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人探戈
没过多久，只见杰洛特抽抽鼻子，站起身来。他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拍拍灰什么的。
卡尔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起了好戏。
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深黑色连衣裙的曼妙身影正站在远处，在和旁人不断讨论些什么。她总如此刻这般，身着深黑色的服饰，让人联想到十二月的清晨。
她便是温格堡的叶奈法。
杰洛特深呼吸了一次，他看着那道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过往的回忆在心中涌动。
“叶。”
他喃喃道。
叶奈法那边，她其实比杰洛特更早注意到对方。不过她不打算凑过去，她就停在这里，自己做自己的事。
她要等杰洛特自己过来跟她说话。
杰洛特想走上前去，却突然想起在几年前那场闹剧后，两人现在还处于分手状态，于是有些踟蹰不前。但叶奈法那双带着水雾的眼睛已经看向了他，他不禁继续迈步站在她的面前。
他想关心她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之间竟形成了短暂的沉默。
看到杰洛特这彪形大汉一声有些局促的模样，叶奈法嘴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缓缓开口：
“依稀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健谈的人呢。可能这几年只有水鬼和你聊天，唇舌功夫有些退化？不过生逢乱世，咱们这么几年没见，你没有无比凄惨的死去真是太好了呢。你说是吧，猎魔人大师？”
“呃……”
杰洛特想像以往那样称呼她为“叶”或“叶娜”，但眼下情况很明显并不合适。
于是他思考了一会儿，很官方地称呼她为“亲爱的朋友。”
这个称呼让叶奈法微微眯眼。
而杰洛特不知道自己已将眼前人给得罪。
他更不会知道，往后哪怕复合的日子，叶奈法将永远不再正常地称呼杰洛特的名字。以后不管是书信还是日常往来，叶奈法将永远只称杰洛特为“亲爱的朋友”。
“嗨，杰洛特！真的是你呀！”
又是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两人朝声音方向看去。
红棕色的蓬松长发，矢车菊般湛蓝的双眼。
特莉丝·梅莉葛德。
她一路小跑着凑上前来，脸上满是见到意外之人的欣喜。
杰洛特开始汗流浃背了，明明猎魔人血液流速只有常人的四分之一，但他此刻还是感动心脏开始砰砰直跳了。
他没想到会同时遇见两位这么熟的“熟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感觉自己现在比面对最强大的魔物还要紧张，只想着赶紧逃离这处危险地带。
特莉丝向叶奈法礼貌笑笑，然后向杰洛特问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看着叶奈法，杰洛特咽了咽口水，他知道叶奈法可以读心，于事只能开始硬着头皮向二人说明自己这边的情况。
特莉丝的目光全程只在杰洛特一人身上，无比认真地听着。叶奈法则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杰洛特和特莉丝二人，目光幽幽。
而卡尔正默默待在远处，为杰洛特默哀。
特莉丝听杰洛特说明来意后，连忙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可以帮忙开一道传送门协助他们。虽然不能直接抵达凯尔莫罕，却可以助杰洛特一行人省下回凯尔莫罕的好一段距离。
听到“传送门”这几个字，杰洛特面色凝固了一瞬。
但他也清楚孰轻孰重，随即表示十分感谢对方，这回帮了大忙了。
特莉丝摆摆手，眼神真挚地看向杰洛特，这点小事算啥呀，真挚的友谊本就该互帮互助嘛。
两人的互动深得叶奈法的夸赞，她用杰洛特很熟悉的语气称赞着：
“真好啊，我亲爱的朋友。没想到你虽然很讨厌宫廷聚会，但却意外的和我们这些宫廷女术士相处很愉快呢。你说是吧，特莉丝？”
特莉丝还没感觉到不对劲，颇为愉快地附和：“是啊，杰洛特虽然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但实际上内在是个很好的人呢。”
杰洛特沉默了，他看向叶奈法礼貌的笑容，感觉自己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而在另一边，一个娇小的身影凑到了卡尔旁边。
是希里。
她向卡尔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卡尔示意了下杰洛特那边方向:“一场好戏。”
