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对四
一个人的身体心理都精神充沛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关昊摆在这里，既是答案。
他并不觉得现在这样很累很苦，训练只是一方面，单纯讨厌睡觉休息假寐甚至躺着倚着靠躺。
夜风冷硬，两个小时后，他觉得身体扛得住，那顶着疲乏也就不存在压力。
到了凌晨三点，感觉眼皮开始下沉，不是困的，是无聊所产生的困意，攥了攥拳头，清醒一下，看看时间，稍微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打了个哈欠儿，扭了扭脖子，调整一下专注力，先是盯着二龙山方向仔细看了几分钟，又微微转身，大部分身体面对鸡心顶镇，仔细观瞧。
嗯？
猛然间，关昊瞪大了眼睛，调整视线，重新回到一处刚刚视线扫过的地方。
没有路灯，没有更多的光源，又是在这样一个最为安静的时间段。
如若是贸然间出现视线余光里的灯光，顶多是让他精神一下，稍加关注一下，可能那是谁家起来上厕所开的灯。
可若是细碎的光线呢？
本就是碰运气，关昊不介意无用功多做一点，三分钟时间，他一边盯着，一边活动手脚身体让自己活动开，下树之前四处看了看，依旧是悄无声息小心谨慎的向着刚才那细碎光源的地方跑过去。
几分钟之后，距离近了，心中的怀疑就更甚了。
一家小卖部，远处看到细碎的光源，是从小卖部大玻璃窗外的挡板缝隙透射出来的。
有些换上了整块大玻璃窗的平房店铺，担心有歪毛淘气或是小孩子淘气，都会钉一个木板，有的是整块，有的是拼凑而成，晚上关门之后，会依靠挂钩或是简单的榫卯方式，将这挡板挂起来挡住玻璃。
拼凑钉成的，自然不可能严丝合缝，里面有光亮，会透过缝隙出来，之前关昊看到的就是如此。
能不让他起疑吗？
这是平房朝街位置改的门面房，就算是家里人晚上起夜，大号开的是院子里的门头灯出来，小的基本上都是屋子厨房过道之类的地方摆一个脏水桶解决，即便是开灯，也是一两分钟关闭。
这个时间段，也没什么人会起床，而小卖部的收货区域，开灯接近十分钟，不盯着的人不会觉得有什么，在关昊这里，既然出来了，有点事情做总好过一无所获，有所怀疑总好过毫无动静。
贴近挡板，透过其中一块稍大点的木板缝隙向内看，呼吸一下子停滞，里面几道身影正在吃东西，面包香肠啤酒之类的，尽管屋内灯光不算亮，他也只是看到了两个正脸，已经足以让他跟嫌疑人照片对上，确认这就是那四个凶徒。
关昊凑到门前，掀开外面的棉门帘，农村这样的小卖部，木门都或多或少有些缝隙，隔音不在考虑范围。
“别扔的哪都是，明早这里不开门，肯定有相熟的邻居趴窗缝看，吃完了简单收拾一下，一上午不开门也不会有人怀疑，坚持坚持，我们还不能休息，这家有辆进货的电三轮车，我们直接开走，天亮了扔掉，搭个车，到那时，也就安全了。”
“还是周哥厉害，那帮家伙绝对想不到我们已经在几十公里之外了。”
“捕快，哼，他们就算是布防设卡，也设不到这么远。”
简单收拾，关灯。
关昊没有任何关于这被抢一家人的信息，就算被伤害，他暂时也无能为力，能够躲在暗处，已经是对自己实力最大的认可。不然，最正确的选择是回到蔡光明那打电话通报，至于结果这帮人跑多远，那跟他无关，他提供了一个正确的方向，不至于让更多人还在钢厂附近瞎耽误工夫，已然是立功了。
只是那，似乎不足够。
对方有武器，一对四。
一个对四个身心俱疲的人。
盘算了一下之后，关昊眼神坚定，在路边捡了两块石头，看了看小卖部的结构，躲在了侧面院门一侧。
一长一短，那短的肯定在为首络腮胡大汉被称之为周哥的人身上，如果他是领头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也定然是身体素质最好的一个，在这么累的情况下，还要开着电三轮车继续前行，驾车的九成九会是他。
还有个长的。
黑夜有黑夜的优势，也有劣势，如果能够最快速度看到谁身上背着的包异常，便能瞬间选定攻击目标。
想了想，关昊将左手的石块放在了一旁，将短刃抽了出来，它的存在是防止意外，如果有可能，抓活的，如果有危险……
