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疑问不止
“呐，不是什么好酒好肉，这些都是从各个还能使用的楼层里找出来的，先吃点吧，”项全能找出几袋已经拆封的零食袋和一块面包：“能够合理保存的都被留作以后用了，这些是实在无法保存下去的。”
米乐和沈亮点点头，这一系列经历下来后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两人哪里还会在意这些，随着食物塞入口中，上下牙齿咀嚼之间，沾染着调味料香气弥漫在舌尖之后，那种感觉让米乐浑身舒爽地叹了口气，然后拿着项全能递过来的水一口咕噜下肚，那胃袋传来的满足感让他略微有了活着的充实。
给的食物并不多，而且多数都只是开封的零食，可以填一下肚子，但是想要饱腹却根本不可能，但就算这样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靠里的地方有两个架子床，虽说简陋了点但也能躺人，一会你们吃完顺便在里面休息吧，还可以帮忙照看一下物资，”项全能说完便从一旁的椅子下方拿出了自己之前干活的工具：“既然你们搞定了，那我也该忙一下了，这里的电路还需要对接才行。”
说罢，朝着米乐与沈亮点点头后便离开了这里。
房间中一时间只剩下了米乐和沈亮两人，就如同之前在楼梯中一般，早已经有了部分默契的两人相互看了看，然后抬头再次检查了一下房间周围和外面，确认没人之后才关上门舒了口气。
两人的叹气原因恐怕各有不同，米乐是对之前黑爪让自己跟随前往地下室的行为略有所思，随着他逐步开始接触并主动使用黑爪，黑爪的一些行为和作用也开始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沈哥，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那些事吗？”
沈亮点点头，将口中被咀嚼得稀碎的食物吞下后看向米乐：“怎么了？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米乐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刚刚听完全能说的话，我总觉得，我身上的这个黑爪好像是在帮我一样。”
“帮你？”沈亮一愣，而后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虽然你老说那东西总是会在你耳边说些听不懂的呓语，但是这和那些触手怪也没有差别，这判断可不够准确。”
米乐看着沈亮那严肃的表情，似乎被对方那突然之间的严肃氛围给影响到了，有些不确定地道：“我自然是有证据，但是沈哥，你怎么这么严肃？之前不是也和你说过这一点吗。”
“关键在于是否故意，这个‘故意’代表了这东西是否有主观能动性，这代表了……这东西是否具有智慧，而只要有智慧，哪怕怀有恶意但只要切中关键点，也是可以交谈或者说是……交易！”
沈亮说完惆怅起来：“一旦战局陷入危局，为了获胜便要无所不用了，更何况如今我们的情况已经不能用危局来形容了，这是绝境……而你，是目前在绝境中唯一让我们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米乐不说话，想起了当时看到那城市中心那遮天蔽日的恐怖巨影和那异空间中两次看到的可怕章鱼模样的怪物，从那吞噬人类的行为和满地人类尸骸的状况看来怎么说都不像是对人类友善的模样，而更让人意志消沉的是人类也似乎同样没有对抗对方的能力！
那并不是一种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另类怪物，而是处于碾压姿态的另一种层面的不善存在，对于人类来讲，这的确是绝境。
“所以说，你到底有了什么发现？”
再次听到沈亮问话的米乐思酌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语言，将脑海中那些怪异的想法纷纷摇出脑海，道：“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黑爪一路上总是会给我一些危险提示吗？”
“实际上，在一开始和你们去地下车库那次就是黑爪在影响我，那时候我刚刚意识到这东西的存在并不是简单的幻觉，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某种噪音，只有望向那去车库的大门后才能稍微安静下来。”
沈亮皱起了眉头没有再多说，似乎是在思考，而说完之后的米乐却是脑海中开始思索起来，经过刚刚的交流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无论怎么说，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变得更坏了。
沈亮说得没错，在绝境之中，哪怕是怪物的力量，只要能够使用，只要能够让他活下去，那么终究这都是可以利用的！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哪怕让人害怕，但是说到底也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感到害怕不是吗？
这句话在米乐脑海中闪过后，本来的愁绪也慢慢消散，躺在架子床上的米乐在精神放松之后，一阵阵的疲惫感也随之而来，肉体的疲劳却换来精神的异常活跃，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沉睡，但是灵魂却好似离开身体开始以一种更加清醒的姿态存活下去了一般。
但是这种清醒并不完全，似乎仅限于认知和逻辑上，至少在判断力和感情方面，米乐此刻只感觉无比的平静，近乎机器一般的毫无波动的冰冷，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好似失去了人类几千年进化来的关乎于‘爱’的各种延伸反馈，只剩下了拥有了智慧的冷酷直觉。
