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时代没变.jpg
“巴达斯•洛雷登。”
不算威严，也不神圣，只是平淡的年轻男人，问候老友似的，站在辉光的尽头发问。
当觐见者仰头时，所见的便是无边的辉光，众多权柄的象征化作锁链，将其束缚在高远的王座。
“我再次向你确认，你是否要追随我的道路，称颂我的名讳，成为众多门徒的一员？”
火雨，钢针，苦寒极渊，下坠，熔炼，凝聚……所有痛苦都远去，仅剩一种震撼。
“当然……”他在懵懂里，想要点头，却听到更大的轰鸣声。
像是，蛮横的剑刃撕裂肉体，撞碎砖石，牢狱被铁蹄踏碎，暴怒如同雷鸣般袭来。
“叛逆者！罪人！你胆敢篡夺卡铂五世冕下的财产？！”
巴达斯猛地惊醒，首先看到老师正乐的大笑，那些用于仪式的罪人，竟穿着侍从的服饰。
而侵扰仪式者，便是先前带队抓捕他的骑士。
四蹄如铁，腿如巨象，以甲胄覆盖全身，铁蹄击碎墙壁，漆黑石块崩裂飞溅，手握粗大枪矛，落影如同人的大腿般粗壮。
马匹是骑士的第二生命。
甲胄与兵刃——暴力是骑士荣耀与权利的来源。
通过特殊仪式，临时同马匹和甲胄相融，赋予自身庞大的体型，远超正常人类的力量。
甲胄覆盖全身每个角落，毫无任何死角。
关节缝隙是流动的赐福之力，不惧毒气，不怕兵刃的劈砍，受战争之眷顾。
这是罗马时代遗留的仪式。
彼时用于批量生产建筑工人，协同鼠人建设军团完成奇观的建设，如今却用于战争。
拥有属于自己的马匹，能够运转仪式的优秀甲胄，隶属某位领主或教国本身，拥有一小块自身的封地或教国的血薪。
并且，能够熟练使用此类仪式，运转各类巫术为自身赋予加持。
经受教国的承认。
才能被称为正式的骑士。
此刻，暴怒的骑士正挥舞泛着金属独有冷光的枪矛，抬手横斩！
将仪式的节点，奉献鲜血与魂灵的罪人们腰斩！
半身喷血，被枪矛蛮横的横斩劈开，两只手臂打着旋落进流淌的金属液体。
面容仍然残留诡异的痴呆与迷茫，被马蹄踏碎，内容物像是西瓜似的喷溅。
一阵浓烟忽然自仪式中心腾起，高热蒸汽白烟向四周席卷，接触者瞬间骨肉酥烂！
可闯入牢狱的骑士却未曾受到分毫伤害，只是微微感到不适，被更大的暴怒侵占神智！
“你怎么敢，把我的属下拿来做你的耗材？！”
骑士怒吼，手上却没有分毫留情，说话间又将几名侍从腰斩，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身份。
侍从没了可以再找。
只要说个消息，如同蟑螂和老鼠般躲藏的民众自己就会冒出来，争得头破血流，互相残杀。
最终他只需骑着马挑选一个胜者。
而后，其余的人还会跪拜叩首，感恩戴德。
感谢他没有把败者抓走，充当血税或是耗材。
骑士是领主的奴隶，侍从是骑士的奴隶，他们都是属于领主的财产，可后者更为低贱。
虽然不像普通的民众，随时都会被抓走变成消耗性原材料，且拥有一份可以蔑视同类的工作，三餐无忧，偶尔能喝到蜜奶。
但侍从的生死仍然受骑士的支配，它们是属于骑士的“不完全私有的财产”。
属于他的侍从却被人抓走，进入牢狱，成为某种仪式的消耗品——这不就等同于抢夺他的财产吗？！
有强盗啊！
除了被觅血骑士征收血税，以前从来都是他们抢别人，今天居然自己也被当成耗材了？！
不可原谅！
如雷鸣的咆哮里，铁蹄终于临近仪式的中心，突破重重阻隔，枪矛粗长的落影撕裂忽然腾起的烟气，显现叛逆者的身形。
人立而起的黄铜铸炉，通体布满流水般的缝隙，其中喷出高热蒸汽，先前笼罩牢狱的浓烟便是由此涌出，遮蔽视线。
伴随浓烟的散去，更多细节显现。
黄铜铸炉，巴达斯的胸膛，赫然存在一个圆形空洞，涌动金红色火焰，不断喷出某种怪异的东西。
那是一种圆锥形的金属，黄铜般的色泽，被串在奇怪的链条上，而链条的另一端……
链接着一尊足有三十六根奇怪管状物的器械，光是屹立，就能从中察觉到一种沉重感。
似乎不是用来抡的兵器，也不是能够用来防御的盾，这种怪异的形状——就像要发射什么东西？
“看呐，巴达斯，你的能力是这么玩的！”
骑士的枪矛几乎静止在半空，不受控制的看到恐怖竖瞳在身前浮现，本该能够轻易摧垮众人的蛮力像是被剥夺，成为僵硬的石头。
多么妩媚，冷血又残忍的眼睛，像是一位蛇发美人正在此处冷笑，审视猎物的卑微。
《罗马仪式教典》，防御及控制篇，效仿自美杜莎传说的石化之眼，迟滞敌人的活动。
本该是只有教国才有传承的秘密仪式，外界顶多流传残缺版本，怎么会在这种荒僻之土出现？！
而且使用者明显更加高明，甚至没有使用太多耗材，没有提前准备，祈求众神。
竟然直接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临时用了出来？！
此人究竟是谁？！
骑士无力抬头，如同琥珀里凝固的虫子，当自然本身滴落汁液，它的挣扎便成为可笑的观赏。
可是，仍有一种恐怖袭来，像是镌刻在血脉里，某种本来存在过，可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武器，只为杀死敌人而制造的东西。
再度出现了。
来自一千年前，在渺小行星上几乎等同战争与残杀的代名词，因为大坠落的灾难和欲之主的变故，而被迫失落的武器。
巴达斯铸炉制造，经受过多次仪式的加持，受战争赐福。
如今仍在不断增加弹药，增强威力，坚固耐用，毁灭效果极为强大，拥有三十六根枪管的……
重机枪。
“我早就想说了。”
罗素吹了个口哨，满脸微笑：“我那会是受限阿佛洛狄忒，科技树爬不起来，可是你们又没有限制，为什么一千年过去了……”
“还在用这么落后的东西朝我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