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通风报信
逃离出去的灰衣弟子段永明一路马不停蹄，仿佛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赶。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黏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那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是他生命的倒计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血腥残酷的画面。
段永明脚下的步伐从未停歇，哪怕脚掌已经磨出水泡，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停顿。道路两旁的树木在月色的映照下，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似乎随时都会伸出魔爪将他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终于，他来到了当阳城。
当阳城，虽不算很大，但也别有一番繁华景象。凌晨两点，夜色正浓，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黑纱所笼罩。大街上寂静无声，几乎没有行人。唯有那些挂着红灯笼的地方还传来阵阵嘈杂之声，给这清冷的夜增添了几分热闹。
馨香苑，灯火辉煌，门口的老鸨浓妆艳抹，身上的脂粉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她扭动着腰肢，正满脸堆笑地迎接嫖客入内。一灰衣男子段永明如一阵风般冲进门，他的眼神慌乱无比，脚步踉跄，对着老鸨慌乱地喊道：“少主在哪？少主在哪？”
老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又恢复了那虚假的热情，娇嗔道：“哎哟，这位小哥，你这是咋啦？这么慌慌张张的。”
段永明哪里顾得上跟她啰嗦，再次急切地吼道：“我问你少主在哪？”
这时，一头缠灰头巾的小矮胖男子“茶壶”赶忙跑过来，满脸谄媚地接口道：“方少爷在杏花房里。”
此时，生性风流倜傥的方龙山之子方华国，正在杏花房里与美人寻欢作乐，好不快活。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粉色的帷幔轻轻飘动，方华国怀抱着娇柔的女子，正沉醉在温柔乡中。
灰衣男子段永明急急地冲上楼，一边疯狂地敲打着房门，一边嘶吼着道：“少主…少主….不…不….好了…..”
那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仿佛是死亡的警钟在敲响。
在这个美妙的时刻被人打扰，方华国自然心中不爽。他皱起眉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耐烦地骂道：“他妈的！叫什么叫….扫老子的兴….你他妈的什么不好了….是爹死娘亡啊……不好了，他妈的……”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情愿地披衣下床。他的动作粗鲁而愤怒，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无辜的衣物上。
打开房门，方华国边穿衣，边恶狠狠地看着急得跟猴样的灰衣男子段永明道：“怎么不好了。他妈的，你找死啊，打扰老子的美事……”
段永明急忙上前，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说道：“少主！我们玉泉派总坛出大事了…师兄弟死了好多好多……”
方华国强忍着怒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什么？！谁他妈这么大胆来玉泉派总坛挑事……”
段永明继续哽咽着说道：“只看见一相貌丑陋的青年，武功超群，一剑刺出数十名师兄弟倒地而亡。我就是偷偷逃出来的，估计掌门也凶多吉少啊…..”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仿佛那恐怖的场景还在眼前。
方华国越听越急，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来不及多想，匆忙下楼，朝着双龙山方向飞奔而去。
风在他耳边呼啸，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陈振则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地走在下山的路上。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渐渐地，天空慢慢放亮。在玉泉镇的街上，几家早点店铺正在准备着新一天的生意。袅袅的炊烟从烟囱中升起，与清晨的薄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宁静而祥和的画面。
陈振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他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锐利，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屈与坚韧。
他在街边马路边的一个小摊上，吃了一碗风味馄饨。那馄饨皮薄馅大，汤汁鲜美，让他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摊主是一位慈祥的老妇人，她微笑着看着陈振，眼中充满了关切。
“孩子，慢点吃，别噎着。”老妇人轻声说道。
陈振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大娘，您这馄饨做得真是好吃。”
接着，他去了一家客栈，开了间上好的上房，狠狠地洗漱了一遍。洗漱完毕后，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他这才慢悠悠地走上街，准备放松一下心情。
在街上转了一会，陈振就开始“发疯”了。
陈振拿一锭银子买了一包花生米，这包花生米本来就值一个铜板。陈振还在暗笑，方才卖花生米的老人，眼睛都要吃惊得掉出来的情形。那老人饱经风霜，布满了刀刻般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公子，您真是个大好人啊！”老人激动地说道。
花生米只吃了几粒，陈振就随手送给街边闲跑的孩童了。那些孩子拿到花生米，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谢谢大哥哥！”孩子们齐声说道。
陈振更是给几个孩子每人买了几包大大的冰糖糖豆，孩子们围在他身边，欢快地笑着。
如果说这些算是尊老爱幼，爱惜贫苦的话，那陈振接下来做的事情，绝对让人找不到什么好形容的。
陈振倚在一间衣帽店里，扔给老板一锭银子，也不管老板惊讶得嘴里都能装下个鸡蛋，随手戴上一顶大大的草帽，一脸看热闹的看着喧闹的人群。确切地说，是看着人群中的两个人。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的偏胖就是方华国，矮的是灰衣男子段永明。他们一脸焦急，互相交头接耳地走着。
陈振心想，是现在就灭了他呢？还是等他回去看了老子的惨象搬来救兵一起灭门呢？陈振脸露邪恶笑容，暗道：“不急一时，先回客栈睡上一觉再返回去来他个一不做二不休。”
