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踹门
“不错不错，郑大奇，你很不错，还有你们俩。”
突袭烟馆第一单没有放跑一人，没有听里头的人胡说什么，冲进去先抓人然后一阵穷搜，连大烟带赃款给搜了个干净。
这让朱康燮很满意：“搜出来的钱只上交一半就行，赏你们了。”
郑大奇按捺着欣喜，却是跪地道：“卑职斗胆，不要我那一份赏赐，只想王爷能让卑职在家乡招几个人来在禁烟厂下面为王爷效力。”
“哦，是你那些同伴？准了。”
禁烟厂内做的也是高危的活儿，可惜在京师治安好人也多工作岗位更多，类似‘牛仔’这种从事自由职业的枪手不多，不然招来稍微训练下应该能很好适应禁烟厂的工作。
反正在禁烟厂做番子与锦衣卫这类兼职情报的暴力执法机构不一样，禁烟厂无外乎踹门和揍人。
踹门查封烟馆，揍不配合不好好戒烟的人。
“你们知道爷是谁吗！？”
“我爹是利略守备官！你们......”
戒毒所内，刚被抓来的人要先列队被套上脚镣，此举无疑是让其中有点权势在身的人感觉奇耻大辱，自然叫嚣不断。
只是这些人前脚被送到戒毒所，朱康燮后脚就来视察。
虽是一身常服绿袍，但他这年轻样貌，加之他登过报纸，这年头记者的画的写实头像很不错，一到场就被这些人认了出来。
“利略守备官啊？”
朱康燮意味深长的一笑，那喊话的青年顿时哑火面色也苍白，知道给自己爹招祸事了。
“没事，京外五品官，本王还抓不了，要先向朝廷证实你爹抽大烟或贩大烟才行。”
朱康燮的安慰没有起效果，反倒让这青年更惶恐了。
其他人也噤若寒蝉。
这些人一个个基本是穿着精致锦绣好衣装，瘾上来了就抽，根本不知道烟瘾发作最甚时如何折磨人，不知道这脚镣算是一种保护措施。
朱康燮看他们消停后满意的点点头道：“莫慌，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陪你们了。”
此言一出，让那青年身子战栗的更厉害了。
这第一单开始，此后数日禁烟厂基本每天都在城里奔走，行动之前换上便衣汇聚到目标地点后把便衣一掀！冲进烟馆后就是一番鸡飞狗跳。
而在众人视线中大肆捣毁烟馆在朱康燮看来只是小打小闹。
京师港口才是大头。
京师内的大烟多是外来的，烟馆捣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但只要把港口堵住了，那么京师内大烟来源就会少九成。
“大爷，东市舶司提举董刚送来的，此人想走奴婢的门路来见您呢，对了，此人因为姓董，据说与那东厂厂督董飞有些关系，之前有报纸仿照古时也给列了个十狗五虎，此人就在十狗之列。”
老福费力提个精致的小箱子放到朱康燮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是扎实的三排钱币，两边银中间金，堆了三层。
朱康燮抠出那排金币，笑道：“出手挺阔绰啊。”
市舶司，也就是权利更大的海关，一般是一城设一司，但大明京师海贸繁盛至极，天下财富皆汇往这一城，所以设东西两司，东司专管市舶事宜，西司有部分市舶职权，但主职是内部监察市舶。
东市舶司提举也是大胆，直接就奔着禁烟大臣来了。
之前给刘守谦家里送礼进不去门，就奔着鲁王爷来了。
“知道本王下手狠还来跟前凑，为了这点钱是真舍得啊。”
朱康燮说话间眼中闪着寒光。
他知道这提举是仗着上头有人所以有恃无恐，这皇城脚下的港口若真是要管，哪有那么多的空子可钻，说到底就是京师的人有钱！这大烟抽上了，京师里的人的钱袋子就到手了！
摩挲着金币上当今建武皇帝的头像，朱康燮敲敲桌子：“查！明日在港口专设一办事处！只要在港口查到了大烟无论如何都得收缴了！另外派人盯着这提举，只要他有吸食或贩卖的嫌疑就通知本王，本王亲自带队抓捕！”
就算这背景通了天，这烟也留不住！
不只是这提举，朝廷既然准许在京内直接抓捕五品及以下官员，那禁烟厂也无需留手。
既然要做的是撼动遍布整个大明帝国的庞大利益链，那么不做的声势浩大人人自危怎么行！
先从一些小官开始，禁烟厂番子四散在城内，将举报有奖的消息散播出去，从群众当中寻得有嫌疑的目标，或是跟踪以求当场抓获，或是通报命令当事人前往戒毒所查验。
领域也要放的广一些。
平民百姓，京内文武官吏，还有原本应配合禁毒的五城兵马司，都在朱康燮设想的监察目标中。
只是这目标放的比较大。
为了避免出现阳奉阴违或是政令被扭曲等情况，朱康燮基本每天都会去禁烟厂内坐镇，不时还会去视察城内各个戒毒所。
而他的老婆杨慧玉也坚定的履行之前所说，虽尽量不在人多时露面，但每天都跟在左右。
这让朱康燮每每乘车之时，都担心有个杀手冒出来给他俩一起送走。
不过身边除了老福外有个能多说两句话还能帮着做些小事的亲近人，在这些天连续高强度的奔走工作之下也挺好。
“看看，反响还是不错的，刚才那家报社纯属胡扯，本王亲自去看那小官儿，烟瘾犯了瘫在地上屎尿......咳咳，这家说了两句公道话。”
朱康燮看着报纸，慧玉在身后给他揉肩之余也柔声道：“有记者想要进戒毒所里去，让他们去看看？”
“不行，里头鬼哭狼嚎个个都叫屈，不发毒瘾的时候看着挺可怜，让记者见了指不定能写出什么来，不过......”
朱康燮说着揉揉下巴：“咱们这些天确实没怎么对外发声。”
禁烟厂这些天频繁的在城里捣毁烟馆还抓人，已抓了四五百，临时改来的戒毒所都关不下了只能把一些毒瘾较轻的先放出去。
戒毒所门外每天都有许多人围着喊冤叫屈求着让放人，里头老人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
朝廷倒还算安稳，但能上朝的官儿没伤到，暂时不会为下面这些小虾米出头。
但落在京师平民百姓眼里，多少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