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名捕(全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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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色飞云同根断

“我爹在哪里?”鄂长乐激动的拽起抬棺而来的春堂弟子,弟子们面面相觑,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们明明亲眼望着老堂主入棺,怎么一转眼,老堂主成了婢女。

“鄂堂主,你看这个。”黎斯指了指小杏的头颅上方,那里有一根黑色的羽毛。鄂长乐接了过来,双拳握紧:“妙秋阁!”

妙秋阁里一片狼藉,书架散落在地,鄂长乐、鄂晚枫、孙纲还有几个掌堂人冲进了妙秋阁内,当然还有黎斯。

这件事太过诡秘,现在春堂需要能给它帮助的人。

秘堂里同样凌乱不堪,被惊扰的血乌在屋梁上愤怒地啼叫,它们重新被锁在了铜管上。鄂晚枫马上震惊地发现,那天他所见到的秘方、药材已经全部不见了,而那个盛放圣旨的石盒也没了踪影。

孙纲眉毛直竖:“堂主,墙上!”

密室墙上写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我拿走我应得的一切。

鄂长乐愤怒地推倒架子,轰隆声响过,从血乌群里掉下来一样东西,那是一截断指。断指的手指中间有一块花形的青胎。

孙纲声泪俱下:“这手指上的胎记跟老堂主一模一样,难道老堂主他……”孙纲没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头顶的血乌,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鄂长乐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来,这时,旁边一个掌堂长老支吾地开口:“其实早晨在老堂主入棺前,有一个人来过。”

“谁?”孙纲问。

“二公子,鄂释然。”长老解释说:“我开始是想赶他走,但念在他毕竟是老堂主的儿子份上,我当时只当没看见,会不会是他?”

“一定是他!”孙纲白发颤抖:“他一定气恨不过老堂主立下将他驱逐出春堂的遗命,又惦记春堂百年丹方,回来先掳走了老堂主遗体送至血乌口中,然后偷走了秘堂中的丹方。”

鄂长乐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孙纲愣了愣,追赶了出去:“堂主,等一下,堂主!”

其余春堂长老也都跟了出去,剩下了黎斯和刘海,刘海问黎斯:“我实在不明白,鄂秋寒为什么要养一群吃人的怪鸟在自己的密室里?”

“这种血乌我也有所耳闻,这些鸟虽然吃肉喝血,但它们更喜欢天灵地宝,同样也是发现这些灵物的最佳猎手,而且它们有人类才有的灵根。”

宁江,清伏馆。

邢大万继续赏鉴着世不多见的幽冥草,幽冥草如同有某种魔力吸引着邢大万欲罢不能,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伴在其旁边,不多会,徐清进了馆,低声在邢大万耳边说了几句话。

邢大万笑了,目光里射出贪婪的眼神:“我早说过,能击毁春堂的人就只有他。”

一身落魄的白色长衣,一个疲倦不堪的人影走进了清伏馆。

邢大万起身相迎:“邢某久候鄂公子多时了。”

“不要这么说,我早已不是鄂家公子了,只是被春堂抛弃的人。”人影坐在了邢大万对面,瞥了眼幽冥花:“现在,谈谈我们的条件。”

入夜,一条小舟划开了飞云河平静的波澜,舟身伫立着两道身影,正是鄂长乐和孙纲。鄂长乐眉头紧锁,凝视长桥下时隐时现的花船,询问道:“孙老,你确定他在花船上面?”

“是。”孙纲点头道:“我派来打探的弟子亲眼见到鄂释然在船上喝酒。”

“爹尸骨未寒,他竟然……”

“堂主,到了今时今日,你难道还当他是老堂主的儿子?如果他还有点未泯良心,就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了,你一定要决心啊。”

“孙老,我明白。”

花船上人影晃动,鄂长乐发现了二弟的身影。他等候小舟靠近花船,转身对孙纲道:“孙老,这是鄂家家事,我想一个人处理。”

未等孙纲回应,鄂长乐已经纵身跳上花船。

舱内传出鄂释然的骂声:“哪个兔崽子偷上爷包的船?”

“我。”

鄂长乐刚走进花船,舱内灯光蓦地熄灭了,鄂释然阴森的声音从舱内传了出来:“大哥,我已经不是春堂的人了,当日你亲口将我逐出春堂,今日又来找我干什么?”

