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碎的张伟
“噢哟，瞧瞧，这不是我们的新任高级律师吗？”
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身着和他满头银发一个色调的西装。在钱飞的视线中，缓缓走来。
“伟哥，这位是？”
钱飞的脑袋凑近了些，在张伟的身边小声耳语。
“他叫李河清，是我们的分所长。”
钱飞的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位叫做李河清的所长，按照张伟的说法，他就是这次，向着总部提出把张伟晋升为高级金牌律师的人。
可以说这次，张伟的晋升他就是直接人。
思绪擦过的一瞬间，李河清已经走到了跟前。
“张伟，怎么？等级升高了，开始不把我这个老所长放在眼里了，都不和我打招呼了嘛，哈哈哈哈。”
李河清走到跟前，看着张伟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实际上，并不是张伟不想和李河清打招呼，而是他现在的腿还有点儿麻。
因为这还是为数不多的，所长直接和他进行交流。以前他都没有几次机会和所长这种人物亲自交流。
大多数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他的直属领导交流，就连上次的晋升也是。
平日里见到的所长，手边儿时时刻刻都是一杯上好的龙井，要么是坐在红漆的龙檀木桌后边儿，独自啜饮；要么拿着一副古朴的水墨画作细细欣赏。
再不济，都是微微弯腰，笑着给，身后跟着一顿保镖，身着一身行政夹克或者名贵手工定制西装的大佬主动开门。
如果说他是兜率宫里炼丹炉旁边的煤灰，那他平常时期就是仙风道骨的太上老君模样，让人抬头仰望。
而现在，这位大人物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用着玩笑和生活化的语气来与你交谈。
这个感觉就像，自己这一团煤灰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孙悟空幻化的，只是没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连你自己也是，然后有一天呢，煤灰忽然就现出了原形，老君开始平等的和你对话一样梦幻。
所以张伟原先开始缓和的腿，此时又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啊啊，不不....不是这样的，您好，所长。”
张伟在钱飞的隐形搀扶下，扭动着身子，弓下腰的同时，伸出双手握住了老人的左手，有些哆嗦地冲着老人打招呼。
“哈哈哈哈，张大律师，看来今天是慌张了啊，我也理解，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不过不冲动，怎么又算是年轻人呢。”
不愧是所长，眼光毒辣而又直接，一眼就看出张伟很少面对这样的大场面，结果造成了现在的窘迫。
“啊哈哈哈，所长您高见，都是您的领导有方，不....不愧是我们的领导。”
不过还好，令钱飞欣慰的是，虽然张伟仍然还是那一个小卡拉米的样子，但是好歹还算情商在线，知道在领导夸奖你之后，还必须还回去。
接下来，在和所长交谈的过程中，钱飞能够感觉到，张伟原先有些僵硬的肢体，开始有所缓和，看来是在逐渐适应着和这些大人物的交流。
但是很快，所长的一句话，就让张伟再次紧张起来。
“张伟啊，你记得一会儿演讲宣言的时候，希望还能这么保持健谈诺。”
此言一出，张伟的眼神呆了呆，转头望着所长，眼中满是不解。
“什....什么宣言？”
“就是等会儿，我们的这次晋升的金牌高级律师，都会有自己的发言时间，这活动是总局举办的，高级律师，也都是总局核心资源人物，当然要有宣讲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随着局长每说一个字，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就降了一度，语毕，张伟感觉世界的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冰窖，他的心已经没有了涌动的热血，只剩下死寂的寒冷。
但是却不知为何，即使脑子都已经被冰封了，口齿舌唇已经麻木，但是他还是遵随着灵魂深处的本能悸动，仿佛身体像一台陌生的机器，被强制而又熟悉的操控着一般。
他回答道：“啊，当然，我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我当然是有准备的了。”
说完，张伟的嘴角突破了表皮的冰层，像是有人拿刀刻在冰上似的，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发言哦。哎，我那边有朋友在叫我，先失陪一下。”
“好。”
张伟不记得所长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记得自己的脚是怎么强撑着来到了外边的露台。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耳边的那句“我是有准备的”，盖过了整个世界，在他现在这个冰冷的躯体里边，横冲莽撞，使自己的身体快要破碎。
“哎，可怜的张伟。”
白筱一边摇头，一边感慨道道。
“对啊，现在伟哥连咱的声音都不理了。”
钱飞也挠了挠头，看着张伟一副“冰美人”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哟，小小，钱飞，你们在干嘛呢。”
忽然，美嘉挽着悠悠，两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见钱飞他们忍不住询问到。
“诺，你自己看吧。”
白筱用手一指，两人顺着方向疑惑的看了过去，这次发现旁边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的张伟。
“张伟，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跟比过敏的时候还要呆滞啊。”
两人立刻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也没怎么当回事，就当是张伟是在装木头人罢了，并不认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哎，说来话长。”
钱飞叹了一口气，便是将刚才的遭遇给二人复述了一遍，听得二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哇撒，那张伟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吧，我万一这个样子只是单纯的有点儿小震惊，加上有些兴奋导致的暂时有些麻木呢。”
虽然听完了钱飞的话，两人虽然感觉确实好像不太正常，倒也没有怎么过多的认为严重。
钱飞无奈，只得给两人亲自演示了一下，现在张伟有多不正常。
于是，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钱飞走到了张伟背后，掏出来了一张百元钞票，然后装作刚刚发现一样，诧异的对着张伟问道：
“哎，伟哥，这张一百块是在你椅子下面发现的，是不是你掉的？”
说着，钱飞还把钞票放在张伟的眼前使劲摇晃起来，但是张伟依旧是不为所动。
悠悠美嘉眼神瞬间犀利，异口同声道：
“果然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