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彼之道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确认房门关好后，诺伊火急火燎地问道。
“嘻嘻嘻~”
小丑玩偶发出得意的笑声，随后从背后拿出了一张质地非常不错的纸张。
直到现在诺伊终于能够确认，捣蛋鬼不是故意只怪笑不说话，而是它应该不能说话，只能发出怪笑声。
‘早知道当初不给它取名捣蛋鬼了，应该叫嘻嘻怪的。’
诺伊心里想道。
在现实世界里，诺伊无法像在祭坛空间里一样，听到它内心的想法。
不过好在他能够从捣蛋鬼的笑声里，大概听出一些情绪，暂时也就足够了。
心里一边想着，诺伊一边伸手接过那张纸，凑到煤油灯旁边仔细观看。
这似乎是一封推荐信，看着应该是理查的手笔。
上面写着他发现迈尔斯，也就是1号醒尸人体内觉醒了魔力，拥有学习炼金术的基础天赋。
所以推荐他在不耽误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可以先做自己的助理，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决定是否将他晋升为见习学徒。
看完这封信，诺伊心中了然。
他猜的没错，并不是1号醒尸人迈尔斯要对付他，而是理查要对付他，这封推荐信就是理查给迈尔斯开出的条件。
不过这封信也给诺伊打开了新的思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炼金塔也是有晋升渠道的，只不过这条渠道并不那么容易打通。
但只要有，那就有可操作的空间。
“还有吗？”
“嘻……嘻……”
这两声笑得相当沮丧，诺伊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伸手摸了摸小丑玩偶的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想我主也能够看到你的努力。”
听到诺伊的安慰，捣蛋鬼抬起头露出开心的笑容：“嘻嘻！”
突然，诺伊抬起头，做出一副聆听的样子，随后单手抚胸行了一礼，装模作样地开口道：“赞美我主。”
“嘻嘻？”
等到诺伊的神色恢复正常后，小丑玩偶才试探着发出了疑问和好奇的笑声。
“刚才我主降下神谕，称赞了你的行为，”诺伊笑道，“不过我主也提到，你还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并且在另一边，也要积极传扬我主的名，为我主的回归做好准备！”
原本听到自己被称赞而露出笑容的捣蛋鬼，在听到后面的话以后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然后单膝跪地、以手抚胸。
“嘻嘻！”
这一次是郑重其事的笑声。
“好了，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也许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诺伊闭上双眼，再次单手抚胸，肃穆地开口：“赞美我主。”
小丑玩偶也做出了同样的姿势：“嘻嘻嘻嘻！”
随后，它的身形缓缓隐入身后的门内，“啵”的一声，捣蛋鬼穿透时空壁障离去。
“呼——”
直到捣蛋鬼消失后，诺伊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波又是神谕，又是赞美的，着实是把他两辈子的演技都用上了，要不是因为这屋里没有窗户又灯光昏暗，恐怕已经露出马脚了。
其实他刚才最后闭上眼睛并不是为了去赞美，而是进入祭坛空间解除召唤去了。
当时他顺便看了下，「恐惧余烬」还有136的余量。
‘看来即使不满一小时，也会扣除10点「恐惧余烬」。’
诺伊将那封推荐信放到床头桌子的抽屉里，倒头就睡了过去，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好好休息过，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傍晚。
揉着被饿瘪的肚皮坐起身来，诺伊打开门将放在门外的托盘拿进屋。
就着凉水狼吞虎咽地嚼完锯末一样的黑面包后，打开门走到院落的西边爽爽地放了泡水。
眼见太阳一点点落山，诺伊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急匆匆地跑回醒尸房，再度将捣蛋鬼给召唤了过来。
把小丑玩偶揣进口袋里，他又一次来到1号醒尸房门前的那片杂草地，装作拔草的样子，把捣蛋鬼放在了草丛中，并且把剩下的那小半瓶药剂也塞到了它手中。
用指甲刮掉了瓶口处他特意加上的蜡封，低声交代了几句后，诺伊重新站起身来。
恰好此时，新一批的尸体被服务型秘偶推了过来。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3号？！”
跟着尸体一同过来的理查在看到诺伊后，不由分说地厉声发问。
“回禀大人，拔两棵霜寒草晚上嚼，不然害怕耽误工作进度。”诺伊举起手中的几片蓝紫色草叶，笑着回应。
“哼，记住，你们是赫伯特阁下的仆役，好好工作，别想耍什么花招！”
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理查就冷着一张脸退到一边，将分配尸体的活交给了亚当斯。
亚当斯冲着诺伊耸了耸肩，很快就将尸体分配完毕。
等到所有醒尸人都将尸体推进醒尸房内后，理查和亚当斯带着服务型秘偶离开了这里。
两轮新月缓缓升起，一轮皎洁，一轮朦胧。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在清冷的月光下，院落东侧的草丛突然一阵晃动，捣蛋鬼的身形从里面钻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跟它上半身差不多高的药剂瓶。
悄悄走到1号醒尸房门前，捣蛋鬼将瓶子轻轻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瓶盖。
随后，它又拿出了一片宽大的草叶，缓缓塞入到下方的门缝里。
从腰间取下自己细针一样的刺剑将草叶固定住，捣蛋鬼在草叶下面堆了些土，人为地制造出了一个斜坡。
紧接着，它举起药剂瓶，将其中剩余的黄绿色液体一点点倒在了草叶上。
药液顺着草叶，缓缓从门缝渗入到醒尸房内，而肿着一只眼睛的1号醒尸人迈尔斯正念念叨叨地处理着尸体，根本没发现门口处流进来的药液。
等到瓶中的药液全部倒干净，捣蛋鬼将草叶卷起放在药剂瓶中，然后又将土堆恢复原状，随即抱着药剂瓶跑到了院落西侧的杂草堆中。
路过3号醒尸房门口时，小丑玩偶轻轻地“嘻”了一声。
抱着药剂瓶，捣蛋鬼来到杂草堆的最角落处乖乖坐好。
几分钟后，它的身下出现了一扇门，下一刻，它连带着药剂瓶和其中的草叶一起掉入门内，消失无踪。
也就在同一时间，1号醒尸房内，迈尔斯刚刚处理好第一具尸体，正准备去处理下一具尸体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不等他转头去看，一声恐怖的嘶吼响起，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撞翻在地，肩头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今晚的月色很好，并未染血。
然而1号醒尸房内却惨叫连连，不一会就有鲜血从门缝渗了出来，将黄绿色药液的痕迹，彻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