黑色的光影里,鄂长乐捕捉到了站在角落里的身影:“二弟,不管爹如何对你,你也始终是春堂的人。春堂的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

鄂长乐声音颤抖地问:“爹的尸体是不是你盗走了,是不是你把他送进了血乌之口?”

沉默,鄂长乐在等待,许久突然传来了鄂释然阴测测地笑声:“大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手段,今晚上再来找我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真的是你?”鄂长乐凌厉地冲上去:“你这个畜生!”

鄂长乐的双拳并没有击中鄂释然,黑暗中,鄂释然身法灵巧地躲避开了鄂长乐的近身攻击,声音冷森道:“你恼羞成怒了?我这么做,只是拿回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大哥,你也知道,你根本不配这春堂的主人?”

“你……”

“你既是长子,爹早应该在多年前就定下你下任堂主资格,但他始终没这么做。而且爹对你一直都不温不火,反而对鄂晚枫这个庶出之子都比对你要好,别人不知道原因,你当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大哥,你口口声声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你自己吗?”鄂释然笑音扭曲:“我早摸清了你的底细,你根本无法延续鄂氏香火,你就是个废人。所以爹才对你视若不见,如果不是爹这次突然无缘无故地暴毙,这一任的堂主会轮到你头上?绝不会,如果爹不死,那么春堂堂主之位那肯定会是老三鄂晚枫的!”

“混蛋,闭嘴!”鄂长乐又一次扑向鄂释然,但同样又扑空了。

鄂释然冷笑道:“我没有当场揭穿你,就是念在我们起码都是一娘所生的亲兄弟,我可不愿意见到老三得了便宜。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感恩图报。”

“哼,如果不是孙纲那老不死把我拖欠赌债的这盆脏水倒出来,我本就谋划好先搞垮老三,再把你的底细抖搂出去,那时春堂还不是尽入我手?”

“畜生,我拿你去见官。”鄂长乐怒火中烧地吼道。

“大哥,我早告诉你来了,你来这一趟,就是你最大的错误。”鄂释然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冷:“大哥,你也去陪爹吧。”

黑色船舱里,“突突,突突!”传出密集的弓弦破空之声,几道暗色箭影快若流星急袭鄂长乐。鄂长乐反应也算迅疾,他收腹矮身,箭影擦着他头皮飞射出去,舱外立刻传来一声苍老的惨呼声,是孙纲!

鄂长乐来不及顾得上孙纲,后续飞箭再度袭来。他已然失去了所有退路,无奈只好闭上双眼,心有不甘地等死。

但须臾之后,鄂长乐并未感受到任何利箭入体的剧烈疼痛,他茫然睁开了眼,发现几根飞箭都在自己面前一尺,被一双手牢牢锁住。

“黎捕头?”鄂长乐看清楚了救下自己一命的人,正是黎斯。

黎斯扔掉飞箭,对舱外喊道:“刘海,一个都别放他们逃了。”

“是。”外面刘海正率领着十余名捕快将花船团团围住。

捕快们把花船翻了个底朝天,但并没有找到鄂释然。最后,黎斯在花船廊上发现了一道通往水下的暗门,叹了口气说:“晚一步,让这混账东西给逃了。”

“你们怎么找来的?”鄂长乐一脸错愕。

“我们一早就暗中跟踪着你,就怕鄂释然对你下手。”刘海道。

舱外,孙纲方才中了染毒流矢,此时脸上一片深黑色,已然毒发身亡。

鄂长乐紧咬嘴唇,眼眶里流动一抹雾色。

黎斯站在花船舱外,望着黑夜里的宁江城,对身旁吴闻道:“漫漫长夜,对于江宁,对于春堂,对于鄂长乐都是痛苦的煎熬。”

“希望这夜能早一点结束的好。”

清伏馆。

“你们这么多人也杀不了一个鄂长乐?”邢大万眼神凶狠:“王爷难道就派了你们这群废物来帮我?”

邢大万面前的三个黑衣人低头不语。

一旁传来话声:“无妨,这一次便算他命大,但好歹除去了孙纲这个绊脚石。下一次,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