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模拟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个全封闭的房间，房间的墙壁上有一个淡蓝色的显示屏。
骆时尝试着走了两步，没什么特殊感觉，他又掐了一下胳膊，嘿！不疼。使劲掐了一下，胳膊都青了也没啥感觉。就在他准备尝试撞墙的时候，系统应该是看不去了。
“请宿主进入教学模拟。”
“卧槽！何方妖孽！”
骆时被这突然蹦出来的声音稍稍吓了一下，四处张望着寻找音源。
只见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完成教学模拟后将会进入自由模拟模式。
是否进入教学模式？”
骆时摸着下巴心头大喜“还有新手教程，这个好”确认课程后屏幕上出现一个进度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载入。
“准备进入‘重症病人’角色观察，观察时间十二个小时，请宿主做好准备，3.......2......1......”
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骆时心里莫名有点犯怵。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骆时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系统空间已经变成一个病房，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位和一个洗手间。
“卧槽，这...？”骆时直接傻眼了，眼前的画面简直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不过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因为他看见了自己——半透明的自己。
“呃”
病床上传来虚弱的呻吟声，一个身影颤颤巍巍的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小口水。
仔细一看，这个男人脸色苍白，双颊凹陷，身上穿着一件病号服，正常尺码的病号服套在他身上都显得无比宽大。
骆时想拿起床边挂着的病例看看他得了什么病，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病历本，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走了进来。
“昨天晚上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男人靠在病床上摇了摇头，似乎这个动作都让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护士拿着一个比手机稍厚点的机器，扫了一下男人左手上带着的手腕带，确定信息无误后开始测量体温。
“体温36.6.
夜里大小便正常吗？”
“正常。”
“好，还是九点化疗，早上不要吃油腻的东西。”
护士记录完数据后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病房。
男人又喝了一口水才挣扎着起床，这会儿已经快八点了。
走进洗手间刷了刷牙，犹豫了一下没有洗脸，披上一个外套就出门了，他要去医院外面买点早餐。
走廊上已经有许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活动，好几个还给男人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步履蹒跚的经过走廊，骆时都怕他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坐上电梯下到一楼，住院楼就在南门附近，在外面买的吃比去医院餐厅还近。
医院里到处都是匆匆来往的病人和家属，早晨的医院与隔壁的小学是两个极端，一个朝气蓬勃，一个死气沉沉。
就这一小段路还没有两百米，男人就歇了两次，给骆时都看急了，恨不得背着他走。
来到门口的小摊要了一碗馄饨，老板似乎认识他，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没再交流。对于他们这些做病人生意的小贩来说，生死早已看淡，所谓的熟人也许三个月后就再也见不到。
他们能做的只是给这些可怜人量多点，价低点罢了。
医院门口的大树上、墙壁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土方去肿瘤”“算命”“中医调理”。对面甚至还有门店。
看到这里骆时想起来前几年有个远房表哥得了肺癌，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
那个表哥是名牌大学毕业，家庭美满工作顺利，一遭查出肺癌后，家里是卖房又卖车，后来有个病友说胡北那边有个和尚懂什么偏方，能治白血病和各种癌症。
本来病痛的折磨和高昂的治疗费用就压垮了他，合计一番后毅然决然踏上了救命之旅。
之后又是放生又是参拜，供奉了好几万块香火钱后，得到了神的赐药，他吃了之后还真感觉身体轻松不少，就这样陷入了狂热的信仰，连妻儿老小都不顾了，最后这个组织被警察一窝端，他也被抓了。
那时候骆时就在想，明眼人都知道是骗子，为什么病人还偏偏深信不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男人已经拿着馄饨准备回去，骆时赶紧跟了上去。
这一次男人歇了三回。
回到病房，他先是拿出一袋子药，拆了一大把药片，分三次才吃下去，男人咽药片的时候干瘦的喉咙都能看见药片的形状，骆时怀疑他还能不能吃下去早饭。
果不其然，男人吃两口就放一边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男人和一个女孩的合照，依稀能看出照片上有男人的影子。
“输液了，早餐吃了没”
“吃了两口，吃不下了”
男人把照片放回抽屉，解开病号服的衣领，露出脖颈处的留置针。
骆时这才发现男人身上的皮肤已经变成七八十岁老人的模样，皱巴巴的没有弹性，身体也比骆时想象的更瘦弱，肋骨都清晰可见。
“不吃饭怎么能行，身体受不了的......”
