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交汇的分歧音
长笛在广场上演奏，引来一众路人，欢乐的笛声在喷泉广场周围回荡。
因为现在是午饭时间，并没有很多人来观看，但法洛尔依旧演奏地十分尽心。
对他而言每一次演奏都是正式演出，不容得一点差错，要全身心地进入演奏，在音乐方面他总是精益求精。
夜晚会熬夜编写乐谱，费尽心血创作新的曲子，为了找寻创作灵感绞尽脑汁，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
然而他没有吃午饭的原因只有一个，他需要先靠露天演奏获得一点小费。
绅士蛾在周围撒着鳞粉，宛如点缀在周身的闪烁金光，虽然一身简陋穿着不好评价，音乐家的格调不能丢掉。
好听的音乐能让观众忘记舞台上的人是穿着燕尾服，还是简陋的麻布衫。
肚子咕咕发出阵痛，他还是坚持将音乐演奏到最后，拾起装了点零钱的礼帽点了一下，足足有十五枚铜币。
不是每位客人都会打赏，但这场长笛表演至少有十五名客人认同他的音乐，法洛尔迫不及待地走到附近常去的餐馆。
“给我一份小份树果炒饭。”
“这里只有中份。”
放松地找了靠墙的位置坐下，等待着服务员送餐，碰巧抬起头看到对面桌是一位熟悉身影。
..
叶落刚刚正吃完中份炒饭，这家店的量给得十分实在，让他吃得饱饱，花漾海狮也肚子吃得有点撑暂时走不动路，他准备喝着饮料暂歇一下。
看到对面桌来了个人，而且他认识，法洛尔也认出他，轻轻脱下礼帽示意问候。
“真巧，你也来这家店，这家店的量很实惠。”
法洛尔换了个座位，坐到叶落对面，注意到躺在椅子上摸着肚皮的花漾海狮。
“这是什么宝可梦？”
叶落：“是花漾海狮，昨天你不是见到过。”
“不，我昨天见到的记得不是长这样。”
叶落：“它进化了。”
法洛尔听闻十分震惊，这么巧的事情就在今天发生，但他来找叶落问候并不是因为这个。
法洛尔：“我看到你演出了，没想到你也是音乐家，请问你是哪个剧团的？”
“啊？剧团？”
叶落把花漾海狮抓起来，它吃得太撑圆滚滚地动不了，放在身上好像重了一倍，虽然花漾海狮好像要去跳舞表演消消食被叶落固定住，吃完饭不要剧烈运动。
得知叶落对剧团的事情一无所知，法洛尔有点失望。
“抱歉，那样有趣的表演我很少见到，还以为你肯定是某个剧团的人，难道你是那种吟游诗人。”
叶落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对于法洛尔的提问他也只能摇摇头，并表示自己并不准备当音乐家。
法洛尔：“为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站起来手拍在桌上，声音太大连周围的人和宝可梦都听到注意过来，法洛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坐下道歉。
法洛尔：“抱歉，我太激动了，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有天赋的人浪费自己的才能。”
叶落倒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浪费的才能，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而且能力有上限。
“我吹奏口琴只是兴趣，没有什么才能，要说你是一流的音乐家的话，我连三流都不如。”
法洛尔挠着头，被同行给予如此正面评价，有点不好意思。
法洛尔：“不用说的那么难堪，在我看来，你已经达到了三流水准。”
等一等，他好像也没有否认叶落是三流音乐水平的样子，只是不依不饶觉得他表演的还不错，并毫不留情地给出评价。
“你的演奏我听过了，其实中间有很多毛病，不对调的高音和颤音，还有转八度音那个怎么说之后那个音调明显是错的，如果我来演奏的话能做得更完美。”
专业人士的评价真的是毫不留情，就算叶落没有太在意，被这么没有一丝委婉地尖锐评价，还是让他心中咯噔一下。
其实听过法洛尔的演奏就能明白，叶落和专业的音乐家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再从专业角度看来更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简而言之，他没有任何乐理基础，而且基本功也是半吊子，虽然基本功的不足随着练习和演奏能弥补一部分回来，但差距不能那么轻易能缩小，有些事情就是要顺水推舟。
法洛尔表示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演奏水平，全归功于他有一个好老师，并在知名的音乐家门下锻炼基本功长达五年，之后对于各种乐曲就驾轻就熟。
一聊到音乐他就滔滔不绝，一边吃饭的时候话都没有停，可能能遇到聊得来的同行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叶落其实对于枯燥的乐理和音乐理论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主要吹口琴是消遣，也没想走上音乐家这条路，更没想过登台演奏的事情。
毕竟他性格这样，也不适合登台演奏。
可就是他这样说，法洛尔依然觉得他是有音乐才能的人。
“虽然你演奏的很烂，基本功也很差劲。”
叶落：“你这人怎么一聊到音乐嘴就这么毒，好歹也是同行。”
“抱歉，就是因为是同行，所以我觉得你有才能，从听你演奏的口琴声中就能明白。”
这人怎么开始说话有些听不懂，法洛尔有些自豪地评价。
法洛尔：“在听你演奏的时候，有种天然的感觉，我很少听到有这样的音乐，你是一直在为自己演奏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叶落演奏口琴完全是自娱自乐，能从音律中听出这层意思，或许面前这个音乐家自称是二流可能有些自谦。
但这又和他说的有什么关系，在外人眼里看不到，在叶落的眼里也看不懂。
法洛尔吃完炒饭的五分之四，剩下来的食物给绅士蛾来解决，他抱起手回忆道。
“那种演奏的方式，简直就像我第一次拿起乐器时候演奏的样子。”
叶落听了眉头一皱。
好歹他也是吹口琴练习了三年以上，这话听起来怎么样都像是在骂人。
法洛尔：“请不要介意，我指的是那种纯粹的感觉，就像我第一次拿起乐器的时候，吹奏出的音乐老师恨不得给我一巴掌，但我依然觉得很开心。”
这叫什么比喻，叶落还是觉得他在骂人，就连他这么谦卑老实的人，现在就想给这个自负的天才音乐家一巴掌。
眼看着谈不拢，坐在这里好像在被羞辱，他现在就要离开，离开时候法洛尔还提醒他之后要去听他的音乐会。
法洛尔望着闲聊了一会的人走出门去，有些叹息。
法洛尔：“真是可惜，那种像是为了灌注心灵而演奏的音乐，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忘记了那种感觉。”
他也不是很清楚，在人生的某一天开始，或许是在不知不觉间，法洛尔的演奏就从追求用心去演奏，而变成了追求完美的音乐本身。
要追求最完美的演奏，没有任何差错，追求将乐曲的情绪表达到极致，甚至在听到那位年轻人演奏的音律之前，他都快忘了自己最开始的追求。
虽然评判叶落的话多少有些尖锐，他也明白自己是有些羡慕。
“绅士蛾，现在我们永远走不上那条路对吧，流浪的吟游诗人，一名流浪的演奏者，可是没办法让我们吃饱饭，我的目标依然没有变，成为一流的音乐家。”
绅士蛾吃完法洛尔剩下来的树果炒饭，这家的饭量很足，五铜币点一份就够食粮不多的人和宝可梦一起吃饱，而且营养也不赖。
吃完这一顿，他又可以通宵创作乐谱，顺便还兼职写剧本，天才总是这样繁忙。
不过在刚刚的闲聊中，法洛尔找到了一个新的点子，或许与这位演奏口琴但对音乐又没那么多兴趣的“普通”人有关，或许没有，谱曲总是需要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趁着灵感还没有消失前，赶紧回到自己不通风的出租屋内，编写着新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