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沼泽中的身影
“明非，现在我们都在忙，有很重要的事正要进行，很难抽人手保护你外出啊。”校长也一副为难的样子，可与古德里安教授不同，路明非听出了他语言里的兴趣。
“我看起来很像需要保护的样子么？”
“外面可没有学校的规矩，你在这里能轻易打败凯撒和楚子航，是因为比的纯粹体质和武器技术。”
路明非不置可否，如果凯撒或楚子航能一边拼刀一边手搓魔法什么的，会难对付得多。可是校长不知道，新大陆猎人面对过相当数量能力恐怖的怪物，可即使其中一些个体强大到足以改变天象，依旧可被这些看似朴实无华的武器击坠。
“那我就直说吧，校长。”他不想浪费时间。
“我一定比你们的人更了解佛罗里达的异变，它也许就存在于我的记忆。”
“让我介入，让我解开，说不定同时能让我更加强大。”
“如果您期待着我这个‘S’级以后能为屠龙事业添砖加瓦，那就没理由拒绝我试图从浪潮前的小小水花中汲取营养。”
古德里安教授在一旁听呆了，他宝贝的学生在背上刀时总像换了一个人，认真沉稳条理清楚，站在那儿就仿佛有一股令人安心和信服的气场。
电话那头沉默着，路明非知道校长在思考，或者，在增加条件。
“……需要旅伴么，我让诺玛帮你们安排列车和订机票。”
路明非毫不抗拒，这是合理的置换。
“比如？”
“芬格尔？他也去过佛罗里达，会是个不错的向导。”
“您在开玩笑么校长，八年级学长就别让他死在外边儿了吧，当个吉祥物供着爆爆金币多好。”
“那就楚子航，实力强大，而且是你仕兰中学的师兄。”
“可以是零吗？”路明非打听过那个金发的女孩。
“你不如一开始就说想要的是个养眼的姑娘。”校长明显放松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口吻。
“您是老大您先说的嘛。”
“嗯……可以。”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爱您！我会让您大吃一惊的。”路明非欢呼着蹦跶了几下。
午后的阳光斑驳洒在出校的车站，路明非背着太刀坐在长椅上，另一边是还有点茫然的娇小女孩。
据说她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被赋予的编号是“0”，所以也只是叫“零”。路明非刚听到时还挺替她可惜的，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儿就该有个同样美好的名字才对，尽管其实冰冷的代号也挺符合她冰雕般的气质。路明非偷偷看过几次她的脸，真的毫无表情，又不爱说话，用一些漫画设定就是“三无”，现实世界相当稀少的属性。
可这么一个“三无”现在也被路神人惊到了。卡塞尔学院规模有限，男女宿舍是混着的，刚刚那个平静祥和的温暖午后，几乎全宿舍的学生都眼睁睁看到背着一把大太刀的焦点“S”级气势汹汹地直奔某个女生宿舍，在一片震惊和尖叫中一把拉住俄罗斯女孩的手，开口就是一句：“跟我走吧！”女孩懵了，他接着又是一句“赶紧的！”
说好点叫霸气外露，难听就是霸王硬上弓，马上卡塞尔校网讨论区就更换了头条，且照片清楚证据确凿：“兽性爆发！！‘S’级路明非终于忍不住出手，诺诺是意外，金发软妹才是最爱！！”这个作者前篇拍的就是诺诺和路明非扯皮的画面，新闻学可算给他玩明白了。
路明非却没注意那么多，他只想兵贵神速赶紧出发，之前那六只翼龙的叫声听得他脑袋爆炸，万一去晚了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放心啦，诺玛安排了最快的行程，今晚肯定赶回来，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他注意到零的表情不自然，仿佛还在疑惑为什么就出现了这里。但他其实留了换出门装或加行李的时间，女孩也异常配合地穿上了常服。
“没事。”女孩貌似反应过来，安静地与他一起等车。
其实也不是很安静，路明非能一直听到躲在四周的狗仔或八卦学生，但懒得去管，只好尝试聊天分分心。
之所以脑袋一热选了零，还是想趁机会认识认识啦，因为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真的很熟悉，他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否有过什么渊源。
“你选了我作为远行的同伴？”零反而先开口。
“是，校长要加个旅伴才放心。”路明非直言不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虽然很可能不认识，但你给我的感觉很安心，还是个漂亮得像冰雕的美女，养眼。”
有时候背着太刀说出的话让路明非自己都绷不住，出口就后悔了，这是什么下头的搭讪，太没营养太猥琐了！一定是太刀让他变成这样的。
“……是嘛。”女孩抱着雪白的小腿往长椅后面靠了靠。
“是啊，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交个朋友什么的。”尽管一边在内心唾弃自己的下头，但路明非嘴上依旧自然得不行。
“不光是跑腿哦，也许我们能见到挺有意思的东西。”
“我相信你。”
哇哦，这句简短回答异常的有杀伤力，路明非站起来假装做拉伸，掩饰自己压不住的嘴角。
从卡塞尔的特别列车回到芝加哥火车站，再从芝加哥的机场飞往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诺玛安排的行程流畅高效，很快路明非和零就被学院执行部的人接上前往目的地的车。
和路明非预想的一样，六只翼龙的归处在离城市直线距离80多公里的野外，它们选择的是大沼泽国家公园——一片长约160公里、宽80公里的湿地。车上的师兄显然已经早早了解了情况，对他俩很热情，窗外的视野逐渐没有人烟后，师兄开始严肃地介绍情况。
这支执行部的小队其实是临时拼凑的，因为目前精英主力们都在全世界各处寻找龙族的踪迹，不可能为一个模棱两可的异常现象改变计划。
可是只有小队他们自己清楚初到这里时有多吓人——整片大沼泽公园都宛若一个整体散发着令混血种血脉都恐惧的信息素。还好他们本身也不是以战斗见长的那批人，就一直根据指示守在安全范围进行调查……尽管在损失了相当数量的无人机或探测仪后也进展堪忧。
“不愧是'S'级呀，刚入学就请缨来参加任务。”戴眼镜的师兄高兴得不得了。虽说他属于执行部里比较喜欢搞研究的，可越待在这里就越容易累积异样的不安和恐惧，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从胸腔深处钻出漆黑的实体将本人吞噬……那是他们以前面对高危混血种都不曾产生的心情。
而且感觉相当奇怪，多奇怪？小队里言灵偏向感官和意象的成员甚至觉得这里像是一位神秘高贵却脾气火爆的小姐在等候谁，原本放下性子优雅静立，却久久不见人影，忍耐的脾气就快全部化作铺天盖地的火焰将整个沼泽地蒸发。
这和他们向当地旅客了解的情况也能对上，没来之前大沼泽地风和日丽一切如常，可随着某两天夜深人静时诡异的轻哼，各种异象接连出现，他们到达时已经连混血种都不敢进了。
他们早就想溜了，但又没办法，现在来个人接手求之不得。
“就是这里，零。”路明非看向窗外，目光灼灼。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绯色的晚霞映在远处的沼泽和橡树林，带来梦幻般的绝景，可看得越深，越觉得那些倒影暗沉成了火焰，轻易就能从水下一直燃烧至天穹。
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致命的危险与勾人的魅力并存。他确信了，等待他的是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