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来自恶鬼的妥协
大眼萌的反应在提尔比茨的预期之中，只要不是上来就玩命的情况都是能够处理的。
“提尔比茨姐姐？”她看了一眼净化者，“换个称呼吧。”
“不要不要不要！”净化者挤出一个笑脸，“提尔比茨姐姐，我们怎么才能活着逃生啊。”
方才只是简单地窥视了一眼，但对手的体型庞然到了一种地步，自然界绝无可能孕育出这样一只恶兽。
食物链决定了上层猎食者的极限，它太巨大了，正常的生命活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可碧蓝的海洋虽然有塞壬舰娘这类特殊生命，海洋却还是一片正常的海。
这片海里生活这样的巨兽不可能没有踪迹，它只能是突然出现的。
净化者深信这不是巧合，所以一定要保住提尔比茨。
最坏大家一起去死，绝不能让提尔比茨脱身。
“我说了，你来了是个坏消息。”提尔比茨不动声色地说，“这一次到来的最好是一只性格足够恶劣的塞壬。”
“你的话，没有被杀的价值，有些浪费我主动冒险当鱼饵的付出了。”
大眼萌眼睛大睁：“哇，看不出来提尔比茨你还是这种舍己为人的性格啊！”
她稍稍松开了双臂，眸子带着怀疑之色。
“可你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啊，就算来的是观察者或者仲裁者，杀掉她们的某一个对于大局也是没有帮助的嘛。”
“你们又没有结束战斗的能力，贸然杀掉塞壬的高层，只会引来麻烦哦。”
她暂且把提尔比茨当成了一个为了正义发疯的舰娘。
“我们从世界之外引来了一些特殊的力量，它的时间不多，我们也只能冒险。”
提尔比茨一直在说实话，所以净化者彻底松开了手臂。
所以这只恶兽是你们从世界之外引来的怪物，你们要用它来和塞壬决斗，而我是刚好撞上了第一个的倒霉蛋···你是个什么品种的自爆卡车啊！
净化者眼神寒恶——你，为了大局而主动牺牲自己，让我恶心呐！
“我以为你能跑路的，”她看向了周围的黑暗，身边的舰装已经开始预热，“没想到你是带着和敌人一起去死的意志来做这种事情的啊。”
她要努力自救了。
和一个做好了牺牲准备的疯子贴贴，大眼萌十分抗拒。
就在大眼萌准备稍作尝试的时候，四周的黑暗之中突然攒射出无数根黑红色的触须。
大眼萌第一时间看向了提尔比茨，甚至不惜耽误自己的反击。
然而提尔比茨无动于衷，任由触须将自己捆绑起来，还是十分漫画的那种姿势，大眼萌甚至能够看得出来，提尔比茨的舰装正在随着触须的蠕动而消失。
还能吃舰装的！这玩意儿是什么塞壬之敌啊！
地上的舰娘，已经疯到了这种程度的，怎么敢把这种怪物引入碧蓝世界的啊。
净化者瞪大了眼睛。
真的不反抗，这样都不反抗！
“我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疯子啊！”她惊呼一声，连忙驱动舰装回击。
漫天的光束疯狂攒射，然而在【母巢】的内部，这样的触须制造成本廉价到不可思议。
于柏暂时停下了观察，确认了净化者已经放弃了拖着提尔比茨一起壮烈成仁的想法之后，触须慢慢地拉动着提尔比茨离开。
忙碌着和血肉触须对线的净化者完全没有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也没办法在乎提尔比茨这样一个“无用”的舰娘了。
“杀了我！”
于柏的耳边还有另外一个声音。
被吊在空中的堕姬和她的兄长，真正的上弦恶鬼妓夫太郎盯着于柏。
“两位已经为了斩鬼大业付出了很多，真是感谢两位的热情帮助了。”于柏掀起了一个微笑，“但鬼杀队对我还有价值，在研究结束之后，我还是希望你们死在日轮刀下，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们两只的胸腔几乎完全被打开，触须从胸口插入，然后向四肢和大脑游动。
这并不是效率最高的一种解读方式，对于【母巢】而言，吃掉猎物之后解读猎物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于柏选择了视觉效果上最惨烈的一种。
连堕姬和妓夫太郎这种恶鬼都觉得他太极端了。
“你看人在粗粗掌握一些完全超越了人的东西之后，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视自己为超越了人类的神，然后主动和人类分割，仿佛大家是两种生物一样。”
他轻声说道，语调变动如同咏叹。
“我果然和鬼舞辻无惨是一样的蠢货。”
吞噬恶鬼这件事情是维内托、企业都知道的，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寻找鬼在生物层面上的特质，然后根据这类特质进行主动的定位。
在真正驱动遮掩的力量之前，于柏当时甚至还在迟疑该如何与碧蓝的人类阵营对话。