栅栏门做成的院门被拉开，突兀间的启动声音有点刺耳，灯光只是开了近光，虽说有吵醒邻居的可能，正常情况下，即便睡梦中被杂音惊醒，不是那种特别诡异的声音，类似这种摩托车启动的声音，绝大多数人会翻个身继续睡，至多嘴里细碎的嘟囔一句骂骂咧咧表达不满。
关昊没动，电动‘三蹦子’开了出来，拐到土路上停了下来，关昊蹲下了身子，继续让自己处于黑暗中。
开门的人，还要负责关门。
几秒钟的时间，足够了，三蹦子的灯光虽说照向前方，多少还是会给周遭带来一些光亮，尤其是在这样周遭没有光亮的环境中，效果有所增强。
开车的果真是络腮胡，车上一个高壮的大汉，斜挎着一个长包，如果有锯短的猎枪，应该在里面，车上另一个人是双肩包。
机会只在瞬息之间，考虑越多，犹豫越多，错失的机会也就越多。
冲动吗？
不觉得，有些附加的自信，来自于不想弱下去的加倍训练和提升，越没有什么，越想要抓住。
右手抡起来，身体冲出去，措手不及要去攻击的第一选择，一定是这个可能有些本事的周哥。
砰！
石块，迎着周哥的后侧脑砸了过去，位置无法保证精准，力量收了一些没敢收太多，失误和自身置于险境之间，关昊必然选择前者。
一石头砸倒了周哥，顺势也不管哪里是借力点，反正脚踩踏了一下，直接跳上了车，石块没撒手，又对着那高壮大汉砸了过去。
瞬间变故，人有愣神的瞬间，加上关昊是从驾驶位置向三蹦子的后槽斗子里跳，前面的灯光，在高壮大汉的视角，正好是扑面而来的黑影，挡住了光线，黑影覆盖他。
“擦！”
当另外两个反应过来时，关昊已经放倒了两个人。
抬肘，架开后车斗里人挥舞过来的拳头，另一只攥着短刃的手，短刃反握，直接一记横扫，短刃的刀把位置，直接砸在对方的脖颈处，直接将其砸倒。
随手一甩，短刃脱手，直接扎进了关门之人的肩膀，关昊随之跳下车，一记手刀，直接将哎呦一声惨叫的关门男子打晕。
没有丝毫停顿，转身，又给了之前被短刃刀把砸倒男子一下子，这才将已经被砸晕头上开始淌血的高壮大汉直接拖拽下来，不为别的，先把他斜跨的包拽下来，拉开拉锁，拿出里面锯短的猎枪。
有了武器在手，关昊才将这口气缓出来，直接单手持武器，走到驾驶位置，也不去测试络腮胡是不是真晕，直接顶在脑门上，才用左手去往他身上摸，这样即便对方这时候没晕厥还有反击能力，也不敢妄动。
呼。
摸到了短的，在对方棉衣内侧口袋里，贴着心口放着，一把五四。
……………………
滴！滴！滴！
三蹦子的喇叭声，让周遭有两户亮起了灯，在关昊持续不断的按动下，都亮起了灯，随后有人出来了，高声喊：“老王家的，干啥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捕快，出来帮着搭把手救人。”关昊直到好几个人骂骂咧咧走过来，才停止按动，喊了一嗓子：“放心，没危险，坏人都制服了，你们去把里面老王家的人救出来。”
走过来的人这才看到，三轮电动车一左一右绑了两个人，还有两个也被用撕扯开的衣服给捆绑上，扔到了路旁的排水沟里。
“我一个人看着四个，麻烦各位到里面救人，顺便去找一些绳子铁丝之类的东西，布条我怕绑不住。”
关昊的样子确实吓了邻居一跳，好在喊出自己的身份，又让大家做的是救人行为。
伴随着小卖部老板一家三口被救出来，附近的灯光全亮，小卖部门口的灯泡也点燃，周遭亮了起来。
受了惊吓的小卖部老板一家，对关昊千恩万谢。
“麻烦你们去几个人，到镇官方，到那找一个叫做蔡光明的捕快，你就说，嫌疑人已经抓到，让他赶紧通知人过来。另外，谁家里有纱布……”
只是被绑，没有被伤害，关昊就好心的帮着重新捆绑了一遍的四个人，进行了伤口的包扎，过程中，络腮胡醒了过来，扭动了几下身体，看着抽身后撤坐在了小卖部门口的年轻男人，手指感受了一下被捆绑的感觉：“部队下来的。”
关昊没跟他废话，直接衣服撕扯的布条，直接团吧团吧，塞到他的嘴里，他没兴趣去询问什么，也不想跟对方多交流。
十几分钟之后，蔡光明乘坐那辆重新捆绑不再有用的三轮车，离得近了直接跳下来，小跑过来，看到的一幕，多年以后，他都难以忘怀，那一天，他‘认识’了这个叫做关昊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