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腥里能遇到什么
“血，好多血，到处都是血。”
宇文云烟漫无目的地在街道游荡，怎么回事？他不记得这里是什么了，到处都是血肉的腐烂气息，恶臭，让他的胃部传来一阵阵绞痛。
“那么多人的死，你不会痛苦吗？我知道，你抗拒杀戮，让我想办法帮你。”
呼唤在他的耳畔回荡，那个女人的语气中只有安慰，又是那样地温柔那样地轻盈，宇文云烟隐约看到了她的影子，她是那样漂亮，那样温柔的一个女性。
存活的意识是那样明显，他甚至不知道别人也是那样渴望存活，每一个他手刃的背叛者都在哀嚎，他却连他们的请求都听不进去。
黑色雨林猎豹那屠，绿树蟒洛里默……他们也许也只有活着这种愿望，现在他记住的，也只有他们惨死的模样。
他们一早就知道会被杀，拼尽全力存活，是生物的本能。
杀戮本就不该是本能，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有杀戮的必要吗？停止杀戮他就会死，那个女人的话，他真的能相信吗？
但什么都不做，他能怎么样。
匕首的刀刃被他握在手里，片刻之下，染上一抹嫣红，他隐约觉得醒了，这是他第一次踏上了人类的街道，人类被屠杀得如此惨烈，而他是来雪上加霜的。
目标在他眼前，是那样清晰可见，他还是握着刀刃，任由血液滴落。
“对不起。”
宇文云烟的手松了片刻，匕首掉在了地上，而此时，他的肩头感受到一整灼热，紧接着是极为强烈的疼痛，血液从他的肩膀喷涌而出。
宇文云烟忍不住看向了那个人，那个人拿着奇怪的东西，银色的的，奇形怪状，似乎有把手什么的，有个黑黢黢的洞口，人类发明的奇怪玩意。
他还未看清这东西，几条藤蔓就将在场的几个人吊在了半空，骤然勒紧，“嘶啦”声贯穿耳廓，惨叫直冲云霄，他看清了那几个人的遭遇，几残肢断臂掉在了地上，头颅滚落，没了半点生息。
血，好多好多的血，把他几乎淋湿了，他的头发上是血，眼前也是，他看到一片猩红，而这片腥红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论他如何擦拭，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一桶冷水泼向了他，他又能重新看见了，宇文乐芸，他最爱的妹妹，此时视人命如草芥。
“不用有压力哥哥，他们是下等的，是我们漠神的玩物，甚至只是牲畜。”
宇文云烟什么都感觉不到，那双眼睛又不见了，现在，他看不到任何人求饶，压力吗？哪里来的压力。但是，他为什么，他下不了手，可该死的不是人吗？不不不，应该是他自己，不对，不对。
“这样的方式，真恶毒，这样对你，这样刺激你。”
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紧接着，他看见她流泪了，然后，她转身，离开了，她不忍看人死，但，也不忍害谁。
“真的，很漂亮。”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见了那个女人的样貌，非常非常的漂亮，而且很神圣，像真正的神，真正悲天悯人，真正能够救赎一切的神，而且她有着像高原天空一样碧蓝清澈的双眸。
他能感觉她在散发圣光，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一时间忘了城市道路里阻塞的尸体——他的哥哥姐姐最骄傲的手笔。
尸体甚至是在河边，在桥上，到处都搞得乌烟瘴气。
从城市用地规划来看，这座城市一定是美丽的，每个人本来都活得幸福……
“他妈的……”
宇文云烟忍不住呢喃，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成为漠神的必经之路说不定是杀人，那他的妹妹，他早就没有保护好了，可他妹妹的手上又那么多血！
“你妈的，请问我到底要怎么样？”
宇文云烟第一次感觉到崩溃，他回头看了看匕首，他怎么也没把它捡起来，他凝聚黑烟，紧接着黑色烟尘铺天盖地般席卷城市，他控制不住，可他到底能干什么！
他也不知为什么，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紧接着，融化的，只有那些尸体，刚死的母亲，刚死的儿童，已经死的所有人，连尸体，最后的一丝一毫，被亲属所注视的机会彻底没了。
杀人诛心，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哭嚎，他隐约听见咒骂，紧接着他看见，好像，是一个军队拿着和那个人差不多的怪东西。
“杀了他！”
“这是我们的敌人！”
“他杀了我们的战友！”
“他毁了战友的尸体！”
“…………”
什么话，什么话，什么话，什么话，到底是什么话！
“别再他妈的逼我了！你们这些睡在粪坑里的下贱种，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宇文云烟感觉自己疯了，他无休无止地谩骂着一切，到最后，硬生生笑得前仰后合。
黑烟发出了“咕咕”声，潮水一般，汹涌热烈，扑向了那个训练有素的军队，他隐约听到了惨叫，黑烟能拉回来，但他的手仅仅停在半空。
“该停下这场闹剧了。”
宇文云烟回头看去，黑烟完全收回，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个女神，梦里的那个女人，但不同的是，她身旁多了一个侍从。
那个侍从的长相也着实好看，不管是那头金发，还是那双金黄的双眸，都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放在何处都是无比俊美的男子。
“那个男的是烁神，是我们漠神的死敌。”
宇文乐芸凑到宇文云烟耳畔，轻声说着。
宇文云烟觉得有些诧异，他不懂，不懂什么神明，他不相信有什么神，也许他自己就是，他能在母亲留下的书籍里查找许多东西，按母亲的遗言，年复一年地去神殿中祭拜，可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连这个妹妹也不需要他，也许，她坚定觉得他是个累赘。
“你可以选择，如果你想拥有我的神力，那我会让你拥有我的眼睛。”
那位神女看着他，她的侍从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不需要您的眼睛，我能明辨是非，我本来就有你的眼睛。”
宇文云烟只是看着那位神女，而那个侍从却不满地皱了下鼻子，把神女的手拉到唇边，碰了一下。
“希望你能脱离苦海。”女神朝着他笑了笑，他看见女神脸上隐隐露出的酒窝，莫名觉得对方异常可爱。
“您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萨丽莎，旁边的是贝迪卡。”
萨丽莎温柔地笑着，可旁边的贝迪卡，表情就狰狞到了一种恶心的境界，不是人，但完全没有一点人样。
宇文云烟讪讪地笑着，拉住宇文乐芸的手，极其快速地逃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