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锻体之法
“这厮真能熬！”
“谁说不是呢，这家伙好练皮囊已经练成了，一身皮比牛都厚，这样也好，够咱们狠狠的玩上一阵了。”
“别说了，他妈的都给我抽累了。”
几个林家的打手面带残酷的冷笑从监牢里走出来，临走前对着宋舟几人交待：“喂，别让这家伙死了，该送吃的要管够，我们要好好炮制几天再问斩，要活的。”
“晓得晓得。”李三笑着哈腰。
那几个人哼了一声扬长而去，留下几个狱卒坐在室内大眼瞪小眼。
话说现在城内帮会盛行，大家族自己蓄养强人，衙门的地位一降再降，如他们这般狱卒早就地位低下到连这些大家族豢养的打手都瞧不起的程度了。
“他妈的，今晚又输了。”蔡坡狠狠道，“老子没心情给他们送饭，小宋，你去吧。”
这蔡坡资格最老，孙校慰平时根本懒得管牢里的事，他就是默认的班头儿，有发号施令的权力。
宋舟也没说什么，沉默的提着粥桶离开已经变成棋牌室的值班室，走进监牢的长廊里。
这时已经入夜，今天他们几个值夜班，班房两侧的犯人都已经睡去，走廊里不断传来脚步的回音。
宋舟利索的打开牢房，提着粥桶来到牢里。
那汉子汉子衣衫褴褛的躺在监牢角落的茅草之上，看那样子，真是好生凄惨，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看样子被人揪下来不少，头皮上有血污的痕迹，脸上血痕密布，触目惊心，平添一股凶煞之气。
“咳咳咳……”大汉还在不断的咳嗽。
“好汉，该吃饭了。”宋舟沉默良久，这才出声。
“恶……贼，狗……贼！”
大汉赵二的口中发出野兽怒吼一般的低沉咒骂。
宋舟苦笑道：“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衙役罢了，好汉何苦为难？”
赵二目露凶光，瘫坐在地，狠狠的看着宋舟。
宋舟抱拳道：“好汉为报血仇，不惜冒着杀身之祸突袭仇人，此等快意恩仇，我也佩服，不过方今身陷囹圄，也不该自暴自弃，至少也要吃饱喝足，到时候上了刑场也好骂一骂那林家。”
赵二沉默许久，缓缓张开嘴。
宋舟将其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将桶里的粥饭，倒入其口中。
这家伙不愧是练皮大能，属实真个儿能吃，一个人吃了一桶稀粥。
不过这正常，粥里也没几粒米。
宋舟感觉伤势影响了他的饭量，要是全盛姿态这几大桶粥不够他造的。
赵二吃完饭之后重新躺了回去，两眼一闭，只当宋舟不存在。
“……”
讨了个无趣，宋舟提起桶子，往门外走去。
“你这小厮，为何对老子说这么多话？”
突兀的，躺在角落里的赵二说道。
宋舟也是沉默片刻，方才说道：“因为见惯了夹着尾巴做人的怯懦，少的是快意恩仇的决绝，我若是你，也会做同样的事，甚至更狠更绝。”
言罢，宋舟转身离开。
“慢着，有酒吗？”
“没有，但可以买。”
……
自此之后的几日。
林家的人又来了，这一趟，却是带着杂七杂八的刑具，倒让一众狱卒都有些好奇兴奋起来。
宋舟依旧是往常那般，上班能摸就摸，平日里依旧刻苦练刀。
一到晚间，宋舟便提着好酒，来到牢房之内。
“好酒！”赵二本是个粗豪的汉子，得了好酒，便有些熏熏然起来。
“你小子，也是练家子吧？”赵二忽然道。
宋舟有些讶然道：“赵兄怎么看出来的？”
赵二啜饮着酒水道：“我也是练刀的，当日我挥刀斩杀那林家狗贼的时候，用的就是我的宝刀。”
“我只需要看你的手就知道那绝对是练刀的手。”
宋舟笑道：“确实偷偷练了一点把式。”
赵二又饮下一口酒，道：“但是看你功架稀松，下盘虚浮，肌肉松垮，显然是没有修炼体魄，光练招式，岂能长久？”
宋舟也早有这种感觉，练刀不练拳，到老一场空，这体魄没有练上去，刀法练的再好也有限。
上次遇到那翻山虎，靠的就是一个快字，要真是硬桥硬马的放对，宋舟肯定不是其对手。
“我也有心要练练，奈何没有师父，又无机缘，现在武馆收徒拜师礼金就是大几十两银子，我一个小小衙役，哪有钱鼓捣。”
赵二神色悠然的看着宋舟：“你对我这么好，虽说是投缘之辈，但也有所企图吧？我瞧你小子根本不像是看起来那般木讷，反倒很会说话，明明会用刀，却从不显露，想必是有野心的吧？”
宋舟没想到被他所察，干笑道：“你对我想得太多了。”
赵二淡淡道：“我有练皮之法，可以送你，不过，要几个条件。”
宋舟登时眼热道：“可是要赡养父母？”
赵二摇首道：“赵某自幼由大哥大嫂抚养长大，父母早忘了，何用你来赡养？”
“那是要为你报仇？只怕有点难。”
赵二噗嗤笑道：“报仇？就凭你？我要是不想给你就不会说出来，不会提出这种不可能做到的条件。”
宋舟松了口气，“那好汉要我做什么？”
赵二肃容道：“我死之后，不要理我的尸首，任凭野狗撕咬，这是我赵二该受的，没能为大哥大嫂报仇，没能报养育之恩，我下地狱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大哥虽然已经安葬，大嫂投井而死，尸首还在井中，打捞未及，劳烦你去寻找一下，与家兄葬在一处。”
“一定办到。”宋舟如是承诺。
赵二这才低声道：“我的练皮之法名曰牛魔练皮法，乃是在军中的结拜大哥传授，大哥战死之后便传到我手中，这一趟前来报仇之前我已经预先藏好，现在传到你手里，也算没有遗落，你听好，我就藏在……”
当晚，宋舟离开衙门之后，便是火速赶往赵家的位置。
一番搜索之后，宋舟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磨皮之法。
借着月色，宋舟看着那封皮上的字眼，果真写着‘牛魔练皮法’五个大字。
“到手了！”
宋舟欣喜若狂，想起那赵二一身铁皮，被那般虐待都能挺，果真厉害。
“对了，寻尸。”
宋舟来到院落之内，一派凄凉，四周都破破烂烂，显然被破坏的不轻。
“下去看看？”
在这乌漆嘛黑的夜晚，要下井去找女尸，这也太惊悚了。
但是白天来更麻烦，被人看到说不定会出事。
宋舟紧了紧怀中的武功秘籍，定了定神，这才弄了根绳子，栓好，旋即跳入井中。
他水性不差，借着月色在水底寻找尸首，直到下半夜，啥也没找到。
此后数日，宋舟每天夜里都来寻找，终于三天之后找到了那女尸。
“唉，瞑目吧！”
宋舟看着那虽然早已死去，却依旧睁着大眼的女尸，只觉脊背发凉，隐约有种阴森之感笼罩自己。
本着唯物主义的原则，他强行压下不适，背着女尸连夜赶到赵大的坟墓之处，将女尸与赵大埋在一起置于一个棺椁之内。
看着整整齐齐的躺在一处的两具尸首，宋舟唏嘘不已，“天可怜见，万事终有报，今日将两位合葬一处，望魂入道山，自此安息。”
叹息罢了，宋舟挥舞铲子，将棺椁重新葬回墓中，将带来的酒肉摆上，祭祀一番，此时曙光已经升起，宋舟这才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