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山缘起
“这大雪连下了三天,只怕今年来选拔的人要少上许多了。”三清山下,一条蜿蜒小路的尽头有两位身着素色白衣的男子正在寒雪之中等人。其中一人手持长剑,另一人手拿青笛。
“这死天气,非得咱俩亲自来接。大师兄,你说今年能来几个人啊?我依稀记得三年前可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都只来了十三个人。后来到大殿门口了,觉得回家不方便又回去了三人。最后只招到了六个人……”
拿剑的那人,听着他的话,心中似是悸动到了,右手握剑的力道加深了几分,眉宇间微皱,忽得打断了那人的话:“好了……季洙你还是别说了。毕竟是未来的师弟师妹,总是需要我们来接的。”
这风尘仆仆的二人,正是三清山的大弟子和二弟子——段墨风,季洙。
二月月末才出现的初雪,却雪似飞花,片片散落,将天地掩埋成一片洁白而宁静的世界。
他二人又等了许久,终于在呼啸的风雪中有了人气喘吁吁踏雪而来的声音。
今年,有七个人。
段墨风细细得观察着这七个人,有三个还是青年,约摸着十四,五岁,另外三个皆看上去至少是弱冠之年。还有一个,看着却是古稀之岁
天气实在冻人,季洙率先开口:“各位,我是你们未来的二师兄……哈哈,我可不是那猪妖,是个帅哥呢……那个咱们快走吧!”
季洙哆嗦了几下身体,走在最前面,段墨风则负责带着她们一路上前。
越往前,景色逐渐开始出现变化。其实上山之前还未有如此厉害的风雪,是到了半山以上,忽的风起波澜开始难以前行。如今直上,温度开始暖和,山中景色也开始有了变化。
“喂,笨丫头?”
七人之中有一青年缓过劲来,竟有了兴致,看着他们一行人里面唯一一个女孩开始追问着。
女孩的衣服实在单薄,又实在简陋,像是别人不要的破布被她捡到,几番周折做成的衣服。
女孩不想理他,这上山一路他没少对自己投来好奇的眼光,只是女孩觉得这些眼光里没有善意的。都像是看一件玩具。
男孩见女孩不理他,也不恼,只当是她累坏了还没缓过劲。“笨丫头~到时候拜师我要先你一步,这样你就可以叫我师兄了,哈哈哈……”
几人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天气大变,残雪地上有了些许草香,树枝也有了绿色。
好像那句诗,叫什么来着……柳暗花明?
女孩面色出现了一抹温情,像是在感叹终于活着爬上来了。于是心情大好,想着要是真的拜了师,他真的怕是自己师兄。
“我不叫笨丫头,我有名字,叫野花。”
“哈哈哈哈,野花算什么名字?还不如笨丫头……”
“诸位”男孩的笑死还未来得及展天飞翔,就被段墨风给打断了。
女孩略过男孩,看着眼前的建筑——大,而且很……她想不到别的词语了。
几十米的门派大门,矗立在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神秘门户。让人只叹高大雄伟,气势磅礴,再眼望去,见大门由千年神石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不可侵犯的气息,是历经风霜雨雪而依旧坚固如初,毅如代表着,门派千百年的威严。门柱之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似龙飞舞,似凤长鸣,似漫长而艰辛。
门楣之上,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刻有“三清山”三字之处,泛起淡淡的光晕,仿佛将整个大门都笼罩在了一层神圣而庄严的氛围之中。
踏入大殿上,修者们身着各色道袍,在殿中或修炼或交流,所到处剑气凌人。众人见到段墨风和季洙,纷纷问好。也有几个看着他们身后的那一行七人。
女孩握紧了自己的衣角,一定要入选,要活下去,自己几乎是无路可选了。
等到七人皆入座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第二轮的试炼要开始了。
段墨风和季洙面向他们,双手施法:“这是第二关,了残。是考验诸位是否心思纯正适合再此修炼的。大家有两炷香的时间,若是在此期间能够识破迷障,便可过关。”
此话说完,七人皆双眼紧闭。殿外围了许多弟子,因为山上弟子实在少,所以大家都在看谁能成为新的师弟师妹,山上新的乐子。
女孩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皱着眉头入了梦境。渐渐的身子发软,再一睁眼不知道身处何处了——夜空之下,皎洁的月光洒在山林之间,如同梦幻般的银纱,轻轻拂过树梢,为树木披上了一层柔美的光泽。
女孩行走在皎洁下,山间的溪流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如同一条蜿蜒的银河,流淌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有一人走到她身边,轻轻对她说:“花花,跟我走吧,永远都会有好吃的。”
还未等女孩回答,另一边又走来一人:“花花,跟我走吧,永远不用害怕了。”
那女孩开始动容,可手里却努力想挣脱他们。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莫名的害怕。
害怕什么呢?
女孩疑惑了。她想吃好吃的,也想永远不担惊受怕。
现在她都有了,那她在害怕什么?
对啊,她在害怕什么……
她最初在害怕什么来着?
对了,要上三清山当弟子,听说那样可以有吃有住,就不用流浪了……不然会死的……会死的……不能死……
女孩突然惊醒,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害怕——因为不去三清山,自己迟早会饿死,是真的被饿死或者冻死!
“砰!”女孩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色依旧是那个高贵绚丽的大殿。她的手里多了一个硬硬的牌子。
那是段墨风在她睁眼的时候塞到她手里的,门派弟子令牌。
“恭喜你了,小师妹。你用了一个时辰,是第二个在规定时间内识破迷障的哦。”
入……选了?女孩低头去看那块令牌,一动也不动,一点点的看着外面那些人腰上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确认着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了。
她,做到了,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