得了企业和黎塞留的初步认可。
对舰娘的攻略里帮忙最大的是维内托，她想要脱离现状已经很久了，甚至都进行了一次尝试，只是尝试失败被镇压了。
在企业和黎塞留还在考察于柏的阶段，她选择了放手一搏，带着撒丁帝国阵营的舰娘承认了于柏指挥官的身份。
先一步拿到某个阵营指挥官的身份，然后才获得了更多舰娘的认可，维内托把于柏的考察期无限缩短，而现在也顺势成为了他的婚舰。
于柏看不出自己未婚妻对这件事情的悲喜，他只能看出来维内托对他的纵容。
比如现在。
大眼萌挠了挠头，看上去十分蠢萌。
于柏并不着急，他甚至称得上悠闲。
“同调之后会构建一张【灵魂网络】，你们可以借助【灵魂网络】获得来自指挥官的某些加成···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有这部分的能力，但你们确实是变得更强了。”于柏语调慵懒，“从结果来说，舰娘和指挥官在力量层面是相辅相成的。”
“但基于你们对我的纵容来说，舰娘应当是依附于指挥官的。”
强者才有资格宽纵弱者，但宽纵过分了，强者的身份就要打个问号了。
强弱反而不是依附与否的判断条件，正常的指挥官不可能比舰娘更能打，他们应该是舰娘的强化器。
实际尝试之中，舰炮的准度和射速、移动速度、航母战斗机的火力和飞行速度···所有的数据都可以得到来自【灵魂网络】的加成，在于柏的替身和舰装同时启动的特殊情况，她们的部分数据加成之后甚至足以翻倍。
“所以我们不应该提前出现。”维内托知道于柏的意思，“英雄舰娘是成熟的个体，她们在诞生之初就拥有了一定的力量和相对成熟的思考能力，懂得拒绝，有拒绝的力量。”
“战争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灵魂网络】和舰娘十分契合，是一种完全不应该被舍弃的力量。”
但企业她们会考察预备指挥官的性格，然后把对方踢出局，拒绝给对方契约舰娘的机会。
“如果是一个相对完备的逻辑链条，应该是塞壬进攻路上，特殊的科技和心智魔方开始流传，而他们获得了这些，开始以国家为单位组建各自的港区。”
“同时，因为英雄舰娘的有限，大海上每一位诞生的英雄舰娘都将成为稀缺的资源，在诞生的第一时间被关注和争取。甚至在某些无法争取的特殊情况之下，确保对方也无法争取到这份资源。”
于柏慢条斯理地说。
他面上平静，只是看向了维内托，却并不继续说下去。
黎塞留她们是知道指挥官的作用的，受限于开局大家的戒备引动的互相提防，总督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非要延伸下去，只能说明塞壬给的威慑不够，她们甚至能够保住大建机器的建造不对外流传，可见敌人的压迫力并不是很强。
舰娘像是生而知之，天生就知道某些特殊的情报，即使这部分情报描述的是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比如誓约之戒，比如指挥官的特殊之处【灵魂网络】，比如和指挥官契约，在【灵魂网络】之中留下自己的权限···就像是游戏一样，于柏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找到了碧蓝游戏的味道。
“但顺序出现了颠倒，旗舰们几乎是在某个时间同时诞生的，她们互相联合成立了总督府，把舰娘的权力握在了总督府而非人类的手中。”
维内托看向了大眼萌，“塞壬的刻意安排么。”
力量在不同时候的出现会造成不同的结果，如果大建机器、心智魔方之类的东西先一步流传起来，以国家为单位的实力必然可以批量的制造舰娘——相比较真正的军舰，白板舰娘的制造过于物美价廉，资源消耗更少，转化出来的实际战斗力反而更强。
军舰的活动是需要大量专业人士的支撑，但这些舰娘个体就可以承担军舰的多数工作。
一旦舰娘军团形成，后续诞生的英雄舰娘就只有加入或者死亡这两种选择了，她们不可能拥有自由，更加不配拒绝。
但诞生的顺序不同，碧蓝的阵营旗舰们大多在同一个时间诞生，她们的合作让舰娘阵营有了拒绝的底气。
于柏有讲述过碧蓝航线这款游戏，尽管它肯定不会和这个有火种和菌毯的碧蓝世界完全对应，但某些逻辑还是通行的。
塞壬对舰娘的恶意不够大。
双方在生命存在模式的方面几近相同，而对方先一步诞生且更加强大，没道理坐视舰娘们走到这一步的。
“我答应了！”大眼萌拍了拍胸口，声音足够坚硬，像是少女的勇气一样，“但你可以做好准备，我可不是那些舰娘，有那么好契约的。”
契约和誓约不同，于柏先完成了誓约，才拥有了契约的能力。
他到现在都不确定【指挥官的能力】是一种什么样形式的力量，不同世界的力量有不同的表现形式，碧蓝世界对于人类力量的划定不甚清晰。
但于柏能用，他也不讲究力量的来源和发展，能用有用的他都敢用。
“哦？那我还真的要小心一些了。”于柏也不怀疑，“来吧。”
契约并没有多少的大场面，也不需要和隔壁型月一样诵念半天的咒语。
于柏有想过要不要学一下用吻契约魔法少女来用吻契约舰娘，但他很快舍弃了这个想法。
对舰娘的话，喜欢反而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她们足够热情也足够宽纵于柏。
事实上契约的过程十分简单，只需要驱动【灵魂网络】接触对方，并且对方放开戒备，在网络上留下自己的【账号】就足够了。
作为权限最高的一方，于柏可以顺着网线去追踪账号的主人，支援力量或者封禁对方的舰装，让舰娘变成真正的少女。
大眼萌的顾虑倒不是担心于柏束缚她之后把她真的变成宠物猫···她现在的工作就是这个，也不需要真的变成这个环节了。
于柏很快便意识到了，大眼萌在担忧些什么。
顺着网线找过去之后，于柏看到了大眼萌，也看到了大眼萌背后幽深的黑暗。
黑暗中的天空突然点燃了十数盏幽绿色的月亮，月光注视着于柏。
【母巢】活跃，稳定着于柏的心神。
他微微欠身打了个招呼，“你好。”
然后再见。
于柏掐断了网络，把网线给拔了。
是眼睛，生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