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师？拜的是人情世故！
张火道立在原地。
耳畔响起多道呢喃之语——
“小娃娃，某是沧鱼岛廉玄，若你愿意拜入某家沧鱼岛，某可以做主允你一头蛟种沧鱼。”
“小友，我是鱼剑岛魏央，你若愿意选择我鱼剑岛一脉，我可以破例授你《沧澜剑典》！”
“小友，老夫藤虬，忝为青禾峰长老，识得你家兄长。”
“……”
林林总总，张火道数了一下，大概有十三名法相长老以密法传音与他，许下各种好处。
反观一旁的几位同族兄弟。
张火道摇了摇头，他们好像并没发现，还有传音入耳这种东西。
片刻后。
沧漓殿前的严羽上人悬身而起，大呼：“诸脉长老俱已瞧过，门下弟子有意直入各脉者，可上前一步！”
底下，陆续有弟子走出人群。
头顶的巨兽也多有呜咽声传出。
严羽上人清点名册，大声呼喝：“沧国灞河郡卫图，选入观澜岛。”
“沧国漠南郡蘅华，选入砺剑峰。”
“漓国镇沅郡韩正直，选入黄枫谷……”
被报到名字的道童，多是上品灵根天赋，也有些本身跟脚深厚，在沧漓宗内有些自己的人脉。
张火道想起张木易、张木崖二人的叮嘱，与身旁六名同族说：“火倩，你选青禾峰，你同参偏木，是灵植一类，青禾峰又有水卢族叔在，青禾峰的前辈定会应你。”
“火清，你选沧鱼岛，你同参偏水，是鳞甲一类。沧鱼岛并无我家族叔，但依我张家名头，沧鱼岛的前辈也不会与你难堪。”
“……”
张火道一连点出六人同参，并附上事后解决的法子。
待到那些上品灵根的道童选好分脉。
零星开始出现中品灵根的道童，颇有些紧张地开口，他们也和张氏几人一样，都属于关系户，也打算走自家的路子。
不过沧漓宗自有一套规矩。
走关系可以，但这些人绝不可以第一个开口，得讲先后。
张火倩、张火清、张火信等六人依次上前，等报出赵国赤阳郡来历后，几脉的长老并未开口驳回，这便算是成了。
反观张火道，作为全场不多的上品灵根道童。
他与旁边的一男一女，三人皆是上品灵根，却迟迟没有选定分脉。
另外，还有半数道童，既无出身可言，也无天赋可以依仗，他们也在等待，等待沧漓宗打发他们去填补各脉的名额缺口。
严羽上人呼声又起，大喝：“赵国赤阳郡张火道、赵国洛山郡裴清清、沧国黑水郡洪望，依巡游弟子所录，你三人俱是上品灵根，为何踌躇不前？”
“可是蔑视我沧漓宗法度，欲行大逆之事？”
这一声，颇有几分恫吓之意。
张火道三人连称不敢。
来自沧国黑水郡的麻衣少年洪望，上前一步，看向严羽上人：“回禀师叔，我父亦是道基修士，他见我天资不错，便以大代价购得一枚鉴灵宝符。”
“依宝符所指，我为异类同参，诸脉长老恐难教我！”
“异类？”头顶巨兽俱是一凛。
严羽哈哈大笑：“今次竟然也有异类同参出现，倒是我沧漓宗的机缘！你且过来，若你所言属实，我会上告掌门，允你一个直授之权。”
“谢师叔。”洪望道谢，旋即离开了人群。
目光挪向张火道和那个叫裴清清的女童。
张火道还未开口。
裴清清抢在前头，有些泣色：“我父说，到了沧漓宗就去找老祖宗！可我寻了半天，也不见老祖宗身影，可不敢胡乱挑个师尊。”
严羽好奇：“你家……”
话还没说完。
天上又飞来一尊水法蛟龙。
严羽与诸多法相长老皆是一凛，朝着蛟龙上的人影拜道：“拜见裴师叔！”
裴清清瞧见来人，登时大喜，朝天大呼：“老祖宗、老祖宗，清清在这儿呢！”
来人就是裴清清口中的老祖宗。
沧漓宗唯三的天象真人，定海真人裴天南。
这下子。
不管是未入门的道童，还是一众法相长老，全是哑然无声。
等到裴清清跟着自家老祖离去。
严羽上人才把目光看向张火道，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问道：“小友，你又是何故？”
张火道哑然。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法相长老，而后稽首拜道：“弟子赤阳张氏张火道，家祖金阳！离开赤阳郡时，我家老祖有言，说是有机会，可以求拜镇海真人门下。”
严羽打量了一眼张火道。
赤阳张氏的名头他听过，张金阳其人虽只是法相初期，一身手段不俗，可敌寻常的法相后期。
但是——
这并不能成为眼前道童，求拜镇海真人的原因。
严羽沉声问道：“你可知自己所言？可有什么依仗？若只是个上品灵根，远远不够成为真人亲传。”
张火道再拜首：“老祖测过我的同参，说是一株品质不俗的参天灵树，或可以继承《大椿八千枯荣道经》。”
严羽上人并未答复。
只是看了眼天上的其他长老，众人全是茫然。
不一会儿，一尊青藤巨蟒飞落到张火道跟前，显化为一名灰发老道。
老道开口：“某是青禾峰藤虬，你可知晓《大椿八千枯荣道经》是我沧漓宗秘传功法，且不说不授无功弟子，便是修行条件之苛刻，历数门中诸贤。”
“三千余年，仅有三人修得。”
张火道端正神色，肯定说：“弟子愿意一试。”
藤虬上人看着张火道坚毅的模样，又想起了自家师侄张水卢，旋即对着严羽上人点了点头：“严羽师弟，宗门收录弟子，本就是择优而取，他既然心意已决，不妨让他试试。”
头顶。
又有几尊法相点了点头。
严羽上人这才松了口气：“可！赵国赤阳郡张火道，允后录之权，待祖师出关，门中自有安排。”
张火道露出笑意：“弟子谢过诸位长老。”
而后，就轮到了一众寻常道童。
严羽上人飞回殿前，拿起名册，按照顺序，开始报数：“洞庭岛一脉，应录五人，目前无人录取。”
“金河岛一脉，应录六人，目前只录了一人。”
“……”
上品灵根的弟子，多会说明来历，而后选择自己日后修行的地方。
但如这些普通弟子。
就是只念分脉缺额，而后随意挑选几个中眼的弟子，将差额补上便是。
但事实上，有的弟子同参相火，却可能拜入偏水、金等属相的分脉，从而误了修行之机。
也有的同参偏灵植、鳞甲之类，却拜入那种走兽见长的分脉，又是一个可能耽误修行的因素。
但这些，并非沧漓宗关心的事情。
天赋不行，出身不行，那就只能拼个机缘，机缘也不到位，自然怨不得谁。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修行就是如此。
……
暗柜里。
崔鸣同样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张金阳居然还玩了这手，居然让族中的张火道，去尝试成为真人亲传。
这可把崔鸣整不会了。
他心想：“张火道若是真拜了镇海真人为师，那我看，还是不看？”
崔鸣有点害怕，他不确定自己的神通，会不会被这些高阶修士发现。
但他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能够听一回真人传法，也算是不俗的机缘！
崔鸣不修行。
但他有一颗成为百科全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