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下人是杀不尽的
“人性啊，何以如此凉薄！”
冷冷的注视着李家老二，南宫旭心中唏嘘不已。
曾经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思想。
生命是可贵的，是上天赐予最宝贵的礼物，怎能任意买卖。
“我刚才听说，你想把你妹妹卖了？”
南宫旭轻声开口道，话语声带着一丝丝冷意，也是杀意。
因生计所迫，不得已卖身为奴的，他能够理解，毕竟这个时代就是那么可悲，没有太多的工作岗位，不卖身为奴，去茶楼当个跑堂小二都没人要。
可是像李家老二这种，家里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却因烂赌而欠下了印子钱，欲将妹妹卖了还债的混蛋，简直该死。
可能以这个时代的价值观看来，女儿家就是赔钱货，买卖女儿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南宫旭就是看不过去。
人生观，价值观，乃至世界观的差异，导致南宫旭与这个世界总是有些格格不入，这或许也是南宫震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好汉是为了我这小妹而来？”
听到南宫旭的话，李家老二心中畏惧稍微减少了一些，试探性的问道。
此时，他的心里甚至有一点点兴奋。
看南宫旭的穿着打扮，定是非富即贵的大家公子，若南宫旭出钱买了他的妹妹，他不仅能还上欠的印子钱，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南宫旭压住一剑劈了李家老二的冲动，说道：“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忍心将她卖了，她是活生生的人，并非集市上随意交易的货物。”
哭的梨花带雨的李家小妹抬头看了一眼南宫旭，心灵陡然烙印下了无比深刻的影子。
这是她自出生以来，唯一一个主动为她说话的男人。
李家老二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他那一套自以为正确的歪理说给南宫旭听：
“公子说笑了，一个赔钱货而已，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来日她嫁了人，就是别家人了，还不如趁现在她尚未出嫁，为这个家做出一点牺牲。”
“李家的香火要靠我来延续，而不是这个赔钱货。”
张口赔钱货，闭口赔钱货，压根没把自己的妹妹当妹妹。
南宫旭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思想，抬手一剑结果了李家老二的冲动越发强烈，但还是忍住了。
他并非杀人狂魔，不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
目光转而看向李老三夫妇，淡淡的道：“两位有何看法？”
李老三也看出来了，南宫旭并非打家劫舍的强盗土匪。
锦衣玉冠，比官家子弟更多了几分贵气，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强盗。
心中恐惧稍稍减退，却又不知该怎么回答南宫旭。
他也不想卖了女儿，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偏向于儿子的，毕竟延续李家香火，给他和老伴养老送终的，都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不过南宫旭明显站在他女儿一边，他不敢实话实说，害怕说了实话，自己一家就没命了。
江湖人，因一时愤怒而灭人满门的例子太多了，李老三也是听说过的，不想自己沦为南宫旭剑下亡魂。
倒是李老三的婆娘，是个极其彪悍的悍妇，全然不怕南宫旭手里提着剑，嚷嚷道：
“你这人好不晓事，我家姑娘我想卖就卖，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你若可怜这丫头片子，大可出钱将她买回去，如果没钱，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里装大瓣蒜。”
李老三差点被吓得原地升天，江湖人士杀人不眨眼的多不胜数，自己婆娘出言不逊，南宫旭不会因此一怒灭了自己全家吧？
李家老二则眼前一亮：“母亲所言不无道理，公子若是可怜小妹，何不将她带走，公子放心，我这小妹自小能干，洗衣做饭都行。”
南宫旭衣着华丽，非富即贵，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将小妹卖给南宫旭，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家老二经常出入赌场那等混乱之地，也是有些见识的，他见过的人中，就算是县太爷的公子，穿着气度都远不及南宫旭，与这种来历可能高到没边的世家公子搭上关系，未来好处言之不尽。
“能把卖女儿，卖亲生小妹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南宫旭却是气极而笑。
笑李老三婆娘与李家老二太过于混账，浑然把自己亲生的姑娘，一母同胞的妹妹当做了货物。
也笑这个世道太过于污浊，把买卖女儿当做理所应当之事，这简直严重撼动南宫旭的三观。
“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收起架在李家老二脖子上的宝剑，南宫旭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不打算杀了李家老二，因为杀了也是无用。
李家老二这种人，既是可恶可耻的人渣败类，也是这个时代思想造成的糟粕，像这种人还有很多，他能杀了一个李家老二，难道还能把天下间与之相似的人都杀了。
天下人是杀不尽的！
要想从源头上限制这种人的出现，唯有改变这个时代的思想，但，现在的南宫旭，还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他的心中仍然对江湖充满了期待，白衣长剑叹风流，是他至今都坚守着的梦。
或许有朝一日，他见到了更多的，属于这个时代的残酷，他才会主动去改变这个世界，而到了那时候，南宫旭将更加成熟。
人的一生，总会有一次思想上的升华，这一次的思想升华，也将决定他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十两银子，不，二十两银子，也不对，五十两......”
李家老二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不断的抬高价格，看南宫旭的眼神，如看肥美的大肥羊。
南宫旭无比厌恶的看了一眼李家老二，不耐烦的道：“五十两，你妹妹从此就跟着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南宫旭眼底闪烁的寒光，李家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就按公子说的办，五十两银子，我小妹就是公子你的人了。”
李老三无奈的转过身去，不知是没脸面对自家姑娘，或是被儿子气到了。
李老三婆娘却是喜笑颜开，五十两银子，不但能偿还儿子欠的印子钱，还足够李家老二娶个媳妇儿，家里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南宫旭不想再与李家老二多说废话，这个人让他感到恶心，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锭五十两银元宝递给李家老二，随后看向李家小妹。
“姑娘，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