而下一秒，周围熟悉的场景逐渐褪去，那些视网膜留在大脑反馈中的影响随着身体的沉睡开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无垠的黑暗，可是米乐却感觉自己能够用视觉之外的方式感知到这一片黑暗中的事物。
那无垠而又无物的黑暗下方，也就在自己所处位置的下方，那是一片不停蠕动的混沌事物，好似是沸腾的泥浆，又像是涌动的血水，那东西在那里不停扭曲变化并在表面生长出了无数细枝，也就是米乐熟悉无比的黑爪。
“这就是黑爪的来源？”米乐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是何的怪物，记忆里闪过当初在异空间中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怪物，自己站立于怪物之上，在被对方淹没之前和它做了一个交易。
可就在米乐将自己的回忆全然定格在那回忆中的瞬间，一股心悸突然之间从心底传出，而后那记忆中的画面中就多出了一只眼睛，一只熟悉的昏黄独眼，不同于任何之前见过的触手怪。
这只昏黄色眼睛中充满了琉璃一般的光芒和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的怪异物质，那些离奇的事物构成了一道道在内游走的黑色符文，而后它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米乐。
这可怕的画面直接让米乐惊醒过来，但是接下来，眼前的画面让他也感觉到后背发凉。
只看到那本来不停蠕动的巨大黑泥已经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而那所有弥散出去的黑爪此刻全都伸出食指指向了中间，在那里，一只无比熟悉的巨大独眼出现在了那本来空无一物的位置上。
漆黑的世界里因为这个独眼的出现散发出阵阵昏黄色的光线，但是这却让米乐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黑爪的出现和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个独眼有着莫名的关系，每次回忆起那独眼的时候，各种负面情绪就会接踵而来，而眼下这个空间虽然米乐对此感觉到奇异，但是毫无疑问肯定和自己有着某些联系。
虽然没有办法证实，但是自己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两次进入了这个地方，这或许就是小说中提到的精神空间也说不定，而在这个和自己有明显联系的空间中，出现黑爪的聚合体已经是很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是出现这个昏黄独眼，却怎么也让米乐平静不下来。
毕竟，这个独眼的第一次出现可就是当初大楼上那些穿过窗户择人而噬的触手上看到的，就算是如今再想起也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米乐还在忧愁眼下这情况应该怎么解决的时候，空间中闪过了一道强光，一道道裂隙伴随着光芒出现在周围，而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伴随着熟悉声音，米乐的意识开始逐渐上浮，还不等他多加反应便已经是彻底离开了这个空间。
而那昏黄的眼睛在米乐离开后缓缓闭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团混沌漆黑的不可名状物流淌在底部来回变幻。
……
对于那个空间中之后的变化，米乐并不知道，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便是看到了焦急的沈亮正站在面前：“怎么了沈哥？”
此刻的沈亮似乎也是刚刚醒过来，上身的衣服还没套上，看到米乐醒了之后立马道：“快走，出事了！”
说罢，一手拉起米乐，一手拿起自己的衣服就朝着大门外跑了出去。
还好米乐虽然一直在睡觉，可是意识却诡异地一直保持着清醒，此刻被拖拽着却也没有摔倒。
大厅内已经没有一个人，而紧跟着沈亮进入电梯，米乐才终于有机会询问：“沈哥，到底怎么回事，大家人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都去高层了，刚刚贾华派人过来给的消息，”沈亮转过头看向那电梯面板上不停变化的数字：“国家开始行动了。”
“啊？”米乐听完有些蒙，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电梯门：“是救援队吗？难道信号终于发出去了？”
沈亮的表情很是奇怪，但是却依旧开口道：“信号依旧是那个样子，至于来的，也不是救援队而是军队。”
“军队……”米乐叨咕着电梯已经到达了指定楼层，一开门便看见了这里的走廊上挤满了人，这层楼之前已经被审查过确定是安全无误的楼层之一，此刻在听到国家开始武装行动的消息后大楼里的幸存者全都聚集了过来。
依靠着楼层的百叶窗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但是窗户却隐隐地发着红光，看着外界景象的人也都是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沈亮看到这，第一时间朝着不远处的贾华走去，而米乐这时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冒着红光的窗户也是走过去掀起了一片叶片看向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