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叔
在周崇乐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人工开凿出来的隧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空地。
空地的后边坐落着几间精致的木屋，旁边被挖出了一些农田，里边种满了各种作物，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莫名让顾影自联想到了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一篇《桃花源记》。
只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热情的村民，而是几个手持大刀的魁梧大汉。
大汉们穿着短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实在夸张，看起来比顾影自的脑袋还要大。
“王叔王叔，他们是幸存者！”
周崇乐从顾影自的身后蹦了出来，有些着急，“他是守卫军的驾驶员，刚从人工智能的追杀里逃出来！”
大汉们都转头看向了带头的中年人，眼神中带着询问。
顾影自心中也确认了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周崇乐口中经常提及的王叔了。
“周崇乐，过来！”
王叔面无表情地冲着周崇乐喊道。
女孩被吓得一个激灵，冲顾影自吐了吐舌头，乖巧地一路小跑到了王叔的身边。
“守卫军的利维坦驾驶员？”
王叔冷冷地打量着顾影自，“你的契合度有多少？”
顾影自没料到王叔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报出了自己的契合度。
“82%。”
王叔愣了一下，意识到顾影自不是在开玩笑。
他放下了手中一直举着的大刀，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顾影自。
“刚成为的正式驾驶员？”
“对，前两天刚通过最后一项测试。”
“你的老师是谁？”
王叔不给顾影自反应的时间，又接着问道。
“……张黎明。”
“张黎明？”
王叔又问了一遍，虽然疑惑，但顾影自还是点了点头。
“我认识他。”
王叔彻底放下了戒备，对着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众人让出了一条路，“他是一名很出色的利维坦教官，教出来的驾驶员永远都是最勇敢的。”
“过来聊吧。”
王叔带头走进了一间木屋。
里边比想象中的要宽敞很多，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很多黝黑的钢铁零件。
顾影自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从利维坦身上拆下来的动力装置。
这个地方还真有利维坦？
“坐吧。”
王叔坐在了首位，顾影自和郭靖落坐在了他的两侧。
周崇乐也悄悄跟了进来，躲得远远的。
她很有自知之明，偷跑出去的事情肯定会被王叔大肆说教一番，到时候只要王叔一说她，她就会立马跑出去。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张黎明的学生。”
王叔并没有理会周崇乐，而是直接对着顾影自说道，“你们遭遇了人工智能的军队？”
“对……严格来说，是四台利维坦，我摧毁了其中两台逃了出来，但是我的利维坦也报废了。”
顾影自抬起头注视着这个中年大汉，“你认识我的老师？”
“我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
王叔点了点头，“大灾难发生之后，是他指挥着守卫军从人工智能手里抢回了一座军工厂，这才让人类在初期拥有了对抗的资本。”
“后面再听到他的名字，是他教出的驾驶员凭借着一己之力，硬生生抵挡了人工智能的军团的步伐，为幸存者基地的转移争取到了时间。”
他停顿了一会，看了顾影自一眼，“你再次证明了张黎明的教学水平，正常的新手驾驶员只能控制着利维坦做一些简单的搬运工作。”
“而你在面对四台利维坦的时候，不仅能够逃出来，甚至还摧毁了其中两台……你的契合度也证明了你的天赋。”
“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面对王叔的夸奖，顾影自习惯性想要谦虚一下，可他忘了旁边坐着的是郭靖。
“他的确天赋异禀。”
这个女人可完全不懂谦虚为何物，听到王叔对顾影自的夸奖，她露出了认同的表情，甚至很强调了一遍，“他是天生的利维坦驾驶员。”
顾影自捂脸，这已经是他第几次听到这句话了，尤其是这种当着一个刚认识的人的面说出来的称赞，更是让他觉得有些……羞涩？
“你似乎很抗拒天赋异禀这个词？”
王叔看出了顾影自的不适，这不是羞涩，而是抗拒。
就像是香菜过敏的人在面对端上桌的香菜时，会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抗拒一样。
啊？
顾影自懵了，他这不是赤裸裸地因为夸奖而害羞吗？怎么变成了抗拒？
我不抗拒啊，我甚至想要多听一些。
王叔低着头，思考了许久，他忽然明白了。
“的确，天赋异禀这个词太霸道了，一个词就把你所有的努力给否定了，换成谁都会觉得抗拒。”
他抬起头，极为认真地说，“天赋是注定的，拥有天赋而不去开发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想必你也付出了远超别人的努力吧？”
是这样的吗？
顾影自更懵了。
说实话，穿越过来的日子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要么就是开着利维坦去找人打架，要说有多努力，也不至于。
“是这样的。”
可面对几人热切的眼神，顾影自只能点头应下了这种说法。
气氛都到这了，他就算不是也得是了！
“值得称赞。”
王叔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你的利维坦报废了，有兴趣试一下我的利维坦吗？”
“哇，王叔你搞针对！”
旁边的周崇乐坐不住了，跳了出来，“我多少次想要驾驶利维坦你都没有批准，怎么他一来你就要把利维坦给他！”
“你还太小……那台利维坦的系统太老旧，如果没有足够的契合度和体力支撑，连启动都做不到。”
看得出来，王叔对于这个女孩还是很宠爱的，细声解释着，“你的契合度够了，但是体力不行，启动的瞬间精神就会被神经反馈系统的压力碾碎……”
可女孩根本不听，背过身子就跑出了房间。
“……抱歉。”
王叔叹了口气，继续对着顾影自说道，“怎么样，有兴趣吗？”
“为什么不留给周崇乐长大后驾驶？”
顾影自皱着眉，“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你们总需要一台利维坦保证自己的生存。”
如果不是察觉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森林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他提起了警惕，想要一探究竟。
可能他们现在还在前往06号基地的路上，根本不会进来。
——大灾难里，大部分的普通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好好活着，远离战斗。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避难所里的所有人都不太愿意干涉外面的事情，只想好好活着。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把避难所里唯一可以自保的武器拱手让人呢？
“……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王叔轻声说，“你们的出现代表着这片区域里已经进入到了人工智能的视线里，这个避难所的下边并没有埋信号屏蔽器。”
“它们只要从旁边经过，就会立马侦测到我们的存在，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有成群的机器人军团打进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关系到避难所里的其他人的时候，他再也无法选择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