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旧神书
房门打开的刹那，灰尘几乎是在往他的脸上喷洒。
这是宇文云烟的母亲，曾经的书房，他很久都没进去过了，伊莱尔•维瑟拉，那个美丽的母亲，他的母亲。
他看见书桌上成堆整齐的信件，书架上整齐的书本，整间书房都是整齐的，可，早就不干净了，母亲去世后，没有人管书房的死活，书上布满灰尘，角落里，结了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随便路过的昆虫在里面飞了飞，又很快逃走，没逃走的，也粘黏在蜘蛛的网上，成了佳肴。
宇文云烟记不住什么，他只记得住几本故事书，他记得小时候见过那些书的封面，母亲很喜欢给他念这些。
“云烟，不用担心会有坏人来的，你可以找火哥哥，他会帮你。”
“火哥哥一定不喜欢我，我去哪个神殿那么多次，他从来不下来看我，我都没见过他。”
“火哥哥不会不喜欢你的，火哥哥太忙了，因为撒祖玛女士不让他下来。”
“那他什么时候能下来。”
“妈妈也不知道，可能是%&；_/_@#$%，应该是……”
回忆到了这里，变成了一团乱码，宇文云烟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记得他妈妈说了什么，好像是，旧神书，还有亡灵之母撒祖玛，可撒祖玛是谁。
百恶之母，万恶归一，恶神。
宇文云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书，一本像儿童故事书的东西，他看清了标题
साजुमास्वर्गंविणम्
下面有母亲的翻译：
撒祖玛——天之亡国
“什么东西……”
宇文云烟嘀咕着，翻开了书页，他看见了图画，两个面庞截然不同的女性，但发色和穿着完全一样。
书页的最下面，是一句话：
“撒祖玛吃掉第三者，有了第三者温婉柔美的长相。”
宇文云烟又往后翻了一页。
“撒祖玛曾经被说是圣洁与救赎，但她是死与恨，而且，吃掉了凯诺尔亚•总，她拥有了绝望的力量。”
“她生下的三个孩子，不属于她的丈夫坎萨尔•普特尔瓦，而是属于她的上司凯诺尔亚•总。”
宇文云烟看向了这些话配着的图画，温婉柔美的高大女性，她抱着一个男性的头颅，吻着他的嘴唇。
宇文云烟把手放了上去，图画动了，那个女人汹涌地吻着头颅，又移开，轻声地呼唤着：
“凯诺尔亚，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宇文云烟随即闻到了莫名其妙的味道，他立即将手拿开，图画恢复原状。
“这到底是什么……”
宇文云烟再次翻动书页，在后面一页，他看到了女人的孩子们，其中就有他母亲说过的火哥哥。
宇文云烟勉强把涌起的烦躁压了下去，翻开了另一本神书，这上面写着：
indifferent
Testamentum vetus librus
漠然
旧约圣书
书本有些古怪，上面有着极其刺鼻的腐肉味，却被及其强烈的玫瑰花香覆盖，屋内一时间仿佛发生了化学反应。
宇文云烟强忍着汹涌的呕吐感，屏住呼吸，打开了书，腐肉的恶臭消逝，他终于看见了书的内容。
“漠神的选择有无数条，杀戮并非唯一的道路。”
“漠神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从而拥有鸟的翅膀。”
“很少见到不杀戮就觉醒的漠神，也许，恶神和古神共同的庇护，才能救他，他不喜欢杀人，可以选很强的恶神，但，绝不能是撒祖玛。”
“……”
宇文云烟在书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行字：
scriptor
Eliel Visera
作家
伊莱尔•维瑟拉
这是他母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讯息，还有最后一条，是一串召唤咒语：
नरमक्षःदेवैकःकृपयामेन्दृश्यताम्।तत्सर्वेन्द्रियताम्।
最高贵的神的儿子，请求您庇佑我，我将给予你一切，如果你想要
宇文云烟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做，他索性拿出刻刀，将咒语刻在手臂。
“感觉自己要破伤风死掉了。”
宇文云烟咬牙，将书本抱起，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宇文乐芸刚好在里面。
“妹妹，我只相信你，别人他们看见。”
伴随着宇文云烟期待的目光，宇文乐芸还是点了点头。
宇文云烟以极快的速度走进了治疗室，那个烦死人的啄木鸟还在。
“云烟……”
“哈迪贾，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
宇文云烟随即露出手臂上，用刀刻下的咒语，啄木鸟吓了一跳，随后也开始认真帮他处理伤口。
“这个伤口能留下多久？”宇文云烟抬头，问哈迪贾。
“你想要多久。”
“越久越好。”
宇文云烟是那样平静，颇有种完全不顾自己死活的美感。
哈迪贾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往云烟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宇文云烟强行把喊叫声咽了下去，一脚踢翻了哈迪贾。
“不是，不是你要留下来吗？”哈迪贾不明所以，他愣愣地看着宇文云烟。
“抱歉。”宇文云烟，惨淡地扯了扯嘴角，他看见哈迪贾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牵起他的手，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
“没关系。”
宇文云烟感觉有些反胃，他强忍着用黑烟溶掉哈迪贾的冲动，毕竟，除了哈迪贾，他信任的所有人的死了。
“我到底能不能信任你啊？”
宇文云烟顺着哈迪贾的手，将脸贴了上去。
他明显听到哈迪贾急促的呼吸声，他随即把头靠在对方的胸口。
“你……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宇文云烟随即推开了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回过头，食指放在嘴前。
“别告诉我哥和我姐，谢谢你。”
宇文云烟隐约看到了什么，哈迪贾翅膀的内部，也刻着东西：
dabo tibi formam hominis et filium meum servabis
我给予你人形，你护我子周全
Cum venit mortis iam non eritis servus
死亡降临之际，你将不在成为奴隶
आगच्छताम्
“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迫不及待把你们的秘密全部剖出来了。”
宇文云烟逐渐感觉自己有了筹码，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只要筹码足够，他一定能逃离，杀戮是时候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