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戕灵案(7)
灵尉接过大将军的话,分析道:“依老夫看,独眼蟾也可排除。接到噩耗时,老夫正在关外,赶来杜鹃谷的路上,恰巧经过巨蟒峰,老夫便留意多看了一眼,但见那妖蟾仍被封印在山底猪笼洞中未有异样。”
灵尉是精灵族的第一言官,单名一个“玠”字,居于三清山西华台翰灵院。
灵尊听罢手捻佛珠,叹道:“这算起来,也是足足封印了五百年之久!”
大将军又道:“如此说来,那便只剩下白头鸥和钟鸣蛇最为可疑了!不过依本将看呢,那就是妖蛇在作乱!”
桑丘灵爵忙问:“大将军何出此言?”
大将军只道:“你想啊,如若不是妖蛇,那更不会是妖禽白头鸥啊!众所周知,这三清山一带遍布‘天罗地网’,又得灵尊法咒加持,那妖禽若是擅闯,不死也伤,还如何能行凶作案呢?”
众人听罢议论纷纷起来。
大将军继而问向桑丘灵爵:“尊爵定还记得,昔年尊夫人的姐姐青娥仙姑在海上游玩时,便险遭那妖蛇伤害。这说起来,那妖蛇与尔族还算是有些渊源瓜葛在的!”
青娍夫人听大将军提起长姐青娥的旧事,只道:“还请大将军言辞慎重!家姐当年是误入东海,才遇到钟鸣蛇,这叫什么渊源瓜葛?且那妖蛇遭仙鹊断翼之后便潜居深海,又怎能突然跑到这悬岛高山里来?”
大将军应道:“可是那妖蛇却是因为青娥仙姑才被仙鹊断翼的啊!”
桑丘灵爵听罢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那妖蛇是寻仇报复来了?”
“本将认为极有可能!”大将军点头应道,又接着分析,“那妖蛇虽久居深海,然其妖性不灭,害灵之心不死,即便断翼,仍可水陆多栖,且谁又能保证它这几百年不能生出新翅?这一旦登岛,便是潜水翻山长驱直入,防不胜防啊!”
“可是岛中各大水域不是都有血珊瑚辟邪驱妖吗?若有妖蛇闯入,怎么没有反应?”一直未有吭声的蜂族墨胭女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将军道:“虽说那血珊瑚能辟邪驱妖,但数百年来驱的也只是九漏鱼妖。妖蛇久未来犯,从没试过,谁知道能不能驱?且那珊瑚虫和妖蛇一样本就都来自东海,算是同源的东西,我看这不好说……”
众人听罢又再议论纷纷起来。
青娍夫人声泪俱下道:“这些到底只是大将军的推断揣测,还是有十足的证据?”
“这……”大将军想着如何作答。
只听得灵尊开口道:“妖兽若自空中来犯,金丝铳必有反击不假。妖兽若自水路来袭,却也是防不胜防。但究竟是何路妖兽所为,夫人有句话说的对,还需要有十足的证据。”
大将军看着悲痛凄惨的青娍夫人,忙道:“尊夫人莫悲莫急,即是查案,肯定有个过程,证据还得进一步搜罗……”
青娍夫人只回道:“害的不是你儿,你当然不急!我两百年才得此一胎,还未出壳就死于非命,叫我如何不悲不急?”
大将军无奈缄口。
“诸位稍安勿躁,且待本尊先用‘万铳归宗’心法查验一番!”灵尊说完便就移步去了后殿。
紫萩夫人小声问了蓝黛夫人一句:“何为万铳归宗心法?”
蓝黛夫人摇摇头,看向大将军灵尉等人。
灵尉解释道:“万铳归宗乃灵尊的密宗心法,这金丝铳上皆附有灵尊布施的法咒,若是哪个方位的金丝铳有动静,灵尊用心法一查便知。”
“原来如此!”
众人转而纷纷安慰起青娍夫人来。
约摸半炷香的时间,灵尊返回正殿,叹道:“经本尊心法一验,这金丝铳确有御敌之异动,三清山境内似有空敌来犯过。”
大将军忙道:“我就说嘛,这害灵妖兽不是妖蛇就是妖禽!”
众人顿时不安。
灵尊又道:“只是这心法显示,仅有三清湖湖口附近的金丝铳有射出过两枚银针,蹊跷的是,此两枚银针乃是一个月之前就已射出,其他各铳则安然无恙。”
墨胭女爵道:“那是不是说明白头鸥一个月前就已潜进山中,再伺机作案?”
蝗族玄稷灵爵道:“一会儿白头鸥,一会儿钟鸣蛇,孰能确定到底是何方妖兽啊?”
蚁族沐芝女爵道:“是啊,仅凭两枚射出的银针就能判定是妖禽来犯吗?”
大将军道:“三清山一带早就颁有禁飞令,若不是那妖禽来犯,金丝铳何故射出?”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之际,忽听紫萩夫人发问:“你这是病了还是咋的?怎么抖得如此厉害?”
众人一看,原是紫萩夫人正在问话她随身带来的姆佣。
那姆佣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护送蝶族胎灵上山的瘦阿姆,只见她身如筛糠,瑟瑟打颤,听得紫萩夫人问起,便就扑通跪地。
蓝黛夫人见状也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是白头鸥……不是白头鸥……”瘦阿姆慌张应着。
“你在说什么?”紫萩夫人越发不解地问道,“什么不是白头鸥?”
大将军见状,忙道:“她像是在害怕什么,莫非是知道些情况?”
瘦阿姆惶恐道:“那金丝铳不是白头鸥触发的,而是……而是……”
悲痛中的青娍夫人早已听得急了,只道:“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呀,不用这般吞吞吐吐!”
灵尊看了瘦阿姆一眼,也道:“你若知道什么线索?尽管说来!”
瘦阿姆禁不住灵尊的威严,连番磕头,便把那日途中胖阿姆如何擅自飞舞触发金丝铳的情形道了出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蓝黛紫萩两位夫人更是又惊又怒,不禁斥责道:“如此护胎重任,你们怎敢这般儿戏?”
瘦阿姆哭诉道:“老奴当时只道是已经涉过了险滩,到了三清湖,便就懈怠忘形了,老奴实在是愧对夫人信任!恳请夫人重重责罚!”
而此时,久未做声的育灵司欲言又止道:“原来还有这般风波,小司只以为……”
“以为什么?你且说来!”灵尊示意明说。
只听育灵司回忆说:“当日蝶族的两枚胎灵送来嗣宫时,小司确见两位阿姆衣衫带水,只以为是风浪所致,却不知原来另有这番风波。好在当时两枚胎灵只是沾了些湿气,并无他碍。”
“沾了湿气?”蓝黛夫人闻言更觉惊诧心慌。
紫萩夫人厉声问向瘦阿姆:“那胎灵安置于锦匣之中,怎么会沾了湿气?”
“是……是……”瘦阿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