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下手为强
刘煜闻言脸上原本紧绷着的神情明显一松，知道自己的劝说起作用了，旋即勒停了战马。
刘庆福纵马追了上来，策马至刘煜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马缰，生怕刘煜真去找一歪脖子树给自己挂上去。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煜儿切莫冲动，为父听你的，不去恩堂府上议事就是了。”
“咱们回府可好？”
刘庆福虽面露纠结，但最终还是语气略带小意逢迎的开口说道。
直到现在，刘庆福依旧不认为杨妙真要害他，之所以答应不去，也只是拗不过自己儿子罢了。
虽然在外人看起来他这爹当的挺没面子的，但刘庆福自己却是乐在其中，对此并不在意。
温声哄完儿子，刘庆福又转头对身边的李怀之开口说道。
“怀之，你派人去一趟杨府，替本将向恩堂告罪一声，就说我也病倒了，这次军议容后吧。”
李怀之闻言，面露喜色，当即抱拳道。
“义父英明。”
刘煜闻言，却是再次开口说道。
“等一下！”
“李四哥你别急着派人去杨妙真府上传话，先派人去城内军营走一趟，下令聚兵。”
“我和父亲随后就到！”
李怀之在刘庆福的一众义子中排行第四，所以，刘煜称呼他为李四哥。
语罢，刘煜又转头对刘庆福说道。
“父亲，既然你和李福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那这次杨恩堂和李福能联手做局，他们绝对是已经做好了火并的准备，父亲你若现在去杨府，那是羊入虎口，可我们若直接返回府邸，那就是鸟入樊笼。”
“现在的情况，我们需得先下手为强，才能有那么一线生机，否则那就是在束手待毙。”
“还请父亲早做决断！”
李怀之闻言，虽然赞同刘煜所言，但并没有立即去做，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刘庆福，等着刘庆福的决定。
因为，他是刘庆福的心腹，而非刘煜的心腹。
刘庆福闻言，忍不住蹙眉。
“煜儿你是否想的太多了？”
“为父并不认为恩堂会同李福联手谋害为父。”
刘庆福在跟李全之前，曾经是杨安儿的旧部。
他看杨妙真的眼光有着一层天然滤镜，不管杨妙真做什么，他都会尽量往好处想。
刘煜闻言，灵机一动道。
“既然父亲相信杨恩堂不会害你，那我们就别动杨恩堂，先杀了李福再说。”
“杨恩堂不是说李福病重不能理事吗？这话最好是真的。”
“反正父亲和李福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趁其病重不能理事，杀之以绝后患就是最好的选择。”
“大不了事后向杨恩堂赔罪！”
刘煜知道，既然刘庆福信任杨妙真，那他就别和刘庆福在杨妙真是否可信的事情上掰扯。
这没有意义。
李福才是关键！
刘煜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让刘庆福先下手为强，攻杀李福。
至于杨妙真可以先不管她。
到时候，杨妙真不出手最好。
只要刘庆福能杀了李福，那杨妙真在楚州城内也将孤掌难鸣。
到时候，楚州自然会改姓刘。
若杨妙真出手也无妨。
只要杨妙真出手干预，那就将坐实她和李福联手做局谋害刘庆福的事情。
到时候，无非也就是双方做过一场罢了。
在原历史线上，刘庆福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杨妙真府上。
然后杨妙真和李福便联手，轻而易举的攫取了楚州城的控制权。
现在无论刘煜怎么折腾，结果都不会比这更差！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刘庆福闻言，表情明显有些意动。
很明显，刘煜的劝说劝到点子上了，刘庆福虽然信任杨妙真，但和李福之间也确实是水火不容。
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杀了李福，他很难拒绝。
刘煜见此，在一旁继续补充道。
“父亲，对我们来说，现在起兵攻杀李福，是一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错的事。”
“若李福真的病重，那现在就是杀他的最佳时机。”
“若李福没有病重，只是装病，那我们先下手为强更不会有错。”
刘庆福脸上的意动更为明显，刘煜再次开口催促道。
“父亲，现在你我父子的身家性命尽悬一线，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父亲还当早做决断！”
刘庆福闻言，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转头将目光看向了李怀之，然后开口说道。
“怀之，你这就去军营，传本将将令聚兵，让各营兵马都做好战斗准备。”
“本将随后就到！”
李怀之闻言，当即抱拳领命，纵马而去。
在李怀之离开之后，刘庆福又转头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另一名亲兵，开口说道。
“张远你即刻出发，持本将信物去拦截姚制置使，一定要将制置使大人拦下来，别让他真的去了杨府。”
“你在见到姚制置使之后，就说李福已决心举楚州之地，叛宋降蒙，请制置使即刻到本将营内相会，共商为国诛贼之事。”
刘庆福和李福是同级，刘庆福要杀他，未经朝廷司法程序就直接动手，那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即便要杀，也得先扯一面大旗才行！
而在这楚州城内，能被刘庆福当成大旗扯的，也就只有姚翀了。
姚翀是大宋朝廷派来的制置使，别看他手上没实权，但他代表的却是大宋朝廷。
只有得到姚翀的支持，楚州城内那些心向大宋的军将，才会站到刘庆福这边来。
甚至还有可能争取到一些态度中立的军将站队。
只有争取到了这些人，刘庆福才有彻底压住李福的把握。
在此之前，刘庆福和李福之间的矛盾早已公开化，之所以两人都没有动手，说白了，还是忌惮对方手上的实力。
正因为如此，刘庆福在真正动手之前，才会琢磨尽量多拉些人站队。
在吩咐完这些之后，刘庆福一马当先带着刘煜等人向楚州城内刘府所在的方位纵马奔去。
因为担心杨妙真和李福在他们前往军营的路上设伏，刘庆福准备先回府把自己留在府上的亲兵队都带上，然后再绕路往军营而去。
……
杨府，花厅。
杨妙真正在踱步。
她虽已年近四十，但由于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保养得当，依旧称得上一句风韵犹存。
身材高挑的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袄裙，勾勒出丰腴的身段，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润的很！
而腰间的佩刀则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她整个人的气质全然不似寻常贵妇人的那般温婉，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似要燃烧起来的野望。
这是一个身上极具个人魅力的女人！
“刘庆福怎么还不来，算算时间当是差不多了。”
杨妙真一双黛眉蹙起，神态略显焦急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