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拿捏了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瑟庄妮其实是伊蒙的“战利品”，是他通过决斗“合法”获得的奴隶。
只不过不止伊蒙没有把瑟庄妮当成奴隶，瑟庄妮也没有养成相应的自觉。
她明明已经承诺了伊蒙，如果等会遇到艾希会好好交流，不会动手。
但是真的当她在战母的帐篷中看到艾希的脸的时候，一种混杂了嫉妒、愤怒、责备和一点点思念的情绪，瞬间就冲乱了瑟庄妮的大脑。
“艾希！”
瑟庄妮的双眼第一时间就锁定到了帐篷中正在和伊蒙交流的身影，伴随着惊吓到身旁小侍女的怒吼，瑟庄妮大步流星的直接冲到了艾希面前！
这么多年针锋相对，她今日就要……
“安静！”
压根轮不到艾希对突然出现的瑟庄妮做出反应，伊蒙已经先一步出声。
他甚至没有回头，背对着瑟庄妮严肃的说出“安静”二字。
让瑟庄妮和他一起来见正在卫斯咯尔的艾希，原本就是伊蒙一石二鸟的试探，他对于瑟庄妮的失态早就有充足的心里建设。
在伊蒙看来，艾希如今正好在卫斯咯尔，那么他不仅能完成丽桑卓交代他的事情，还可以顺手将瑟庄妮作为自己“千金买马骨”的那个“马骨”展示给艾希看。
如果瑟庄妮能忍住情绪，艾希就能直观的感受到童年姐妹的改变。如果不能，那么伊蒙正好就可以借此树立权威。
真以为通过决斗和黑土地收服的凛冬之爪，就达到了伊蒙认可的要求了吗？
之所以照旧保留凛冬之爪的建制，主要还是担心大刀阔斧的改革会引来反复和哗变。
现在决斗失败带来的“大棒”尝过了，黑土地带来的“甜枣”也给过了，也是时候摆出强硬的态度，让瑟庄妮接受并习惯自己对她的管制了。
一个队伍中不需要两个声音，哪怕伊蒙是误打误撞才走上征服之路的，哪怕瑟庄妮暂时交出了自己的全部权利。
“吾王！她……”
瑟庄妮听到伊蒙的声音，下意识止住了脚步，但是口中仍然激动的打算说点什么。
伊蒙回头看了一眼瑟庄妮，面无表情的盯着瑟庄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嘴唇上。
与此同时，代表着【背水一战×1】的薄薄冰霜也随之覆盖全身，悄无声息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安静！
瑟庄妮只是说了一半，就发现自己不自觉闭上了嘴。
她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从艾希身上转移到了伊蒙身上。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显露出“战斗姿态”的伊蒙心有敬畏的同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可是瑟庄妮的身体却非常诚实的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站在了原地。
“警戒！”
“站住！不许动！”
也就是在伊蒙和瑟庄妮博弈的刹那之间，之前被吓到的小侍女已经喊来了那些分散在帐篷周边的阿瓦罗萨战士。
战士们高呼着，手中的长矛和刀剑对准伊蒙和瑟庄妮，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次瑟庄妮的表现就很让伊蒙满意——她什么也没有做，眼睁睁看着阿瓦罗萨的战士将自己包围。
之前伊蒙两人进入帐篷的时候，这些战士已经盘问过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虽然这些看起来生活质量还不错的阿瓦罗萨人，对于伊蒙这位自称“霜卫祭司”的少年态度并不算好。
但是鉴于伊蒙一开始就朝着战士表露了自己显然并非凡人的寒冰魔法，并且态度恳切的把背后的阿瓦罗萨之弓先交给战士们检查，所以他们并未阻拦伊蒙一行人。
就像凛冬之爪的战士们愿意相信他们的战母瑟庄妮一样，阿瓦罗萨人也不觉得他们的战母艾希会被一个男性祭司伤害到。
所以当小侍女喊人的时候，战士们快步冲入帐篷后的第一反应是寻找伊蒙的位置，而不是去看自己战母的情况。
“停手吧，把刀剑放下。”
艾希满怀歉意的对伊蒙抿了抿嘴角，伸出手轻轻摆了摆。
她只是从之前侍女的通报中了解到伊蒙自称来自霜卫氏族，并且要送给她一把传承自阿瓦罗萨的传奇武器，并不清楚和伊蒙一同前来的人还有瑟庄妮。
说实话，瑟庄妮一开始对着艾希大吼的时候，艾希甚至有一种回到了当初两人分道扬镳的那个夜晚的错觉。
她的部落以及前来投奔她的部落，虽然和凛冬之爪发生过多次冲突，但是她本人却是这么多年以后，头一次与自己小时候的姐妹相见。
她心中纷乱复杂的情绪不比瑟庄妮之前的少。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们都先退去吧，我能处理。”
艾希慢慢消化着种种纷至沓来的震撼，同时轻轻摆弄了一下战裙，将随身的短刀放在最合适拔出的位置。
瑟庄妮对自己一开始的恶意她能看懂，但是被伊蒙喝退之后的平静自己却看不懂了。
她虽然让战士们出去了，但是自己却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艾希明白，声称是“给自己送一把传奇武器”的伊蒙，才是这两人之中的主导者。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
什么时候“北地之怒”也会克制愤怒了？而且还是面对一个霜卫氏族的少年！
“这张弓……很神奇！”
艾希把侍女递来的阿瓦罗萨之弓拿在手中，瞬间就感受到了里面蕴含的臻冰的气息，自己一股不凡的力量。
她把长弓当做是三人之间开口的润滑剂，轻声询问伊蒙。
“伊蒙先生，很抱歉让您受惊了。”
“您可以向我介绍一下这把长弓的信息吗？您说是送给我的，我受宠若惊。”
艾希的政治智慧是远超弗雷尔卓德人平均水准的，这种含蓄又不失威严的话语，让伊蒙略感诧异的同时，意外的有些熟悉。
他有多久没有听过这种拐弯的话了？
特喵的弗雷尔卓德人恨不得打个招呼之后，就直接在雪地里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活下来的人喘气，死了的人闭气。
简直野蛮！
虽然他伊蒙如今也是这野蛮人中的一员了，乐。
“咳咳，这把长弓说来话长，或许并不适合直接讲。”
伊蒙“报之以琼琚”，也非常得体的回答了艾希。
但是他并没有顺着艾希的话讲下去，而且打破了艾希的语言逻辑，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中。
“我们不妨先谈谈一件小事？”
“比如凛冬之爪正在进行的部落迁移……”
伊蒙的眼神扫过瑟庄妮，略带一丝温柔的鼓励，似乎在让她开口来讲。
这种建立在绝对实力上的忽冷忽热，直接完全拿捏了这位脾气暴躁的战母。
瑟庄妮试探性的张开了口，在伊蒙愈加温和的眼光中，她感觉有种难以启齿的愉悦。
就仿佛小孩吃糖之前，在等待家长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