但第一次开始解读堕姬和妓夫太郎的力量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对这方面的关心。
替身和舰装的力量让于柏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强大的价值，和对美色的毫无抵抗一样，他也无法拒绝这种强大带来的特殊感。
不过于柏没打算让维内托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利用这种吞噬力量的，他用着还是挺爽的，就是这东西不太好看。
哪怕维内托很可能会支持，他也没打算让维内托她们知道。
“你想要的不是我们的特殊吧？”
替身使者对替身使者之间，替身的特殊能力能够决定双方的胜负。
但他们和于柏是另外的情况，替身使者的差距太大了。
妓夫太郎并不觉得自己有被这个怪物盯上的价值。
“鬼杀队的蠢货会相信这里还在那个世界，但我不相信，我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到鬼舞辻无惨的气息了。”妓夫太郎艰难地移动头颅，看向了自己同样在受苦的妹妹。
“我可以告诉你有关鬼舞辻无惨的一切，条件是，直接杀掉我们。”
他甚至没办法掀起一个足够恶毒的眼神，语气卑微的像是求饶一样。
从胸口扎入的触须在体内疯狂增值，已经取代了他的血肉、骨骼和内部器官，除了大脑以外，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是触须在控制了。
但偏偏他的感知器官还在工作，他能够清楚的察觉到皮膜下方触须的滚动，这样的寒恶感让他恶心。
活着确实要比死了艰难的多了。
和他相比，他的妹妹堕姬就要轻松许多——只是被斩首后分头行动了而已，触须从胸口处向上延伸，从脖颈窜出拽住了她的头颅，把她的头吊在了身体上。
她是真的靠鬼的生命力再活，而妓夫太郎就是纯粹依靠触须的支撑了。
恶鬼斩首不死的生命力在这种体内完全被侵蚀的情况下已经靠不住了，不足以支撑妓夫太郎活下来。
仍旧猎奇，但有更多切身体会的妓夫太郎还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敌人在你面前穷尽一切手段但就是不杀你，那他就是有求于你。
不管形式强弱，哪怕你被抓了，你是实际意义上的弱势一方，可他不杀，那就一定有所求。
但妓夫太郎已经不想要挣扎了，他是真的只求一死，所以他不倔强，只希望能够和于柏合作。
“你说。”于柏招手。
触须延伸之后把妓夫太郎放在了他的面前，同时从堕姬的胸口退出，将她扔在了猩红色的血肉地面上。
来自恶鬼强大的恢复力迅速帮助堕姬拉回了【分头行动】的局面，胸口的巨大创伤也迅速恢复。
获得自由的第一个瞬间，这只食人无数的恶鬼唤来了自己的替身，肌肉大只佬提着她的领子让她尽可能的远离【地面】。
她的眼中闪着泪光，但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唇，丝毫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堕姬想要靠近妓夫太郎，却又畏惧他体内的触须，只是尽量靠近兄长。
“我妹妹太胆小了，请您不要见怪。”妓夫太郎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道歉。
“我会稍微修改一下这里的环境的。”于柏摇了摇头，“在无光的地下，常年接触这种血肉触须，我也会变成一个阴暗的鬼的吧。”
猩红色的肉芽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
于柏伸手抚摸自己替身发散的触须，神色倒是全无厌恶。
舰装和替身的融合，让【母巢】获得了不同于一般替身的智力。
它是个真正独立的生命体，只是还没有开始成长起来。
大眼萌觉得它已经很大了，可它只是刚刚诞生而已。
但于柏确实是这么想的。
人在常年无光的地下，伴随在身边的都是猩红色的血肉触须真的很难不变态，对于阳光的追求总要有一些的。
还好，我是指挥官，我身边是好看的舰娘。
于柏看了一眼妓夫太郎和堕姬，神色不免有半分同情。
如果和鬼舞辻无惨一样天天和这些鬼呆在一起还不能见阳光，那可就真的太凄惨了。
于柏没指望这些触须发光发热···讲道理也是有点奇怪了，触须发光发热？
他想到了为了安抚大眼萌而被乖乖绑起来的提尔比茨，面色不免有些古怪。
万幸妓夫太郎一心求死，安慰了堕姬之后他就立刻开始背刺鬼舞辻无惨，在这个没有鬼之始祖的世界里，他如何出卖鬼舞辻无惨，对方都拿他毫无办法。
有了正事，于柏自然神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