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孤男寡男
月光下，亨利将小瓶子放在自己的眼前观察了片刻，突然冷哼一声，随后怒气冲冲地带着秘偶向主塔走去。
不过诺伊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因为在亨利敲开3号醒尸房的门前，他就已经解除了捣蛋鬼的召唤。
亨利走后，诺伊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处理尸体，不过很遗憾，今夜又是平安夜，并没有尸体发生异变。
第二天交接尸体时，诺伊发现只有亚当斯一人前来，理查则不知所踪。
“早上好，亚当斯大人，理查大人怎么没来？”
虽然已经晋升为学徒助手，但在身份上，依旧不能算作正式的炼金师学徒，所以不能以学长学姐来称呼亚当斯，依旧要维持大人的称呼。
亚当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据说昨天半夜亨利大人亲自把他叫走了，然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哦？看来亨利大人很器重理查大人啊。”诺伊露出了一副羡慕的表情，“昨晚亨利大人应该是在这个院子里发现了什么，带走了其他的醒尸人。”
“我想亨利大人是需要理查大人协助调查，才把他叫走的吧。”
亚当斯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诺伊身后的醒尸房中，躺着十几具尸体。
不置可否地轻咳一声，亚当斯换了个话题：“对了，今天我有个实验需要你帮忙，吃过午饭后你到我宿舍来一趟。”
“哦还有，昨天给你的课程表，你选好了吗？选好的话现在给我，我等会帮你先报上去。”
诺伊点头回应，随后转身走进屋里去取已经填好的课程表。
只是他的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他感觉自从魔力测试以后，亚当斯对他有点好的过头了。
虽然从前亚当斯也不像理查那样颐指气使的，更没有加害过自己，但越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深入，诺伊就越不相信会有这么热心肠的巫师。
他觉得亚当斯一定是有所求的，只是还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当然了，诺伊也只是暗自留了个心眼，表面上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送走了亚当斯，诺伊用刚到账的一批「恐惧余烬」强化完身体后，终于是在午饭前看完了手上的这本《一书带你看透巫师的本质》。
于是午饭过后，诺伊先去图书馆将书籍归还，随后拾级而上，第一次爬上了炼金塔的二层。
正对着楼梯的，是一片公共区域，两条长廊分别向左右两边延伸，那就是见习学徒们的宿舍了。
分辨了一下门牌号后，诺伊向自己右手边的长廊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2048号宿舍的门前，伸手敲响了房门。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亚当斯一脸笑容地将诺伊迎了进去。
刚一进门，诺伊就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在屋里摆了两盆盛放的石楠花似的。
嗯，别问诺伊是怎么知道的。
反正闻到这个味道，让他无端端多出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这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他突然有点不太想进来了。
‘难道说这货突然对我这么好，是有那种企图？’
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诺伊浑身打了个激灵，可还不等他找个借口开溜，亚当斯就率先开口了。
“今天我实验的课题是‘改良托密勒合剂对秘偶关节的润滑效用’，所以等一会我需要你来帮我活动秘偶的各个关节，我来记录相关情况。”
一边说着，亚当斯一边尝试着去搬动房间角落里的一只陈旧秘偶。
搬了两下没搬动，他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发呆的诺伊，不由得被气笑了：“别傻愣着了，过来搭把手啊。”
诺伊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跟亚当斯一起将秘偶抬到了房间的正中央。
在搬运的过程中，诺伊觉得自己似乎一个人就能搬动这只秘偶，看着亚当斯憋得通红的脸，他突然又没那么紧张了。
这段时间他不断用「恐惧余烬」强化自身，不仅增长了魔力，身体素质也变得越来越好，并且每天早上交接完尸体后，他还会锻炼一会。
巫师嘛，当然是要把力量、敏捷和武器掌握点满，巫术学个照明术就够了。
放置好秘偶后，亚当斯从酒精炉上拿下一口冒着热气的坩埚，将其中明黄色的半透明液体倒入一只烧杯中，将烧杯放到了桌面上一个早已画好的炼金阵中。
炼金阵冒出丝丝寒气，短短几秒钟，刚才还沸腾翻滚的液体便平静了下来。
亚当斯将烧杯交给诺伊，吩咐道：“等会将1/10的合剂倒入秘偶的肘关节，然后握住它的小臂转动，直到我喊停，懂了吗？”
“是，亚当斯大人。”心中虽然有所提防，但面上诺伊依旧十分恭敬地照做。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这样重复地倾倒、转动、记录和擦拭中过去，直到夜幕降临，亚当斯才带着诺伊一起去存放尸体的库房运送尸体。
诺伊这才知道，原来每天送到他那里的尸体，很有可能并不是新鲜的尸体，而是陈年老尸。
而且每天具体需要处理的尸体数量，也是根据前一日上报的需求来调整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塔主赫伯特需要尸体，也要在前一天登记上报。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诺伊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只不过上午的时间不再是阅读书籍，而是开始前往炼金塔内的教室旁听。
这一周里他只遇到了一次尸体异变，理查也不知所踪没再找过诺伊的麻烦，据说是被亨利派去执行外派任务了。
理查不在的这段时间，亨利对他展开了细致的调查，还找诺伊问过几次话，显然已经是有所怀疑。
虽然没有证据不好直接明说，但明里暗里，诺伊都在隐晦的表达“理查有问题”这个观点。
平静而充实的一周匆匆而过。
直到那一天，诺伊协助亚当斯做完实验后天色尚早，亚当斯没有直接带他去领取尸体，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诺伊，其实今天找你过来，还有一件事。”
亚当斯将那个小盒子捧在胸前，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
‘靠，亚当斯你这家伙还是憋不住了吗？’
诺伊不动声色地向门口的方向挪了两步，脸上带着尴尬地笑意问道：“请您吩咐，亚当斯大人。”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只要情况不对，立马开溜！