希里陪卡尔看了一会儿，随后她悄悄对卡尔说：
“我觉得红头发的女人喜欢杰洛特，但杰洛特喜欢那个黑头发的女人。”
卡尔诧异：
“你是怎么知道的？”
希里给了他一个“不要把自己当小女孩”的表情。
她看向叶奈法和特莉丝两人，不禁说道：
“她们真漂亮啊，感觉和周围人身处两个世界。尤其是黑头发的那个女人，她太美了，难怪杰洛特会喜欢她。”
卡尔本想客套说一句你长大后会比她们都漂亮，但这话细想属实诡异，于是他转而向希里问道：
“你怎么不睡觉呢？”
希里只表示自己精力挺好，不太想睡。
可当卡尔看向希里，他却注意到她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眼角也还留着深深的泪痕。
希里忽然说道：“我之前没见过你。”
“你可是我们辛特拉的公主，见过我这种平民才奇怪，就算见过你也很难记住我这种平平无奇的人吧。”
“你不了解我，我经常偷偷溜出城堡玩的，上城区下城区我都认识很多朋友。我觉得以你的长相，我应该会经常听到那些女孩聊起你才对。”
这话让卡尔愣了愣，他问道：
“公主殿下这是在夸我吗？”
希里很直率：
“对啊，我觉得你超帅的。”
面对少女突然的夸赞，卡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希里继续说道：
“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去救你的朋友了。我觉得你很勇敢，我也很佩服这份勇气。所以我希望你能教我，如何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勇敢。”
“如何才能像我一样勇敢？”
希里点点头：“我实话跟你讲吧，但你不许笑我。”
“那是自然。”
“我其实不是不想睡，是我这段时间总做噩梦。梦里有火焰，有黑衣军，以及我的外婆。”
卡尔默默听着。
“我外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我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样，但羞于启齿的是，我面对黑衣军们，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勇气。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勇敢起来，然后跟杰洛特学习战斗技巧。”
希里捏紧了拳头：“我迟早会向黑衣军复仇的！”
卡尔本想回应点什么，但不知道是该好好鼓励一下希里，还是像杰洛特那样“你不该被怒火蒙蔽双眼”。
卡尔没能作出选择，因为随着一阵魔力激荡，一个男人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举动。
这男人身高足足八尺有余，身着骑士团短上衣，不仅身形健硕非凡，就连相貌都英俊到了惊人的地步，。
他正是洛格伊文的威戈弗特兹。
他就是这次索登山之战术士们的领导者，也是联合术士们前来反抗帝国的发起者。
他开始了一场对术士们的战前演讲。
威戈弗特兹的演讲激昂而富有煽动性，包含了对尼弗迦德残暴行径的声讨，以及激起术士们势必反抗暴行的决心。他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力，让每个人听完都生出浓浓的斗志。
但在这表面光鲜的背后，卡尔很清楚这人的底细。
形容他就只有三个字：
大反派！
他表面为北方人民处处着想，实则北地早和尼弗迦德的皇帝勾结。他隐藏于尼弗迦德皇帝的背后，或谋划或怂恿了几乎所有的世界大事件。
北境战争也是他俩的计划，皇帝借战争转移内部矛盾，并通过北方术士之手铲除军内异己，好巩固自己的皇位。
至于威戈弗特兹，他会把自己塑造成战争英雄，方便后面的行事。
而威戈弗特兹这么做目的也很简单，表面是荣华富贵，实则是想踩着皇帝肩膀研究技术，之后好夺取希里身上的上古之血，成为真正的万界之王！
不过有一说一，他想干嘛就随他去吧，卡尔不打算跟他有什么牵扯，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坐传送门逃离索登山，规避自己死亡的命运。
反正按照原剧情，威戈弗特兹也会被杰洛特给杀死，翻不起什么风浪。至于被他害死的那些人气角色，比如神箭手米尔瓦（昆特牌中最高攻击力的弓箭手），高阶吸血鬼雷吉斯（其实没死），自己这弱小的状态，肯定是爱莫能助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卡尔突然心头一紧，好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威戈弗特兹刚才是不是看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