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手术
我没忍住强烈的反胃，一下子干呕了起来，眼前早已腐烂过半，肚子破开了个大洞，黑色粘稠的血液顺着大腿往下流。
看着如此恐怖的场景，我举起双手护在胸前，做着防备的动作，发了疯的狂吼，就这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可就是发不出话。
我想要跑，离这有多远跑多远，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不管怎样就是挪不动腿，就好像是有看不见的缰绳把我牢牢绑在原地。
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我特别害怕，不敢把头正对着她，所以低着头，弯腰用余光观察她的行动，她一步步向我走过来，嘴里面还念念有词。
随着她嘴角的扭动，和缓慢走来的步伐，恐惧使我瞪大了眼睛，脑中一阵轰鸣，心跳越来越快，连呼吸也停止了。
随后脑子一沉，身子瘫软在地晕了过去，完全没有了知觉。
……
过了很久，随着意识一点点的恢复，我猛然一惊，从值班的办公桌上弹坐起来，桌上的记录文件随我的动作，被弄得散落四周，我忙把文件收起来。
愣了好一会，这才发现原来我正坐在值班的办公房里，在核对着交接的工作。
看着周围争整齐洁白的房间，几张简易的凳子，除了我交接记录以外空无一物的办工桌，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让我心安许多，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个不过只是场梦。
我的手已经被汗浸湿了，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大呼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个梦，看来我最近是太累了，倒在哪里都能睡。
都怪陈琪玲这蠢货，这两天非得拉着我们看她男朋友介绍的恐怖片，害我睡觉都开始做噩梦了，下班回去看我不压榨她请客给我压压惊。
我正暗自嘀咕着，安静的房间外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速度却很快，跟我走路时发出的声音很相似。
我的心里暗自咯噔了一下。
“糟了，难道又是有什么急事发生了。”
随着门锁被扭动的咯吱声，门被打开，我看见同事小敏把头从外面伸进房间，神色着急，喘着粗气对我说。
“许欣，407号房有个孕妇好像要生了，现在人手不够，需要你过来帮忙。”
“好，我这就过去。”说着我在房间的洗手池里把手冲了一下，然后就跟着小敏出了值班室。
走出来之后我有些疑惑了，407号房？那不是没人吗？怎么突然要做手术了。该不会是她记错了吧，我看她急得魂不守舍，所以也就没急着问。
我跟着她很快赶到了手术室，离着老远就能听见手术室里传来的大叫声，这就是那孕妇疼痛的叫声，该是快生了。
手术室里，除了一个我见过几次面，还不认识的护士之外，还有个看起来莫约四十五岁的“老头”。
说他是个老头，是因为他的头发秃得厉害，已经带好口罩的他，正着急的带上手术帽和手套。
这个人，半个月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有些疑惑，医院里的人我就算没打过交道，也碰过几次面，虽然不是很熟，但也不会像见到他一样的陌生。
我狐疑的愣了会，然后看见小敏她们都在准备，也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消毒戴上手套，走到那个即将临盆生产的孕妇身旁。
小敏和我来之前就在这里，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士站在她上身两侧，握着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导着她。
“来，放轻松，深呼吸，慢慢的用力。对，就是这样，再来一次……”
我看着产床上大汗淋漓，痛苦嚎叫的产妇，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仔细盯着她的脸，修长的鼻尖，细窄精致的脸颊，熟悉的轮廓。
差一点，还差一点，她到底是谁。
就在我感觉快要想起来，想要去正面观察那孕妇的脸，以方便我想起在哪里见过她，这时候，一道震呵声响起。
“愣着干嘛？还不点，拿毛巾过来擦汗。”
我撇了一眼发出声音的男妇科医生，蹑手蹑脚拿着手中的毛巾，给他擦掉豆大的汗珠。
随着手术进行，我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神色发白，皱着眉紧咬牙唇。
“不行，这孩子出不来，必须马上动剖腹手术，你去安排。”
他对着旁边的护士快速的说道，然后继续埋着头处理孕妇，我跟小敏协助他控制住场面。
他身旁的护士听出他语气中的急切，连忙松开那孕妇的手立即去准备了。
随后没过多久，就见她再次进来，然后对着那男医生说。
“可以进行手术了，家属已经签了字。”
“你去把手术器具拿过来。”他头也没抬，侧了侧头对我说道。
顺着他示意的地方看过去，手术刀，镊子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离我不愿的架子上，我走过去把它端到手术桌旁。
“麻药。”
我连忙准备好的针筒递给他，他对着孕妇肚子上的某一个区域，把麻药打了进去。
打完麻药，痛苦惨叫的孕妇顿时安静下来许多。
“擦汗。”
“手术刀。”
一道道命令下来，我安静的在旁边配合着他，几分钟后，他取出了孕妇肚子里的胎儿，小敏连忙把一块大的毛巾包裹着那孩子。
“不对劲，这孩子，怎么没哭啊。”
小敏把孩子抱在怀中，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发现她毫无反应，神情特别紧张。
等了许久依旧还是没听到孩子的哭喊声，直到小敏通知大家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所有人都一阵失落，那躺在手术台上，早已经疲惫无力的产妇当即一声哀嚎，抱头痛哭起来。
那虚弱的喘息声，越来越微弱，精神也渐渐的衰弱下去。
“孩子的母亲还没脱离危险，都别愣着，继续手术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晕眩过去孕妇的正脸，毫无血色，强烈的熟悉感再次涌现出来。
看着她神情逐渐的变得痛苦起来，那男医生这时也才反应过来，麻药的药效过了，然后对着我说。
“把线给我缝合伤口。”
我应声正要去拿，却发现那准备好的器具里面哪有什么线，全都是刀跟钳子，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