男人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小护士絮叨。
挂上吊瓶，小护士交代了一句有事按铃便出了病房继续忙碌。
男人就这么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输液管内的液体落下。
午饭是隔壁病房的病友家属给送来的，他们知道男人没有家人陪护，谁有空都会来关照一下。
午饭倒是吃了一点，只不过没有一个小时就全吐了出来，男人平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神色麻木而又平静。
输液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男人挣扎起身完成每天必备的工作——去隔壁病房看看相熟的病友，从病友口中得知，昨夜有一位去世了。
男人在那位已经去世病友的病房里站了半天，本就佝偻的身躯在病友的离世下更加弯曲。
过了好一会才回到自己房间，他的身体更加虚弱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板上。
躺在床上小眯了一会，骆时看见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眼泪。
再起床已经六点多，去楼下买了碗素面，也是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
护士过来给男人贴了几个止吐贴，强迫着他吃了小半碗面才离去。
止吐贴似乎起了效，过了好久男人都没有想吐的感觉。
八点钟又吃了一大把药片才蜷缩着睡下，只是身体时不时的颤抖说明他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坚强。
至此，十二个小时的观察时间结束。
骆时也从病房回到了系统空间。
“即将开始‘病人’角色模拟，模拟时间十二个小时，请宿主做好准备，3......2......1......”
倒计时再次启动。
“等会！等会！我还没准备好啊！我靠！”
骆时承认，这次他彻底慌了。
病床上的骆时慢慢睁开双眼，他现在感觉很不好，整个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口渴犯恶心不说，身体还传来阵阵疼痛。
“呃”
颤抖着坐起身靠在病床上，想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还因为太过虚弱掉在地上。
看着自己鸡爪般瘦弱的手掌，骆时毫无疑问的变成了病重的男人。
“原来这就是角色模拟。”
稍稍适应了一下，骆时弯腰捡起水杯，就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出了一头的冷汗。
拧开盖子，猛的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
“因宿主激烈咳嗽导致头部撞击墙壁引起颅内出血，模拟角色死亡！
表演失败！”
“尼玛，老子喝口水就死了？”
骆时一脸震惊，没想到才出场三分钟就领了盒饭。
“请宿主做好准备！表演重新开始！3......2......1......”
“不要...”
话音还未落，骆时再睁眼已经重新躺在病床上。
这一次他忍着不适感适应了好一会才坐起身，哆嗦着手拿起水杯，小心的含住一口水吞咽下去，这才感觉好一点。
“骆时是吗？昨天晚上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
待到小护士离开后，骆时本想着不吃早饭硬扛过去，眼前却出现了系统的提示。
“请宿主按照剧本行动！否则将判定表演失败！”
无奈骆时只好起身刷牙...捧起热水打在脸上，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传来，骆时才知道为什么男人只刷牙不洗脸。
拿上外套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门，他感觉每动一下身体都会抗议，肩膀上像是压了两包水泥，根本无法直起腰。
病房离电梯不过二十米，骆时走了将近五分钟才到。按下电梯和几个病友下到一楼，骆时已经没有力气出电梯，还是同行病人家属扶他出来的。
坐在一楼的椅子上，骆时短而急促的喘气吸引了护士的注意，找来一个轮椅直接又给他推回病房。
毫无疑问，失败！
......
不知多少次的重来，骆时总算是适应了绝症病人的身体，体验了一回病魔的可怕。
“恭喜宿主完成‘重症病人’角色模拟（教学模式）”
骆时迷茫的睁开眼睛，然后坐起身想拿床头柜的水杯。
“诶，我杯子呢？”
伸手摸了个空他才反应过来模拟已经结束了。
翻身下床，肆意的挺直腰背，拉伸筋骨，这种健康的感觉不要太舒服。
“我滴个乖乖，难怪人都说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真他娘得劲啊。”
模拟过程中，骆时不知道多少次在输液的时候崩溃，化疗药物带来的恶心呕吐反应，和冰冷的液体缓缓流进身体里带走为数不多的热量，那感觉太折磨人了。
站到房间门后的穿衣镜前，骆时突然身体一矮，显得有些驼背，再一抬头，眼睛中的暗淡与麻木任谁见了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健康年轻人的眼睛，虽说皮肤与身体不显病态，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常年与病魔抗争的绝症病人。
不过想到另外一件事，骆时身体一僵，他忘记时间了......
猛地一下跳上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骆时长舒一口气，还好才隔天六点，激动的打两个滚。
“这系统真特么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