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车难题
“叮。”
一声轻响后，电梯门缓缓合拢。
就在路明非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的前一秒，正坐在会议厅外面等待着面试的陈雯雯突然扭头向电梯看了一眼。
她看到的是一个瘦削单薄的背影，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那是……谁？”
陈雯雯微微皱起眉头，喃喃道。
两秒钟后电梯上的数字开始向下，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一层。
陈雯雯又重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身边。
那里有最后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一张表格和一支铅笔，这是让面试者写自己名字年龄之类的东西。
17把椅子，17个面试人，如今快要到面试的时间了，但是椅子却只坐了十六个人。
还有最后一个面试者没有到……他是谁？为什么没来？
是迟到了，还是不打算参加面试了？
还是说，刚刚走的那个人就是他？
不会吧……这可是卡塞尔学院的留学面试，是世界名校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校！
她在来之前上网搜了这个卡塞尔学院的网页，据说是个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转去那里教书。
这种名校的联谊学院都跟常青藤差不多，去年学校排名第一的楚子航出国留学，据说去的就是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院，说不定就是这个？
自己在面试的可能是楚子航的学校！这么一想，陈雯雯顿时觉得压力就大了很多。
她咬了咬嘴唇，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全才全能楚学长的脸。
那张五官端正、完美得如同雕塑、眼神中时刻带着淡淡忧郁的刀削般的俊酷面容。
那可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啊，完美的代名词，就算是在仕兰中学出尽风头的赵孟华站在他面前，也会变得毫不起眼。
作为文学部部长，她曾经被邀请参加楚子航的生日会。
楚子航的家在城东的“孔雀邸”，是这所全市最高级的小区内的“楼王”。
陈雯雯在走进那所邻湖的大别墅之前心中满是惊叹，在见到楚子航那如同天仙下凡的妈妈之后更是感慨。
也许像楚子航那样的人注定生来就是完美的，无论是父母还是自身都是最优秀的那种。
对了，我当时带去的礼物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一本文学社的作品集？也不知道楚学长收到后有没有看过我写的文章……
明明知道接下来马上就是至关重要的面试环节，但是陈雯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地开始回忆起那一天。
不过想到这里，陈雯雯的脑海中却不由得出现了一张衰衰的男孩的脸……记得当时自己是让他跑腿从学校拿作品集去楚子航家里的？
奇怪，这种时候自己怎么会想起路明非？
陈雯雯皱着眉头想着，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手机。
QQ界面里自己和路明非最后的交流，路明非问她去不去参加文学社的毕业聚会。
“去啊，后天见。”
这就是自己给他的留言。
不知为何，脑海中刚刚电梯里的那个身影总是挥之不去，而且有些微妙地和路明非那瘦削的背影重合了，这让陈雯雯有些疑惑。
但是无论她这么想，都不会想到一点路明非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可能……这种顶级高校一年在偌大中国也就招区区几人，就算是面试也不是会给路明非这种普通人发邀请的。
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自己眼花看错了。
“算了……错觉吧？”
陈雯雯摇了摇头，将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开，自言自语道。
。
。
。
在走出丽景酒店三分钟后。
在无人注意的天空上，突兀地闪动了几次光芒。
一道红光从天空中落下，在某所小区的顶楼天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人，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城市。
是路明非。
连续使用了几次鬼蜮，只用了三分钟路明非就跨越了一千多公里，来到了记忆里的大昌市。
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在神秘复苏世界，路明非就是在大昌市第一次接触到灵异事物。
当时的路明非刚刚穿越过去没多久，对那个世界了解的还不是很深，结果在一次坐公交的途中遇到了厉鬼袭击。
要说那是厉鬼袭击……也算，也不算。
因为路明非并不是厉鬼的主要袭击目标，他和那一车的人都只是被卷入意外事故的倒霉蛋。
那是一场驭鬼者与厉鬼的对抗，不知是驭鬼者还是厉鬼，张开的鬼蜮将半条马路的行人车辆全部覆盖了进去，其中也连带了路明非所在的那辆公交。
那只厉鬼的代号是“雨鬼”，当时被判定为“A”级的灾难级。
驭鬼者总部对于所谓危害级别的划分是按照厉鬼杀人的效率、或者说对世界的危害程度来的，所谓的“灾难级”即是指放任不管的话，这只厉鬼完全能在几天时间内拥有杀死一座城市的人口。
这东西是随着一朵永远在下雨的乌云到来的，所有接触过雨水的人都会受到这只厉鬼的袭击。
而好巧不巧，这东西第一次正式出现是在大京市……结果从总部派出的驭鬼者立刻出动，将其拉扯着带离了大京市，去往了隔壁的大昌市。
就好比那个著名的电车难题，一边是即将被撞死的五个人，一边是无辜的一个人。
扣动变轨扳机的结果是一个无辜的人会因你的选择而死，不然死的就是人数更多的那边，你该怎么选？
正常人的话可能会饱受煎熬，但是驭鬼者就只会做一种选择，那就是选择损失更小的那一边。
他们漠视生命、无视伦理，行动只以“合理性”为基准。
大京市和大昌市，哪个城市更重要自然不必多说……在神秘复苏世界它是驭鬼者总部的所在地，在这个世界这座城市仍然是这个国家的首都。
代入到电车难题的处境里看，大京市就是重要的一方，大昌市则是被放弃的一方。
厉鬼就是那辆呼啸而来要压死人的列车，总部驭鬼者是按扳机的人。
至于路明非……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刚好拎着马桶橛子站在铁路上的路人。
而且很不幸地，他站在了火车将要撞向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