想着，他便起身悠哉悠哉地返回客栈。
陈振回到客栈，美滋滋地睡了一觉。日过饷午，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陈振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下得大厅。
随口道：“小二，来三斤牛肉一碟花生米温壶好酒。”
小二接口高喊：“客官就坐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准备。”
陈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的阳光让他感到一丝惬意，但心中的仇恨却始终未曾消散。
对面桌几个人正喝着酒，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只听一位身穿白色唐装的中老年对旁边身材偏瘦、身穿银灰色唐装的人道：“昨夜里，玉泉派掌门人方龙山被杀，整个玉泉派弟子差不多都被杀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惋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为这江湖中的血腥杀戮而感到无奈。
对面座位的褐色长衫男子搭口道：“唉！他也死有应得，平日里祸害的事做的太多，报应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方龙山的死是大快人心之事。
还听说：“宋神宗的贴身带刀侍卫微服调查修缮官银的事情……也在查玉泉派跟修缮院的关系，是不是被此人满门抄斩了……”
白色唐装道：“不可能是官方杀的，听说是侠客所为。”他摇了摇头，眼中透着思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邻桌上也在谈论着江湖上的故事。
“如今的江湖上动乱的很啊……也要有侠士、清官出来管管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一代伟帝宋神宗的江山社稷都会垮啰……”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者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仿佛看到了国家的未来充满了危机。
一身着官服打扮的男中年道：“熙宁四年也就是去年皇帝下发诏书拨的白银五百万两用于修缮幸福河，可结果大部分白银都被那些贪官勾结江湖门派洗入自己手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不时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到。
另一着官服的男中年赶忙道：“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你也敢说？传到皇帝耳里不满门抄斩。我们这些小衙役只能看着，唉！当好差吧。上面管不了，我们算个屁啊……来来来喝酒。”他一脸的惊恐，急忙举起酒杯，试图用酒来掩盖心中的恐惧和无奈。一幅哀声载道的场景。“人在做天在看，来来喝。”
话说，治平四年四月宋英宗病世由其长子赵顼登上皇位，这便是宋神宗。宋神宗即位之时，改年号为熙宁元年，由于王朝长久以来积累的大量弊病与社会矛盾已经到了爆发边缘，为了解除危机，年轻的宋神宗决意开展变法。熙宁二年，宋神宗正式任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委托他主持变法。
然而，宋神宗却没能料到王安石变法会招致极为强大的阻力。一方面，朝中许多守旧派大臣反对进行改革，另一方面，新法在实施过程中没能得到地方官员忠实执行，许多惠民政策反而加剧了百姓的负担。但招来不少反对的声音，一时朝廷反对派联合江湖邪恶势力兴风作浪。
陈振听着这些议论，气愤地喝了一口酒，拳头握得咯咯响，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暗道：“我陈振要用这正义之剑斩杀这些武林败类社会人渣……”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正义感。
人们都是在议论玉泉派被杀的消息。
陈振酒足饭饱，也听得一些消息，提剑走出客栈。
玉泉街上。
陈振不紧不慢地在街上晃悠着，来到一茗茶馆。
陈振找得一处临街的座位坐下：“茶官！来壶上好的龙井。”
茶官提壶一式蜻蜓点水，熟练地冲泡着茶叶，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客官慢用！”说着，端来一碟瓜子。
陈振泯口茶：“好茶好茶。”他一边欣赏着窗外的街景，一边品味着茶香。那悠闲的姿态与他内心的波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两个身着紧身劲装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茶馆，就坐在离陈振一桌远的位置叫道：“茶官，来壶上好雨露！”
陈振皱眉想着：“看来要尽快解决了方华国……”
陈振泯了口茶，丢下一锭银子，匆匆走出茶馆，朝着双龙山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渐行渐远。
双龙山的山路崎岖不平，陈振却如履平地。他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仿佛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
方华国回到玉泉派，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血腥的场景，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是谁？是谁干的？”他仰天怒吼。
此时，陈振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是我！”陈振冷冷地说道。
方华国猛地转身，看到陈振的那一刻，眼中充满了仇恨。
“原来是你这个丑八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方华国说着，拔出佩剑，向陈振冲了过去。
陈振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方华国的攻击。
“就凭你？”陈振嘲讽道。
方华国恼羞成怒，剑法更加凌厉。陈振却不慌不忙，手中的剑如同灵蛇一般，巧妙地化解着方华国的招式。
“看剑！”方华国一声大喝，使出了一招“长虹贯日”，剑势如虹，直刺陈振的胸口。
陈振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转身，剑向上一挥，挡住了方华国的攻击。同时，他飞起一脚，踢中方华国的腹部。
方华国吃痛，后退了几步。
“你就这点本事？”陈振笑道。
方华国咬牙切齿，再次冲了上来。两人你来我往，剑招交错，打得难解难分。
陈振突然剑法一变，使出了一招“风云变色”，只见剑光闪烁，剑气纵横。方华国抵挡不住，手臂被划伤。
“啊！”方华国惨叫一声。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陈振说着，剑指向方华国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挡在了方华国的面前。
“休要伤我少主！”原来是玉泉派的一位长老。
陈振眼神一凛，“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